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3章 不能再拖了
藍月依舊每天很忙碌,經常帶著白雲出差,有時我會看到老顧進入藍月的辦公室,呆很久才出來,有時我會看到大廈的材料供應商頻繁進出藍月辦公室。
藍月究竟在搞什麽,她沒告訴任何人,也包括我。
我隱隱覺得事情到了必須解決的地步了,不能再拖。
我不知道這段時間馮世良和胡靜的心裏是否踏實,不知道他們是否一直在虎視眈眈關注著藍月每個舉動,不知道吳非是否還在和馮世良胡靜保持著密切的溝通聯係,不知道吳非是否會將藍月的一舉一動匯報給他們。
這天上午我接到白雲的通知:下午三點召開會,討論報業大廈的事情。
果然要解決這問題了。
也就在這天上午,我接到藍誌遠和朱莉結婚的請柬,邀我和萍兒出席他們的婚禮,時間4月28日,兩周後。
藍誌遠和朱莉終於要結婚了,這讓我很欣慰。
我知道藍月會更加欣慰,藍誌遠曾經堅持藍月不結婚他就不成家,如今他的這個堅持變了,我想這裏麵應該有藍月的原因。
藍誌遠在藍月麵前,似乎對藍月有些敬畏的成分,藍月對他的疼愛他自然知曉,甚至讓我看了有時都嫉妒,但要是藍月堅持讓藍誌遠做什麽事,他是不敢硬抗的,當然這也和藍月每次都占理有關。
我正欣賞著藍誌遠和朱莉的結婚請柬,藍月推門進來了,笑嗬嗬地說:“接到請柬了吧,歡迎到時大駕光臨啊,記得帶著萍兒。”
我點點頭,琢磨著怎麽告訴萍兒。
藍月突然冒出一句,看著我說:“告訴我,你是不是一直在和萍兒進行冷戰?你是不是不在家裏住了?”
我一愣,這事我做地很保密,不想家醜外揚,當然不讓藍月知道不是這原因,隻是不想讓藍月不安擔憂。
藍月怎麽知道的?
我看著藍月問:“你咋知道的?”
“你當我是傻子,看看你這襯衣領口成黑的了,幾天沒洗了?要是萍兒和你一起能允許你這樣?”藍月看著我說,“你倒是很保密,我整天往外跑,一直沒大注意,多久了?出什麽事了?說”
藍月似乎沒把這事和那次雪地的事聯係在一起,可能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我會和萍兒分居這麽久。
我說:“沒啥事,就是點小事,剛幾天,沒啥。”
藍月皺皺眉頭:“你是男人,怎麽能和女人慪氣?萍兒比你小,你得讓著她才是,回頭我找萍兒聊聊,這麽久我光顧著忙,很久沒見萍兒了。”
我一聽忙說:“別,這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去弄,會處理好的。”
藍月想了想說:“小兩口的事別人是不好多言,解鈴還需係鈴人,既然你自己能解決我就不插手了。我可告訴你不準欺負萍兒,不然我找媽告狀。”
我看著藍月日益消瘦但依然美麗動人的臉,心裏苦笑一陣,點點頭。
藍月說:“我走了,下午的會別忘了。”
我點點頭。
藍月出去後,我摸起手機打給萍兒:“藍誌遠要結婚了,請柬寄到我這來了,請咱倆去的。”
萍兒沒理會我的話,卻反問我:“你現在哪兒?”
“辦公室!”我說。
萍兒接著就掛死電話,接著我辦公室座機響起來。
我接電話,萍兒的。
萍兒說:“你上午都幹嘛了?”
我說:“我一直在辦公室啊。”
萍兒:“藍月剛從你辦公室出去是不是?”
我汗毛直豎:“對,你咋知道的?”
萍兒說:“我怎麽知道的你不用你,告訴你,你幹啥我都知道,別以為我不跟前你就放肆。”
我說:“我沒放肆的。”
萍兒說:“藍月到你辦公室幹嘛?”
我說:“問我為啥欺負你,問我們為啥分居?”
萍兒哼了一聲:“不用她多管閑事……我樂意我喜歡……用得著她操心?”
我說:“你還是不想見我?”
萍兒說:“哼,想起來就惡心。”
我來氣了:“那你就繼續惡心吧,別惡心壞了你的胃。”
萍兒說:“惡心,我就惡心,哼,再惡心也會讓別人沾,告訴你,記住那天我說的話,給我規規矩矩的。”
說完萍兒掛了電話。
我沉沉呼出一口氣,心裏又鬱悶起來。
這時吳非晃悠晃悠進來了。
我看著吳非:“吳總請坐。”
吳非笑嗬嗬地坐下說:“江總,下午要開會,知道了不?”
我說:“知道了。”
吳非說:“要討論報業大廈的事呢。”
我點點頭:“嗯。”
我猜不透吳非突然來訪的意圖,看著吳非心裏琢磨著。
吳非說:“江總對報業大廈有什麽看法?”
