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2章 戲弄

  很快藍月就進來了，一看這陣勢微微一愣，衝大家點點頭，然後坐在我旁邊一張椅子上，看著丁浩然說：“丁主任，你叫我……”


  丁浩然點點頭：“今天他們過來有個事，是關於評選十傑的事，叫你來是因為本係統這一塊正好歸你分管。”


  藍月一怔，看看那幾個人又看看我，然後看著丁浩然。


  丁浩然繼續說：“此次評選江城十傑，是一件大事，上麵十分重視，多次指示要本著公開公正公平的原則，在候選人裏選出真正能成為榜樣的優秀代表，可是在此次評選中，根據剛才評選辦公室的人的反映，出了一件重大舞弊事件，一件巨大醜聞，這這起醜聞的主角就是我江楓。”


  說著丁浩然伸手指指我。


  大家一齊看著我。


  藍月身體不由晃了下，轉臉看著我。


  我神態自若看看大家，然後看著丁浩然說：“丁主任，這事我不懂，很是莫名其妙啊，我想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丁浩然似乎對我很有怨氣：“你不知道？那好，既然你不知道，就讓他們告訴你吧。”


  我點點頭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倒是很想知道，哪位能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呢？”


  我說話的時候，看到藍月眼裏充滿疑惑和擔憂，我有些不忍，不由給了藍月一個安慰的笑。


  藍月看我這麽笑，眼神裏疑惑更多了，眉頭皺起來。


  這時其中一個人咳嗽了一聲說：“江主任，那我來說下吧，本次評選的計票工作昨天剛開始，就在我們計票的時候，接到群眾來信，說你在投票中有舞弊行為，來信說的很詳細，說當日刊登候選人選票的報紙，你安排你對象麥萍到報社加印了5萬份，然後麥萍發動其學校教職工一起填選票，在選票上填了你的名字。


  接到群眾的信後，我們按照上麵指示，立即由我會同吳非一起進行了調查。我們到報社查了當天的報紙加印記錄，證明確有此事，你對象麥萍親自簽字加印了5萬份報紙，並親自帶人取走了報紙，這5萬份報紙上印有選票，同時在統計票時，我們也發現你的票數遙遙領先於其他候選人。為此我和吳非一起向上麵做了匯報，事情發生在你們係統的候選人身上，然後我們就一起來向丁主任匯報此事……”


  藍月聽到這裏，臉色陡然變地蒼白起來。


  我點點頭說：“原來是這樣啊…，原來還有這麽回事。”


  藍月這時不看我，卻突然看著吳非說：“吳主任，你參與去調查的，你確信真的是麥萍加印了5萬份報紙？是江主任的愛人麥萍不是別人？”


  吳非認真點點頭：“是的藍主任，雖然我和江主任的個人感情很好，可我要實事求是，不能欺騙大家，此事確信無疑。其實那天小麥來報社發行公司拉報紙的時候，我正好在報社看到了小麥，因為我急著出去沒來得及和她打招呼，我當時還奇怪她加印這麽多報紙幹嘛，沒想到……其實我當時實在是沒有把小麥加印報紙和江主任評選聯係起來，不然我怎麽著也得阻止啊，唉，也怪我當時疏忽，江主任出了這事我也很難過，我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有責任，沒及時問清情況勸阻。”


  吳非說的情真意切無比痛惜，還帶著深深的自責，仿佛我的失足是他造成的。


  藍月聽吳非說完，臉色更白了，直勾勾看著我，我不做聲。


  這時另一位說話了：“按照規定，在如此重大如此嚴肅的事上大肆舞弊弄虛作假，是對上麵的欺騙，是對上麵的無視，是對此次評選活動的破壞，按規定，一旦查實要給予嚴厲處分，並且還要通報。”


  丁浩然這時說話了，口氣嚴厲：“江楓，今天叫你來就是要和你再次核實此事，聽看你的態度，希望你從原則出發，實事求，老老實實交代，談談你的想法吧。”


  丁浩然的口氣雖然嚴厲，我還是聽出了他的惋惜。


  看來大家都認為我舞弊是鐵定的事實。


  我開始裝傻，一板正經地說：“首先我要感謝各位對我的看重，今天專門把我叫過來談話，這充分說明上麵對此次評選是給予了高度重視的，也說明此次評選真正實現了公開公平公正的原則。我剛才聽說剛開始計票我的票數就遙遙領先，心裏非常高興，這成分說明了群眾對我業績的認可，我高興又慚愧，我隻不過做了一點應該做的事情，大家卻給我如此高的評價，其實我離大家的要求還差得很遠。”


  我這麽一說，大家麵麵相覷，藍月更發呆了，怔怔看著我。


  丁浩然火了，打斷我的話：“浩了，不是讓你談這個的，你說的都是啥啊，簡直牛頭不對馬嘴，你這是啥態度？這就是你對上麵找你談話的態度嗎？”


  我做不懂吃驚狀看著丁浩然：“丁主任，那你讓我說啥啊？”


  丁浩然說：“你這個渾小子，是真糊塗還是拿著明白狀糊塗，你說讓你說啥？”


