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意外驚喜
我低頭過去，不想看見馮世良和吳非的臉，我知道此刻吳非的臉色一定很得意，馮世良也一定帶著滿意的表情，說不定馮世良正等著今晚喝吳非的祝賀酒，等著沙主任和他碰杯，對他說一些感謝對吳非關懷關照的話，或者他正琢磨著新社辦主任人選，安排和吳非的交接。
幾家歡樂幾家愁，他們此刻是歡樂的，特別是吳非，而我卻是淒慘的。
在這場廝殺中一定要有失敗者，而這失敗者是我。
我鬱鬱去了藍月辦公室，藍月正坐在辦公桌前沉思著，見我來了，示意我關好門，然後讓我坐下。
我默默坐在藍月跟前勉強笑了下。
藍月開門見山說話了：“江楓，告訴你個事。”
藍月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但似乎又很平靜。
我抬頭看著藍月：“你說吧。”
我想藍月一定是從楚哥那裏提前知道了公示內容，讓我來就是要告訴我落敗的消息，同時準備安慰我。
我已經有了充分思想準備，甚至想好怎麽回答藍月的安慰。
藍月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
“昨晚沙主任被反貪的人帶走了。”藍月緩緩地看著我說。
“你說什麽？”我大吃一驚瞪眼看著藍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知所措地失聲說，“你再給我說一遍。”
“昨天晚上沙主任從省城回來剛進家門，就被帶走了。”藍月又說了一遍，沉穩地看著我。
“真的？”我半張嘴巴，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對，真的，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藍月點點頭。
“為什麽？”我說。
“因為經濟問題。”藍月說，“今天我剛一上班就聽到這消息，現在整個大院都傳開了，我剛才悄悄問了丁主任，已經得到證實。”
“哦……”我大腦蒙蒙的，點點頭說，“帶走了……經濟問題……好突然……”
“聽起來是突然，我也覺得突然，但對反貪的人來說卻不突然，沒有確鑿證據是不會對他采取措施的。”藍月說，“或許已經調查他一段時間了，或許是他們最近剛掌握了充分的事實，不然不會如此突然采取行動，辦案可不是小孩過家家。”
我這時還在震驚中沒緩過勁來，還沒將沙主任的落馬和吳非招考聯係起來：“那吳非豈不是亦喜亦憂，這邊剛考上副總編，那邊老丈人完了。”
藍月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抿抿嘴唇說：“啥亦喜亦憂？你怎麽就肯定吳非一定能被錄取？對自己怎麽這麽沒信心？你就這麽不相信上麵？”
“吳非老丈人做了大量的工作，肯定是沒問題的”說到這裏我突然停住了，看著藍月不做聲了。
我擦，吳非老丈人進去了，那他之前給吳非跑的還起作用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藍月：“你……你說……沙主任的進去，和吳非的錄取會不會……”
藍月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上麵考察的是你和吳非不是他老丈人，我叫你來告訴你這消息，是想讓你知道，有些人太聰明了反而聰明會被聰明誤，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我說：“是不是沙主任這次進去和吳非這次招考有關係？他做手腳被舉報了？”
藍月又搖搖頭說：“不知道，隻聽說是經濟問題，至於哪個方麵的經濟問題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沙主任即使為吳非跑，那也是往外送，應該沒關係吧。”
我說：“沙主任倒了，吳非又該離婚了。”
藍月笑起來：“你倒是想的很長遠，連這都想到了，這時候你還有心思想這些，就不想想你自己招考的事？”
我說：“這事我想也沒用。”
藍月看著我充滿血絲的眼，心疼地說：“昨晚一夜沒睡好？”
我點點頭：“睡不著呢。”
藍月看了看手表，摸起電話撥號碼，邊自言自語說：“估計差不多了……”
我看著藍月打電話。
“楚哥，是我……”藍月的表情似乎緊張，“你說話方便嗎……嗯……他在我這兒……哦……好……”
接著藍月掛了電話。
我的心砰砰跳起來，看著藍月聲音有些嘶啞：“出來了？公布了？”
藍月說：“楚哥馬上要到上司辦公室去，公示還沒出，馬上出。”
我緊張地心都要跳出來：“楚哥沒說是誰？”
藍月看著我緩緩地說：“吳非。”
我一下泄了氣，看來沙主任進去的事對吳非沒影響，他還是如願以償被錄取了。
接著藍月又說：“現在是吳非……楚哥到上司辦公室去了，公示要推遲一會再發，他讓我過會帶你去他辦公室。”
“現在是吳非……啥意思？”我心裏突然一動。
