第326章 顧父要開顱
顧言一口氣將兩個選擇全部說出,然後征求父親的意見:“您現在意識還清醒,我想問問您是怎麽想的?”
“我?”顧父笑了一聲,“我又不是醫生,我哪兒知道,你做主吧。”
“那我建議咱們做開顱手術吧,美不美觀是次要的,最重要是把病治好。您說呢?”
“聽你的!”
“好!”
父子倆簡短的對話結束,顧言衝站在一旁的胡醫生點了點頭,對方也點頭回應。
然後,他走出搶救室,對等在門口的母親說道:“媽,我跟爸爸談了,他同意做開顱手術。”
“開顱?”一聽到這兩個字,沒有什麽醫學常識的顧母又是一陣眩暈。
顧言忙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讓她在長椅上坐下。
緩了幾口氣,顧母才悠悠地睜開眼睛,對著顧言問道:“小言,開顱是大手術,會不會有危險呀?”
“媽,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但,情況緊急,我們不得不做出選擇。”
“那……那就做吧,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顧母無奈地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再次虛弱地倚在了顧言的肩頭。
胡醫生在一旁站了幾秒,不再逗留,對顧言說了一句:“既然已經決定了手術方案,那我去找神經外科的陳主任,請他親自主刀。”
“好,麻煩你了。”
“害,跟我客氣什麽。”說到這裏,胡醫生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就是……陳主任現在一般不出山了。但,如果他知道病患是你的親人,他一定會答應親自操刀的。”
“嗯,我和你一起去請陳主任。”
“也好,他以前就很欣賞你,你去,他八成能一口答應。”
“走吧!”
腦幹出血不是小事,耽誤一分鍾,病人的生命安全就多一分的威脅。
事不宜遲,顧言拔腿就走。
胡醫生也不敢耽擱,立馬快步跟了上去。
兩人徑直來到了神經外科的主任辦公室前。
胡醫生抬手敲了敲門,屋內很快傳來一聲:“是誰?”
“陳主任,我是急診科的胡軍。”
“哦,進來吧。”
聽到門內人的指示,胡軍立馬推開門,顧言跟在他身後,也進了門。
陳主任正伏在案上,趴頭寫著什麽。
聽到進門的腳步聲不止一個,他才抬起頭看了一眼。
先是看到了走在前麵的胡軍,接著歪了歪頭,又看到了緊隨其後的顧言。
陳主任立馬眼前一亮,嚴肅的臉上也掛上了笑意:“顧言?”
“陳主任好,是我!”
“哎呀,你可是稀客,怎麽回來了?”陳主任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中流露出絲毫不加掩飾的欣賞。
胡醫生見慣了陳主任不苟言笑的樣子,見他對自己和對顧言態度明顯不同,心裏還有些別扭。
但,了解陳主任的為人,知道他隻是愛才,所以,胡醫生也沒有繼續多想。
“說來話長,今天我來,還是有事情要求您的。”顧言放低姿態,謙恭地笑著。
“有什麽事情,你說!”
“是我父親,今天下午在家裏鍛煉的時候,突然暈倒,剛才檢查過了,說是腦幹部位出血,現在準備做開顱手術,還想請您……”
“哦……這麽回事呀……”
本以為陳主任會一口答應,但,他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猶豫,胡醫生怕他不答應,忙出言幫腔:“陳主任,您以前可是最欣賞顧言的,我們這些歪瓜裂棗,您都瞧不上,就覺得他好。現如今,他親自來求您,您可不能不答應呀!”
“哦,我沒打算拒絕,隻是,今晚家裏有點急事,也著急等我回去。”陳主任麵露難色。
“人命關天哪,顧老爺子可是腦幹出血,這可是耽誤不得的大事!”胡醫生繼續說道。
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多說,陳主任在神經外科拿了一輩子手術刀,病人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
隻是,兩年前,醫院看他歲數大了,才安排他經常出去做做學術交流,減少了一大半手術排班。
現在,隻有一些身份貴重的特殊病患,才會勞煩陳主任親自出山,操刀手術。
陳主任低頭沉默了幾秒鍾,從他的表情看得出來,他也很為難。
顧言平靜地開口:“主任,您要是家裏確實有急事,就算了,我再找別的醫生為我父親手術。”
“不!”陳主任抬了抬手,製止顧言繼續說下去,“我來!我親自手術!”
然後,他看向胡醫生,冷靜地吩咐道:“你通知手術室那邊,做好手術前期準備,麻醉科,血液科等等都通知他們到位,另外,把剛才做檢查拍的片子拿來給我看看。我給家裏去個電話,隨後就到。”
“哎,好嘞,我就知道陳主任您仁心仁術,不會見死不救。”
胡醫生笑著奉承了兩句。
“你小子嘴上工夫越來越精進了!”陳主任無奈地指著他笑,接著說,“本來開顱手術別的醫生也能做,今天我可是看在顧言的麵子上。”
“主任,您的恩情,我記下了。”顧言眼含感激地道謝。
“別客氣。”陳主任笑著擺手,“你回頭做夠了大總裁,可以考慮回來做醫生嘛,我一直覺得兩年前你離職,真是可惜了。你可是我行醫幾十年,見過的資質最高的年輕醫生。”
“陳主任您過譽了,有機會,我一定會再回到這條戰線。”
知道是一句玩笑話,但顧言目光堅定,表情認真,陳主任還是不由地在心裏又給他加了兩分。
“好,好!那我先打個電話,然後立馬去手術室那邊,你先去陪陪你父親。”陳主任默了默,才又說,“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何況你父親這次要開顱,又是腦幹部位的問題,即便我親自操刀,也不敢做出什麽保證……你……還是再去跟他說說話……萬一……”
說到這裏,陳主任停住了嘴,沒有繼續說下去。
顧言很清楚他是想說什麽,他扯起唇角,展露一個理解的笑容:“我知道了,陳主任,您是怕我父親下不來手術台,讓我找他留下些……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