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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撕心裂肺的萍兒

  “你沒做夢,你和姐在一起呢,姐就在你身邊陪著你。”藍月說。


  “這是在第一醫院,你沒事了。”我說。


  “醫院……醫院?”萍兒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掙脫我的手,往自己腹部一摸,接著臉色就變了,眼睜得大大的,突然就充滿了恐懼痛苦,發出尖利淒慘的聲音:“啊,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哪去了?”


  萍兒突然就變得歇斯底裏起來,一隻手胡亂揮舞著,臉上的表情極度扭曲,發出絕望悲慟的叫聲。


  我按住萍兒的身體,防止她從床上掉下來。


  藍月撲到萍兒身上,緊緊摟住萍兒的脖子,抱住萍兒的身體,任憑萍兒的手舞打著她的臉和脖子,任憑萍兒的手抓亂了她的頭發。


  藍月將臉埋進萍兒脖頸,身體顫抖著。


  許久萍兒才安靜下來,我和藍月放開了萍兒,藍月臉上布滿了淚痕,迅速擦拭了一下,接著又出去弄了熱毛巾,回來細心地給萍兒擦臉。


  萍兒不哭了,眼神卻顯得呆滯,木然看著天花板,直直的不做聲。


  我和藍月擔心地看著萍兒,知道此刻萍兒的心裏是極度痛苦的,我擔心萍兒會受不了這個打擊而崩潰。


  看看藍月,也是帶著同樣的擔憂。


  一會耿小麗回來了,默默站在床邊看著萍兒。


  萍兒發了一陣呆,一會眼珠開始轉動,開始在我們身上轉,很慢。


  我坐在床邊又握住萍兒的手,輕輕拍著萍兒的手背。


  萍兒的眼神最後停在我身上,看著我,突然撲到我懷裏放聲慟哭起來,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我拍著萍兒的背安撫著萍兒。


  耿小麗嘴巴一咧,也跟著哭起來,接著捂臉扭身跑出了病房。


  藍月不流淚了,眉頭鎖起,深深地看著萍兒和我,顯得異常冷靜,似乎在想什麽。


  許久萍兒才停止了欲絕的哭泣,腦袋埋在我懷中不動,偶爾抽噎一下。


  我將萍兒慢慢放平,讓她躺好,掖好被角:“萍兒,不要哭了,別難過,我在你身邊陪著你。”


  萍兒傷心地說:“楓哥,我們的孩子沒了。”


  我努力朝萍兒笑了下:“不要傷心,我們還會再有的,一切都會有的。”


  藍月也安撫著萍兒:“萍兒,別哭壞了身體,孩子可以再要,隻要你好好的就好。”


  萍兒嗚咽著:“我真沒用……都怪我啊……我該死……對不起楓哥,我把你的孩子弄丟了,把我們的孩子弄丟了。”


  我這才想起萍兒出車禍的原因,問萍兒:“萍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藍月也帶著同樣的疑問看著萍兒。


  萍兒慢慢地回憶起車禍的情景:“我開車進了市區,快到江城大學的時候,就在距離學校最近的那個路口,過了紅綠燈,我正保持勻速開著車,突然一輛沒有牌照的綠色吉普從對麵直接就衝我開過來,速度非常快。那開吉普的好像是故意的,又像是喝醉了,突然就衝著我的車撞過來。


  我當時嚇呆了,下意識向右猛打方向盤,腳底一慌,猛一踩油門,車快速地衝向了路邊的人行道,那吉普車被我躲了過去,接著就拐入正常車道飛快駛走了,我的車卻猛烈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我的身體被慣性狠狠一衝,差點從車子裏甩出來,肚子被方向盤狠狠擠了一下,腦袋碰到了車玻璃上,我又疼又驚,接著就暈了,等我醒過來就在這裏看到了你們。”


  藍月認真聽著,半天沒說話。


  我也沒說話,分析著萍兒說的情景。


  “萍兒,你感覺那吉普是故意想撞你呢,還是像喝醉胡亂撞過來的?”藍月突然問了萍兒一句。


  我也正想問這問題,看著萍兒。


  萍兒想了想:“似乎都有,既像是惡作劇般地故意衝過來,又像是喝醉了橫衝直撞過來,我猛一打拐就躲開了,那吉普也是迅速往回打方向,沒碰到我的車。”


  藍月的眉頭深深鎖住,沉思著沒說話。


  這時處理事故的人來了,來找萍兒做筆錄調查情況。


  萍兒的車子已經在勘察完現場後拖到了停車場。


  萍兒又把剛才的情況向處理事故的人說了一遍,他們聽完點點頭說:“你說的和我們調查的目擊者說的基本是一致的,我們初步判斷,那無牌吉普應該是酒駕或是開車打瞌睡,才造成了這種情況的發生,現在我們正在找那輛吉普。”


  處理事故的人又安慰了半天萍兒,然後離去,說有情況會通知我的。


  藍月送他們走後,緊緊咬咬嘴唇,然後看著萍兒說:“萍兒,不要多想了,車禍的事情他們會處理的,你現在最需要的是安心養身體,把身體恢複好……謝天謝地你沒有傷著筋骨,爸媽那邊先不要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擔心,學校那邊我和江楓剛才商議了下,還是照常開學,由校長助理主持學校工作,有事你通過電話遙控,你看可以不?”