“沒啥意思……”藍月微笑著看著我，“你難道聽不懂漢語嗎？寶寶弟弟。”
藍月的表情似乎突然鬆了下來。
過了10分鍾，藍月看看表站起來對我說：“跟我到楚哥那去，去楚哥那串門去！”
我起身和藍月一起去了楚哥辦公室。
楚哥在辦公室，看我們進來笑著說：“我剛進來你們就來了。”
我隨手要關楚哥辦公室門，楚哥製止了我：“小江，不要關門，就這麽半敞著，我辦公室的門從來是不關的。”
我不好意思笑了下，藍月看了我一眼，抿嘴笑了下。
我和藍月坐下，藍月小聲問楚哥：“咋樣了？”
楚哥沒說話，低頭在一份文件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叫進來一個人，把文件遞給他：“按這內容打出來，這是最後的結果。”
那人答應著出去了。
然後楚哥笑嗬嗬地看著我和藍月：“結果出來了啊，這不我剛簽完字，打印完蓋章就公布。”
我緊張地看著楚哥。
楚哥安靜地說：“小江一定很關心報社副總編的人選吧，嗬嗬，現在我可以正式告訴你了，因為隨後就要公開，這不算泄密。恭喜你小江，你在這次招考中被錄取了，被確定為江城報社副總編公示人選。”
“啊啊”我低聲吼起來，看著楚哥吃吃地說：“楚哥……真的……是我？”
楚哥微笑著：“對，是你，就是你，怎麽？很意外？”
藍月臉上樂開了花，喜滋滋看著我，似乎她並不在意我是否被錄取，而是在意我的心情。
“是啊，很意外。”我從穀底一下子到了峰頂，心情似乎還沒適應過來，心裏沒有狂喜卻感到了疲憊。
“你和吳非條件差不多，考察結果也基本一樣，你們誰被錄取都不用感到意外，都是情理之中。”楚哥說話似乎很是公事公辦，“我們隻負責考察，最後的名單確定是上麵……”
接著楚哥湊近我壓低聲音說：“傻兄弟，10分鍾前這名單上是吳非，等我從上司辦公室出來就成你了。”
我頓時似乎明白了，放鬆下來，開始回過神，心裏開始興奮，看著楚哥低聲說：“楚哥，那一定是因為老沙進去了，不然被錄取的一定是吳非，對不對？我占了老沙進去的光。”
我話沒說完，藍月就拉我胳膊，楚哥臉色一下嚴肅起來，看看門口說：“小江，你怎麽能這麽想，你這種想法是很錯誤的，這事和那事毫無牽連，這是兩碼事，我們選拔人才從不搞株連，也從不搞裙帶……”
楚哥講話的語氣一板正經。
我一下明白這是什麽地方，楚哥門口不停有人走來走去，這裏不是可以說這話的地方。
我忙點頭：“嗯嗯，楚主任說的極是。”
這時楚哥一位同事進來，他和我認識，工作上常打交道，看見我笑嗬嗬地賀喜：“江主任，恭喜你，剛才看到公示你被錄取了，這麽巧在這裏遇到你。”
楚哥笑嗬嗬地說：“是啊，正巧藍主任和江主任來我這裏送材料，公示剛出來，我是第一時間給江主任賀喜的哦。”
那人帶著羨慕的神情說：“公示期3天，3天後就不叫你江主任了，要叫江副總編了，哎，江主任，你得請客哈。”
幹這行的人稱呼就是嚴謹，講話就是有分寸。
看那人要有事給楚哥匯報，我和藍月告辭離去，回了藍月辦公室。
一進門藍月就喜滋滋看著我：“傻寶寶，開心不？”
我樂嗬嗬點點頭：“開心啊，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個意外驚喜，我以為死定了呢。”
藍月微笑著：“所以說人事千變萬化，非常複雜，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敢說自己穩操勝券，我給你說，今天之前別說你，我都覺得沒了指望，楚哥這個老油條，口風很嚴，沒最終確定的事他是不會說的，我這幾天沒從他那裏得到一點口風，也就沒找你。”
我點點頭看著藍月，挺挺胸：“這麽說，我3天公示期後就是副總編了，你看我有沒有那氣勢和模樣？像不像副總編？”
藍月眼裏充滿欣慰和喜悅，笑著說：“像啊，像極了，少帥哦，少年得誌。”
我被藍月這麽一說，更得意了：“你說我現在在這級別中是不是江城最年輕的？”
藍月抿嘴笑著搖搖頭：“別得意，你不是最年輕的，還有比你更年輕的，這次考上另一家單位的一位才25，比你還小呢。”
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次進入考察的人選，沒幾個超過30的，大都在25到30之間，都很年輕的哦。”藍月說，“所以寶寶不要驕傲，失意莫氣餒，得意莫猖狂，古訓不可忘，還沒正式公布任命呢，還在公示期呢。”
我聽藍月這麽說，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
“公示3天，希望這3天不要出什麽叉叉。”藍月說。
“還能出什麽叉叉？”我說，“考察都結束了，我又沒什麽經濟問題，有啥好怕的？”
藍月看著我：“你就這麽放心？就這麽高枕無憂？”
我說：“你還是擔心有人拿我和你的事來說事？”
藍月說：“不可不防呢。”
我說：“你這是多慮了，楚哥不是說了，這次考察不會理這樣的事，隻要不鬧得太出格證據確鑿的，不理，考察期間都沒出事，現在誰還會搗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