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爹娘三、四

  咫尺天涯卅八節 爹娘3

  在美美的開導下，我對於慈善的觀念有了新的考量。慈善並不是一時三刻的熱忱，應該是長久的關愛，不必錦上添花，隻要雪中送碳。更重要的，是慈善機構不能倒閉，我應該量力而行！


  今天為了深層麵的了解安老院的日常運作，我們9點多就來到了門外。錢朵朵這種跳躍式思維的人，買了30多種兔子，連帶食材一同送給老人院。


  “朵朵小姐，您真有愛心！這樣我們就可以給長者們起個小小動物園了。” 陳護工依舊如一的甜美。“陳姑娘，一般長者在這的日子是怎麽過的，除了吃飯和睡覺。”我單刀直入。


  “男性長者一般都喜歡走走象棋，嘮嘮嗑。女性長者早上會打打太極，晚上有些跳跳舞。畢竟歲數來了，也不像我們這一代人懂玩數碼產品，他們就是喜歡人多熱鬧！”“那，他們進安老院主要想法是相互陪伴吧，家裏的年青人都在外為主？”“可以這麽說。要是雙親同在還好，如果不幸落單在家，想想都覺得日子沒法過。”


  我和錢朵朵簡短的商議後，，由她去看看女長輩的需求，而我則紮進男人堆裏。


  “大爺，這步棋走得真高！”我滿心歡喜。“你看得懂？”那位大爺樂得直笑。“小懂，小懂！跟您學著。”“那就要下足眼力了！”


  我悄悄離席，跨入其他圈內，黯然坐下，“大爺，您們怎麽沒一塊下象棋？”“沒那個精力了呀。”“怎麽會呢，看您精神著呢！”“小夥子，你來做啥子的？”他直爽地問道。“看看您們過得開心麽，老媽子一人在家，身為兒女的我擔心呀！您說是吧，想找人聊會天都沒人在身邊。”“孩子孝順就是好，昨天你都來看過了吧？我對你有點印象。”老人家的心思極其簡單，有人陪陪他就開心了。


  “大爺好眼力，我都比不上您呢！”我對他亮起大拇指。“哈哈哈，像我們身為父母的，當然是希望在家住著，更開心呢。但是呀，我們也懂你們年青人事業心重，整天都忙，忙得呀，娃都不想要了!來這安老的，都是不想讓孩子分神，讓你們忙去吧，拖你們後腿就不好。”他款款道來。“大爺，您不要誤會了，不是我們不要父母呀，反而是不想老人獨立在家，發生個意外都沒人知道！”我長歎一氣，“您知道的吧，生存壓力這麽大，年青的不長年在外真支撐不了一頭家呀！”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撐，輕輕拍了兩下，“我懂，我們都懂！”眼角泛起淚光，“讓你的媽媽來吧，獨立在家，真不如這好！這的工作人員很盡責。”“但是，”我想了想，“您們的食住能適應嗎？”


  “年青人呀，不能拿我們和你們比呀。你們胃口好，牙齒靈，吃嘛嘛香。我們現在吃東西隻是本能需要，談不上什麽美味了。能有營養，方便進食就行。”或許歲月才是最好的老師，它教會我們的是從容與淡定。“至於睡嘛，對我們日落垂暮的人，有什麽相幹，別凍著就成！回想以前行軍打仗的時候，吃沒一頓好的，沒睡過一覺安穩的，才換來今天的平靜。”


  “你說得太對了！當年呀，我還是衝鋒隊的，隻拿著小步槍就勇敢地衝在前頭呀！”另一位大爺一時興起。“你就甭吹了，看你細皮嫩肉的，哪是打過仗的人。”和我聊天的王大爺殺起回馬槍。“我怎麽就沒打過仗了，董存瑞還和我同一個團的呢？”坐一塊的大爺都笑了起來。“那雷峰呢，跟你同個師的？”“這個嘛，當時人這麽多，我哪記得住呀！他也是後來才出名的。”又引來大夥一陣歡笑。


  “老李你呀，就是愛扯！每次你兒子來看你，你都跟他扯東扯西的。”王大爺笑道。“那不叫扯，那叫叮囑。現在的年青人，就知進而不知退，一個不小心就捅一大簍子！”李大爺不急不燥。“那是呀，小一輩的總以為我們跟不上，就防著他們跑太快。其實呀，我們是怕這個加速情況下摔倒就得重傷！”“可不是嘛，我家那小子，不惑之年還不懂這道理！我老跟他提‘退讓不是退出，停下未必落伍，錯失往往痛苦，懂得才是幸福’！他就是聽不進去。”


  陳姑娘直鼓掌，走向前來，“趙老師講得真好，出口成章！”趙老師羞澀的直搖手。“吳先生的夫人送來了三十多隻小兔子，要不大家一塊去看看？很有活力呢。”