  萍兒點點頭:“嗯,可以的。”


  藍月又對萍兒說:“妹妹,想開些,孩子沒了也是沒辦法的事,不要傷心,以後你身體恢複好了,還會再有的,當務之急是你要調整好自己情緒,調養好自己身體,,隻要有個健康身體,一切都會好起來,一切都會有的。”


  萍兒點點頭。


  藍月拍拍萍兒的臉蛋:“乖妹妹,睡吧,不要再去想那噩夢,已經過去了,忘掉它,姐在這裏陪著你,不要怕。”


  萍兒的身體還很虛弱,聽藍月這麽說,就疲倦地閉上了眼。


  藍月坐在萍兒身邊看護著萍兒,一直等萍兒熟睡後,才站起來衝我招招手,出了病房,輕輕關上門。


  在走廊裏,藍月的臉色變得嚴峻起來,看著我說:“萍兒的事我覺得很突然,你說呢?”


  我點點頭說:“是很突然,我也在琢磨著這事。”


  藍月看著我:“說說你的想法。”


  我說:“出車禍的時候還不到中午,這時候司機喝醉不符合邏輯,而且那吉普還沒有牌照。”


  藍月點點頭:“我也在想這問題,這事不知是我多心還是多疑,我總覺得很蹊蹺,或許是我疑心太重了……這些日子你有沒有遇到什麽不正常的情況?”


  我一下子想起了楚哥說的那事,腦子裏猛地猛地一閃,難道這事會和那事有關?可什麽能證明呢?也許這就是一次普通車禍。


  我看著藍月的眼睛,不能讓藍月擔驚受怕的想法還是占了上風,搖搖頭說:“我最近沒遇到什麽異常的事,這次車禍,我想還是看看他們調查的情況,等找到那無牌吉普再說。”


  藍月看著我說:“你最近得罪什麽人了沒?”


  我搖搖頭:“沒。”


  藍月想了想又說:“那萍兒有沒有得罪什麽人?”


  我說:“我沒聽萍兒說過,萍兒這脾氣,一般來說是不會得罪什麽人的。”


  藍月點點頭,臉色顯得很憂慮,但沒再說什麽。


  當晚藍月堅持留在病房裏陪萍兒,負責照料萍兒,我也留在病房裏陪萍兒。


  夜深人靜,萍兒熟睡了,藍月也趴在萍兒床邊打起了瞌睡。


  我站在病房陽台上,看著深邃的夜空,點燃一支煙,想著這突如其來的車禍,想著身心俱損的萍兒,想著中途夭折的孩子。


  我忍不住又想起了那和優盤,此事到底和那優盤有無關係呢?


  4天後,萍兒身體好轉,不願在醫院呆下去,征得醫生同意,開了一些消炎和補血的藥品,我將萍兒接回家,藍月親自開車來接的。


  本來藍月打算讓萍兒直接去她那邊住,她好方便照料萍兒,萍兒非要回自己家,藍月就答應了,把萍兒接回家,自己也住過來,白天沒事就不去上班了,在家陪著萍兒,給萍兒做各種好吃的調養身體,陪萍兒聊天散步恢複身體。


  藍月真像是家長,真像是姐姐,全心全意盡家長和姐姐的責任。


  在藍月的精心照料下,萍兒身體恢複很快,情緒也一天天好起來,臉上偶爾還會露出一絲笑意。隻是萍兒一看到外麵的小孩,情緒還是會受打擊,眼裏不由就流淚。


  我知道流產對萍兒造成的傷害和創傷是短時間內難以彌補的,就像我一樣,每每想起孩子的失去和萍兒為此受的身心磨難,心裏就湧出巨大的哀傷痛楚,心好像是被刀子一下下割著撕裂著,久久難以釋懷。


  在我和萍兒麵前,藍月總是帶著樂觀的情緒,她除了經常給萍兒做各種營養飯菜外,就是和萍兒聊天談話,安慰鼓勵萍兒。


  藍月和萍兒晚上聊天的時候,我經常坐在旁邊靜靜地聽。


  我隱約感覺,在大難降臨的時候,藍月突然變得堅強自信起來,她不僅成了萍兒的精神支柱,也給了我巨大的精神安慰。


  半個多月過去,萍兒身體恢複好了,精神也穩下來。


  車子修好了,我修理廠開了回來。


  可是處理事故的那邊卻一直沒動靜,他們一直沒查到那輛無牌吉普的消息。


  既然沒有消息,就隻能等。


  萍兒開始去上班,藍月也搬回去住了。


  生活又恢複了往常,似乎一切都已過去。


  我除了上班,謝絕了一切不必要的應酬,每晚都在家陪著萍兒,盡量不給萍兒一個人獨呆的機會。


  我在萍兒麵前盡量做出輕鬆和樂觀的神態,心裏卻常常湧起無法名狀的淒涼。


  我沒放棄查找那無牌吉普的努力,暗中搜尋著,決意要將此事弄個水落石出。


  我心裏一直有個陰影,夜晚常會做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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