  我說：“我是真不知道說啥，難道丁主任讓我把沒有的事往自己身上安？”


  這時另一人說話了：“江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今天找你談話的目的，我們根據來信已經做了充分的調查，這件事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叫你來談話，說白了是想給你一個機會，自己主動坦白，態度好，或許還能換得從寬，至少能保住你的飯碗。”


  吳非這時也說：“江主任，大家可都是從愛護你的角度出發，事情已經查清了，我看你還是痛痛快快說了吧，你是一個優秀青年，上麵是會從寬的。”


  我做恍然大悟狀：“如此說，是要我談我指使我老婆加印報紙多弄選票弄虛作假的事？”


  吳非忙點點頭，臉上露出得意的笑。


  這時另一人說：“江楓，你的態度很重要，希望你能認清形勢擺正心態，認真接受我們的詢問。”


  我點點頭，抬起頭利索地說：“那好吧，我說，我向你們坦白，是不錯，那天我是安排我老婆加印了5萬份刊有選票的報紙……”


  我的話一出，藍月的身體又晃了下，嘴唇發青，手微微顫抖，其他人則出了口氣，互相看看。


  丁浩然痛心疾首：“你啊你，你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我問你，你為啥要讓你老婆加印5萬份報紙？你說為啥？”


  吳非此時的表情更得意了。


  我傻乎乎地說：“不為啥啊，這是事業發展的需要，必須的啊。”


  “啥？你說啥？”丁浩然氣地臉都白了，“還事業發展需要，還必須的？你……放肆，簡直是厚顏無恥。”


  麵對丁浩然的厲聲斥責，我低下頭無辜地說：“我老婆辭職辦了個英語補習學校，是政策允許的，上麵不也是大力鼓勵發展民營經濟嗎，怎麽別人做就行，我們做就成放肆就成厚顏無恥了呢？”


  我這話一出口，大家都愣了，似乎都摸不著頭腦，丁浩然看著我說：“你說的是哪跟哪，你是不是今天精神不正常，說的驢頭不對馬嘴。”


  這時藍月的眼神突然亮起來，身體不抖了，臉色開始放鬆，盯住我問：“江楓，告訴大家，麥萍那天為什麽要加印5萬份報紙？”


  我說：“我不是說了，那是事業發展需要，必須的啊，我老婆的外語補習學校要擴大招生，在那天的報紙上登了招生廣告，我特地叮囑她多加印些報紙，招生的時候可以直接用報紙上的廣告做招生宣傳單。”


  我這麽一說，大家都愣住了，怔怔看著我。


  藍月最先反應過來，突然笑起來：“天，暈，原來是這麽回事……”


  我知道藍月後麵沒說出的話是：你個小祖宗嚇死姐姐了。


  我撓撓頭皮繼續裝傻：“是啊，就是這麽回事。”


  丁浩然也長長出了口氣，看著那些人不說話。


  他們中的頭接著轉頭看著去調查的那位和吳非。


  那位顯得有些慌亂，瞪眼看著吳非。


  我此時立刻斷定，吳非一定在調查的過程中做了一些手腳，隻是剛才那位沒說出來。吳非做的那手腳，一定是讓隨同調查的那位對我舞弊之事確信無疑。而吳非既然敢做手腳，也是因為他對小沙傳遞的信息確信無疑，明確了我的舞弊行為。


  吳非也顯得有些慌神，隨機就鎮靜下來，眼珠子滴溜溜看著我不做聲。


  丁浩然突然開始翻報紙，一下找出了那天的報紙，翻到第四版說：“還真有這學校的招收廣告……校長麥萍……這麽說加印報紙的用途是為了學校招生，並非是搗鼓那選票的事，隻是時間巧合在一起了。”


  丁浩然的口氣變得輕鬆，似乎在那幫人還有吳非和我之間，他更願相信我說的是真的，更願相信我的話。


  我說：“各位要我做說明，我能說的就是這個，我不敢說自己的覺悟有多高，但在大是大非問題上還是旗幟鮮明方向明確的，我絕對不敢弄虛作假欺騙上麵和公眾，如果我這麽做了，怎麽對得起上麵對我的培養和期望呢，如何有顏麵麵對各位呢？今天你們叫我來，剛開始我真糊塗了，這才搞明白怎麽回事。大家還有什麽要問的嗎，要是沒有那我就先走了。”


  丁浩然收斂了笑，正兒八經地看著那幫人：“各位，你們現在對我們係統推選的候選人還有什麽要問的嗎？還有什麽要調查江楓的嗎？”


  那幫人的頭的神情有些尷尬，看看其他人，又看看吳非。


  這會兒吳非一直在皺眉沉思，這時突然看著我說：“江主任，你加印的那些報紙不會都發出去了吧？”


  我眼裏閃出一絲緊張說：“這個我不知道，學校那邊我這幾天沒過去，也許都發出去了吧。”


  吳非緊緊捕捉住了我的眼神，緊接著問：“你不知道……也許都發出去了……看來你也不清楚……也許報紙還沒發出去呢。”


  吳非似乎突然又撲捉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