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悲中帶笑

  藍月抬頭注視著我，輕聲笑起來。


  藍月的笑真好看，好美，我癡癡看著，心裏忽然覺得甜蜜和傷感。


  我突然覺得，我和藍月的日子似乎永遠是悲喜交加悲中帶笑的。


  藍月用心疼愛護的眼光看著我：“還沒吃飯吧，餓了沒？”


  我說：“沒吃但不餓，你吃了沒？”


  藍月說：“我也沒吃也不餓，不過這會你一來，我忽然餓了。”


  我嘿嘿笑起來：“我這會也覺得餓了。”


  藍月看看桌上的電話，沉思了下說：“可我這會不能離開電話，要到晚上9點才可以走，丁主任可是吩咐了的。”


  我說：“要不我出去買了在你辦公室吃好不好？”


  藍月說：“好啊。”


  我說：“你想吃什麽？”


  藍月說：“春餅！”


  我說：“好，正好我也想吃春餅，大門對過有家春餅店，我這就去買！”


  藍月微笑了下：“去吧，辛苦你了。”


  我出去很快買了春餅和菜回來，在藍月辦公室的茶幾上攤開，和藍月吃起來。


  沒有心事我吃地很香。


  吃完我看看藍月辦公桌上的電話：“我看今天不會有事了，這麽一點地方的幾個字誰會注意，這事便宜吳非了。”


  藍月說：“我其實知道這事隻要你不搗鼓是不會有事的，報紙上這樣的差錯平時也有的，隻是沒人發現，或者有人發現了也沒你那敏感性，哪想到這麽多，也就是你帶著目的去看報紙。對了，今天在報社發生什麽事了沒？”


  我想了下，把白天馮世良和我還有吳非談話的事詳細說了一遍，藍月認真聽著，聽完沉思了半晌說：“看來馮總是懷疑你有意這麽做的了，看來吳非猜出來是你要整他的。”


  我說：“馮總隻是猜測，但吳非給我打了掩護，馮總估計猜不透，不過馮總對我直接給丁主任越級匯報很不高興。至於吳非，他知道我想整他，這是很明顯的事，不過也正合我意，我就是想讓吳非明白我不是一味挨打的，不是坐以待斃的，我也會出擊反擊他，讓他覺覺味也未嚐不是壞事。”


  藍月說：“馮總不是這麽簡單單純僅僅因為越級匯報的事，他沒這麽簡單的城府，他會對你的忠誠發生懷疑發生動搖。”


  我說：“他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懷疑就懷疑，動搖就動搖吧，我想了，他就是不信任我了也暫時不會對我怎麽樣，他現在的工作離不開我，需要我給他出力。再說就是我對馮總表麵忠誠的時候，他沒對我產生懷疑動搖的時候，對我也沒真正當成自己人，隻不過是把我當成可以利用的工具，為他長麵子的工具而已，說不好聽的，馮總就是把我當成一條為他看家護院的狗，既然他這樣，我又何必呢？”


  藍月歎了口氣：“圈子裏的事哪個不是在互相利用，哪裏有什麽真正的忠誠和友誼，除了利益還是利益，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倒是吳非今天主動為你打掩護出乎我的意料，他的心思和城府確實不一般，他倒真的可以用深謀遠慮來形容了，這樣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甚至比馮世良還可怕。”


  我有些不大認同，說：“可怕個鬼啊，今天吳非在我麵前像個孫子可憐兮兮的，一副喪家犬模樣。”


  藍月說：“這才是吳非的可怕之處，圈子裏最可怕的人，就是能做大爺也能做孫子，這是典型的口蜜腹劍笑麵虎，這樣的人能屈能伸。這次你讓吳非受了驚嚇，卻沒傷著他的筋骨，反而驚動了他，讓他對你更防備了。”


  我說：“這次我時機沒把握好，哪會想到丁主任竟然想息事寧人，算我倒黴。”


  藍月說：“你這次的動機我暫且不評論，但做法是不對的，集體利益和報社大局是不可當兒戲的，在集體麵前，個人的事永遠是小事，不能再這樣幹了，好不好？”


  我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藍月突然笑了：“我發現你要是想報複人，手段也夠狠的，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要置對方於死地。”


  我說：“我是被吳非逼的，我不想主動害人，但誰要是害我我也不能一味退讓，還有，不單我，還有你，誰要再害你，我會出手更狠，絕不容許任何人再禍害你。”


  藍月的眼裏有些動容，一會說：“沒人要害我的，我會注意提防的，你不要這麽想，不要這麽有殺氣，還是多些寬容心吧，不然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是絕對不允許你為了我去冒險的，在我眼裏，任何人的命都抵不上你一根頭發重要。”


  我聽了心裏很感動很溫暖：“為什麽？”


  藍月的眼神動了下：“不為什麽，就因為我們有同一個媽，就因為你是我弟弟，是我的親人。”


  我的心再次被感動，一股濃鬱的親情蕩漾在心間。


  藍月說：“有些人嫉妒心太強，事事要壓住別人，事事都要搶，何必呢？多累啊，其實沒必要，這樣的人未必是真正的聰明人，占小便宜吃大虧。”