  我推著趙老師的“坐駕”，一同來到新建起的“動物園”，用些簡單的樹枝和竹片圍出籬笆，高約半米，即防住了兔子的外逃，又能讓貪玩的公公婆婆便於撫摸。我眼看幾十位老人圍著閑談，對小兔子指指點點，正如又回到了童年。或許“老還童”就是這麽一個意思，老了，就喜歡有人陪著。


  “良知！”我轉過身子， 錢朵朵手推著輪椅，“婆婆，一起來看看！”我開出一小角。


  咫尺天涯卅九節 爹娘4

  當我正要將老奶奶推過去，長輩們統統散開，急急忙忙地都回到室內。“怎麽回事？”我萬分不解。“婆婆，您先自己看看哈，想抓的話就叫我，我給您抓！”錢朵朵慢慢站起來，拉我到一旁。


  “小點聲，我也是剛知道。這位老奶奶在這沒人愛搭理，所有的長者都不願與她親近。連護工也隻是例行工事！” 我直晃腦子，“不會是得了什麽傳染病吧？”“她還沒來這的時候，有一天出去買點東西，自己不小心摔著了。路過幾個同村的友鄰攙扶了一把，送到醫院檢查，結果檢查到是永久性骨折。老人家一晃神，怕花大錢，就訛稱是給好心人撞倒在地……”


  “這都什麽狗屁事情！”我咬牙切齒。“你冷靜聽我說完！”錢朵朵沒有絲毫的氣焰。“因此在鄉裏肯定是鬧翻了。這事一散布出去，孩子的臉上掛不住呀，加上老人的情況的確要有人照顧。就來到這了！”


  做為旁觀者，憤怒吧，說不上。平靜吧，不可能！要是心情沒有半點的起伏，那一定是不愛國的人仕。


  “那老太太的‘症狀’可比傳染病還棘手！”我陷入沉思。“是呀，身體病了還能對症下藥，心靈傷了拿什麽來敷？”經我倆短暫的思考，“老太太後悔嗎?”“還用問嘛，腸子都悔青了！”“那我們去找那個好心人！”我堅定的說出我的想法。“找他幹嘛？”“相信我準沒錯。”


  跟陳護工說明我的意向，獲得吳老太的住址，錢朵朵配合我的思路，直達鄉間。身處他鄉，人生路不熟，加上路途並非意想的短暫。一路顛頗，把下輩子愛坐搖搖車的勁都抖光了。


  上車以來，錢朵朵少有的不發一語，也沒質問我葫蘆賣什麽藥。不知道是對我有信心，還是已經摸清我的底牌。


  我在村頭下車，問一家小賣部的店主，“老板生意好呀！請問一下，這裏是不是住著一位吳老太？”店主心情甚歡，“哪位吳老太呀？”“就是當年摔到那位。”我小聲說道。“哼！就她呀……”店主麵譜即換，“找她什麽事呀？”“其實我不是想找她，我是想找幫過她的那幾個人！”“幹嘛，幫她勒索來著？”“不不不，您不要誤會，我們是替吳老太來登門道歉。”我低聲求和。“看你也挺禮貌的，往裏邊走，理發店那一家就是！”“謝謝，謝謝！”


  村子並不多人，住宅的建立也是零零散散，鄉間地方，就地皮多。天色漸漸轉暗，小路上也看不見幾個人影。


  “這位大哥，您好！”見下這男人，有些消瘦，但是精神卻很飽滿。“是要剪發嗎？”他看有人進門，欣喜接待。“對不起，我們是替吳老太前來道歉的！”


  他的反應更為直接，“走走走，你們走，別進來！那個吳老太，說起來就窩火，都什麽人嘛，就是個白眼狼！我好心扶她起來，還說我撞倒她，我呸！就不能跟不道德的人講道德，跟無良知的人講良知，跟沒人性的人講人性……”“非常對不起，這位大哥！”錢朵朵一個90度的鞠躬。


  靜態過了數秒，“大哥，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感謝您的熱心與真誠待人！”錢朵朵親和力盡顯。“我自己主動扶她的，不圖什麽回報，所以也不用你們感謝我什麽！”他斬釘截鐵。


  “大哥確實人中豪傑，敢為人先，做好事不留名！毛主席不也常教導我們‘喝水不忘挖井人’嘛。其實我們想到來找您，其實是希望能通過您的故事，對外傳播更多的正能量，而不是大家都害怕做好事。如果任由這樣的陰暗情緒持續下去，那我們老了怎麽辦，我們的下一代老了怎麽辦？大哥你說是吧？”使排山倒海之勢，化冰山寒心之功。


  “我有可能有這般正能量嗎？”見他動搖，“您隻要願意相信我們，我們就能一塊完成這項淨化工作！”我堅韌的神情，化解了他的顧慮。


  “現在天色已黑，我們就先行告辭。今晚做好一份計劃書，明天送來讓您過目，行麽？吳大哥！”錢朵朵的工作勁引爆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