我含含糊糊地說:“報業大廈好啊,形象工程,抓麵子。”
吳非笑起來:“江總也這麽認為,是的,報社大廈可以大大提高報社聲譽,樹立報社形象,有這麽一座大樓多抓麵子,而且大廈建好了我們都可以搬進去辦公,藍總也算有了個堂堂正正的辦公室,多氣派!以前報社資金緊張停了,現在我們日子寬裕了,大家夥都盼著大廈早點竣工早點搬進去呢。”
我一聽心裏有些警覺,裝作讚同的樣子說:“對對,是是,吳總要言之有理。”
吳非說:“這麽說江總也是讚同大廈繼續施工的了?”
我說:“當然,這總比爛尾工程好吧。”
吳非說:“對啊,看來我們的看法是一致的,下午的會大家都要表態的,我和江總想到一起,看來江總確實是維護藍總愛護藍總的,大家都希望大廈能成為藍總的形象工程呢。”
吳非的話讓我的心裏更警覺了,但還是點點頭。
接著吳非又聊了一會其他閑話,然後就走了。
吳非走後我陷入沉思,吳非今天的突然來訪似乎有什麽目的,似乎要和我統一認識,打著為藍月爭光的角度來力挺繼續建大廈。
大廈已經擱置了近半年,藍月到底什麽態度我一直不得而知,在即將開會討論之際,吳非突然說出這些話是什麽用意呢?這到底是吳非的意思,還是吳非受了某些人的指使來拉同盟呢?
我正琢磨著白雲進來了:“哎,吳總上午很忙啊,挨個副總辦公室串門,最後是從你這裏出來的。”
我一聽頓時明白了。
下午的會上,藍月提出了議題:請大家討論大廈的去留問題,也就是說這大廈還要不要繼續建下去,或者找別的辦法。
吳非帶頭發言,言語非常懇切,從維護報社大局出發,從樹立報社形象出發,從集體榮譽出發,從民意出發,從位藍月爭光出發,從改善辦公條件出發,列舉了一係列理由,最後的結論是堅決支持將大廈建下去。
吳非的話得到了其他成員的一致讚同,大家紛紛認為,現在報社經濟條件允許了,這大廈是應該繼續建完,成為報社的形象工程。
會議形成了一邊倒。
我知道這是吳非上午攛掇的結果,是他打著堂而皇之的名義蒙其他人的結果。大廈繼續建下去,恐怕不僅是吳非的意思,恐怕幕後還有人指使,而指使的緣由,恐怕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隻要大廈繼續建下去,以前那些事就不會爆出來。
我沒發言,保持沉默。
藍月一直很冷靜聽著大家幾乎完全雷同的發言。
等大家說完,藍月看著我:“江總,談談你的看法。”
我看看大家然後說:“剛才聽了各位的發言,我覺得很有道理,是啊,有個大廈多好,抓麵子有氣派,可我想提醒大家,想請大家算一筆帳,這大廈到目前為止已花了多少錢?這些錢有多少是我們自己投的,又有多少是銀行貸款?建完這座大廈還需要多少錢?依我們目前的家底,我們是否真有實力能撐起這麵子享受這氣派?這些貸款我們要多久能還清?後續投完我們現有的家底子能否撐住?據我所知,目前收入是我們十幾倍的島城報業集團、溫城報業集團、寧州報業集團,每年都是幾個億的收入,他們沒有一家敢建我們這規模的大廈。
為什麽?原因有二,一是錢要用到刀刃上,要花在報業後續發展上,要繼續擴大經營規模。搞基建建大廈是見效期極長的消耗項目,沒有殷實的家底誰敢弄這個?第二就是他們在實幹,要實在的經濟效益不要空架子,不要所謂的形象工程,不要所謂的麵子。你的實力如何並不是一座大樓能證明的,實際收入擺在那裏,你就是把帝國大廈搬過來人家一樣知道你到底幾兩重。”
大家一聽都沉默了,吳非的神色有些焦慮不安。
藍月用鼓勵的目光看著我。
我繼續說:“我分管經營,天天都在算賬,算我們每天進了多少錢,我最關心的就是我們的進賬。大家可能覺得我們賬戶上現在錢很多了,近1個億了,可以大手大腳花錢了,可我要提醒大家,這些錢是我們一年的花銷,是我們提前收上來的,我們的所有花銷都要從這裏出,員工的工資、印刷公司買新聞紙、發行車輛的購置保養、發行費的支出、業務招待費用、公務活動花銷,等等等等,這些都是維持報社正常運轉必須的支出。
一年下來我們實際能剩下的不到1000萬,而這1000萬還包括我們建大廈的貸款利息,大廈是在我們年毛收入不到500萬的時候開始建的,幾乎全是銀行的錢培起來的,目前貸款近一個億,大家算算我們每年要支多少利息,支完利息我們還有多少錢可以作利潤?我記得財務中心老顧和我說過一句話:我們辛辛苦苦其實是給銀行幹的,一年到頭賺的利潤都給銀行付息了,大家想想這句的含義。”
我說完後,大家都衝我點頭:“江總說的確實有道理,分析很透徹。”
“江總這麽一說我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隻看到了問題的一麵,沒看到問題的本質。”
這時有幾位副總衝吳非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