  我點點頭：“嗯，是的，有人是小事精明大事糊塗，小利益看地清清楚楚，大利益根本就沒眼光，大失換小得；而有人是小事糊塗大事精明，吃小虧賺大便宜，小失換大得。”


  藍月讚賞地點點頭：“對，不過這世間前者多後者少，這就如同釣魚，小誘餌釣小魚，大誘餌釣大魚，薑子牙釣得一個社稷。做人一定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騙，忘得了諾言，放得下一切，最後用笑來偽裝掉下的眼淚，要記住越是忍住淚水，越會變成幸福的良藥。”


  我看著藍月不由自主點點頭，心裏卻似乎若有所失。


  正悵惘間，藍月從辦公桌抽屜裏拿出幾本書遞給我：“呶，給你的。”


  我回過神來接過來：“這是啥？”


  藍月說：“準備招考的學習資料。”


  我說：“你從哪弄來的？這麽早就要開始複習？”


  藍月說：“我從楚哥那裏打聽了，考試的內容基本就圍繞這些材料，我讓他們從省城給我郵來的。當然考試不會從裏麵照搬，需要自己的綜合分析和判斷能力相結合。這叫未雨綢繆啊，考試很快就要開始，一旦公開很快就會考試，你早做準備沒有壞處。”


  我點點頭。


  藍月的神情突然有些鬱鬱，輕聲說：“我希望你這次考試能順順當當，不想你再重蹈我的覆轍。”


  我想起了藍月的事，心裏不由很鬱悶，同時心裏對馮世良等人的憤恨越加深了。


  當晚果然沒有什麽事發生，第二天也沒有，接連幾天都沒任何動靜。


  看來吳非逃過了這一劫。


  我和吳非的較量，此次雖小有斬獲，但也打草驚蛇了。


  很快上麵發出了公告，要開始招考報社副總編級別的職位了。


  這在江城圈子裏引發了不小的震動，大家都在談論此事，符合條件的人更是躍躍欲試，意圖一考改命運。我自然不甘落後，決心參加到這股洪流中去。


  隻是我不知道，我此次參加招考是否會一帆風順，不知會不會考到自己如意的位置上去。


  拿著上麵公布的招考職位名單，我琢磨了半天，決定去找藍月定奪，聽聽藍月的意見。


  此次公開招考的公告我反複看了好幾遍，公告的內容很具體，從招考的職位數量及要求、報名的條件和範圍、招考程序到具體事項都講得很明白，招考的原則講得很堂皇，就是堅持公開平等競爭擇優的原則，拓寬選人視野，廣開納賢渠道，努力把立場堅定、能力突出、作風過硬、群眾信任的人招考到合適崗位上來。


  我首先關注的是報名資格，要求35歲以下，全日製大學本科以上學曆，擔任正職滿一年或副職滿4年，無疑我不符合報名條件，但還有一條，就是連續兩年獲得市級以上先進的任期不滿可以破格報名。


  看完這條我大大鬆了口氣，這麽說我是符合報名條件的，連續兩年的市級先進果真發揮了作用，何況我還有個省級先進。當初白雲和藍月的話千真萬確是對的。


  我帶著激動和興奮的心情去了藍月辦公室，藍月正在看招考公告，見我進來笑著說：“兄弟，我看了公告，你正符合報名條件，幸虧你這個連續兩年的先進，不然這次你隻有在旁邊看景的份了。”


  我坐下看著藍月說：“我來找你就是說這事的，好懸，幸虧有這先進，這次招考條件卡地很嚴呢。”


  藍月說：“這次招考很規範，這次江城共招考10個職位，分布在10個單位，看看這些單位，你打算報哪裏？每人可隻限報一個職位的。”


  我說：“我也在琢磨，這次市裏招考的單位有土地、城管、統計、經協等部門，還有報社，你說我報哪個單位好？”


  藍月說：“這可是大事，我說了不算，要看你的意願，還有這事得征求萍兒意見，我怎麽能替你做主，萍兒的意見很重要的。”


  我說：“萍兒不懂這個，說了也白搭，不用征求她意見。”


  藍月搖搖頭：“話不能這麽說，這麽想不對，這可是家裏的大事，你怎麽能不和萍兒說呢，這事我看我們叫上萍兒一起琢磨。”


  我聽藍月說的有理，點頭答應。


  最近萍兒在學校一直很忙，工作忙也就沒大再鬧什麽事，對我和藍月也不像以前盯得那麽緊。


  我不知道萍兒是不是外鬆內緊，還是真放心了。


  藍月站起來說：“咱們去萍兒學校吧，我這會正好也沒啥事。”


  我和藍月一起去了萍兒學校，到了萍兒的校長辦公室，萍兒見我們進來，樂嗬嗬衝我叫著：“楓哥，看今天的公告了嗎，咱江城要招考了，我正要打電話告訴你呢可巧你就來了。”


  藍月笑嗬嗬地坐下說：“這不，來找你就是和你商量這事的，江楓符合報考條件，正琢磨報啥單位呢，特來征求你的意見，大家一起合計下。”


  萍兒聽了很高興：“嘿嘿，我對這個外行，姐，你知道的多，熟悉圈子，還是你幫楓哥拿主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