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叫舅舅舅媽
然後萍兒給大家重新倒滿酒，爸舉起酒杯：“來，咱全家喝杯過年酒，今年的過年酒和往年不一樣，咱家多了兩口人，我們老兩口多了個女兒和外孫女，這是咱家的大喜事，這酒咱得喝。”
大家幹杯，姍姍也學著大人的模樣，舉起倒了飲料的杯子喝起來。
接著爸又舉起酒杯看著藍月：“月兒，這杯酒是我和你媽敬你爸媽的，你給帶過去，雖然我和你媽從沒見過你爸媽，可我們還是很思念他們，同時感謝他們生了你這個好女兒，這杯酒敬他們的在天之靈，祝願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安息。”
嗎也舉起酒杯。
藍月臉上的神情充滿了感動，忙舉起杯子：“謝謝爸媽……謝謝……我代爸媽感謝二老，爸媽的在天之靈如果……如果知道我能有這麽好的爸媽……他們一定會欣慰的……”
藍月說著聲音哽咽起來，說不下去了。
萍兒不由伸手抹眼角，媽也聊起衣角擦擦眼睛。
喝完之後，媽招呼大家吃菜：“來，大過年的，都開心起來，吃，嚐嚐我和萍兒的手藝。”
大家拿起筷子，氣氛輕快起來。
藍月又舉起酒杯，對我和萍兒說：“弟弟妹妹，咱們一起敬爸媽一杯酒，祝爸媽身體健康開心幸福。”
萍兒和我一起樂嗬嗬地舉起杯，姍姍叫起來：“我也要一起，我也要敬姥姥姥爺。”
大家都笑，藍月說：“好，姍姍也參加。”
姍姍舉起杯子：“祝姥姥姥爺越來越年輕，越來越好玩。”
大家都大笑起來。
這頓提前舉行的年夜飯，我吃地特別香，覺得特有意義。
酒足飯飽，收拾完飯桌，藍月讓爸媽在堂屋中間坐好，然後拉著姍姍對爸媽說：“爸，媽，月兒不能在家陪你們過年，就提前給二老拜年了。”
說著藍月恭恭敬敬跪下給爸媽磕頭。
姍姍跟在藍月後麵，趴在地上說：“姥姥姥爺，姍姍也給你們磕頭。”
爸媽臉上的神情既感動又幸福，媽直抹眼角。
磕完頭，媽樂嗬嗬拉起藍月和姍姍，接著摸出兩個紅包遞給藍月和姍姍：“月兒，這個你的壓歲錢，姍姍，這是你的。”
藍月接過來，將紅包緊緊貼在胸口，臉上充滿了開心：“謝謝媽。”
姍姍拿過紅包衝著我和萍兒炫耀起來：“大哥哥，大姐姐，看我的紅包，我以後要每年給姥姥姥爺磕頭掙壓歲錢，攢起來以後上大學。”
媽高興地說：“姍姍真是好孩子，懂事，有誌氣，將來要上大學。”
萍兒衝姍姍做個鬼臉：“乖姍姍，叫舅舅舅媽，然後給舅舅舅媽磕頭，我也有紅包給你。”
姍姍說：“不，我就叫你們大姐姐大哥哥，我給大哥哥大姐姐磕頭，你給紅包不？”
萍兒故意臉一板：“那怎麽行，不可以的，隻有叫舅舅舅媽才給紅包哦，不叫就不給。”
說著萍兒變戲法一般從口袋裏摸出個紅包，在姍姍眼前一晃：“看，裏麵鈔票大大的，快叫舅舅舅媽，快磕頭，我數3聲。”
姍姍眼巴巴看著紅包，手指含在嘴巴裏，看來是被這紅包誘惑到了。
大家都笑嘻嘻看著姍姍。
萍兒嘴巴一努，開始數數了：“1”
姍姍臉上出現焦急的神色。
“2”萍兒拖著長腔。
“舅舅，舅媽”姍姍急了，脫口而出。
“哎，乖，來，給舅舅舅媽磕頭。”萍兒勝利了，開心地笑著。
姍姍果真就趴下給我和萍兒磕了一個頭，然後站起來，一把從萍兒手裏搶過了紅包，接著笑起來：“大哥哥大姐姐給我的紅包哦，我過年賺了兩個紅包呀。”
“哎，你這丫頭，怎麽又改口了。”萍兒叫起來。
爸媽和我還有藍月都笑得前仰後合，山村的小院落裏充滿了歡笑，蕩漾著幸福。
然後藍月帶著姍姍離去，臨走前，爸媽給藍月帶了一些山裏土特產。
我們都站在車前送藍月，媽一手抱著姍姍，一隻手拉著藍月，不停叮囑著什麽。
隻要村裏的鄉親經過打招呼，媽就會自豪地對他們說：“看啊，我女兒娘家了，這是我外孫女……”
媽長滿皺紋的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欣慰。
藍月帶著姍姍走了，爸媽久久站在門口，目送藍月的車消失在視線裏。
藍月回到江城，下午就直接和藍誌遠還有老五一起回倉南老家了，回海邊叢林裏那幢白色的樓裏過年了，陪著她爸媽。
我獨自走在村邊的楓樹裏，心裏突然感到了些許惆悵。
我掏出手機給藍月打了一個電話：“明天你給爸媽上墳的時候，別忘記代我給他們磕頭。”
藍月此刻正在南下的路上，聽我說完，低低“嗯”了一聲，沒再說別的。
掛了電話，想著藍月此刻正離我越來越遠，我心裏驀然有一些悲涼。
我在外麵徜徉了半天才回到家裏。
我坐在堂屋和爸一起圍著爐火聊天，萍兒在門口逗鄰居小孩玩，給他們發糖果。
突然聽見門口有停車的聲音，接著是萍兒的聲音：“哎，方大哥來了……”接著就看見方明哲邁著大步走進院門，後麵跟著隨從和司機，提著大包小包。
爸媽和我忙迎出來，方明哲笑著說：“叔，嬸，我今兒個看你們的……”
接著方明哲又對我和萍兒說：“你們也回來了，放假了？”
我說：“是啊，小麥早就回來了，我今天剛回來。”
爸媽看到方明哲帶了很多東西，不由客氣了一番。
到堂屋坐下，方明哲說：“我這幾天一直在忙著春節走訪，今天抽出空來看你們。”
媽說：“小方啊，知道你忙，能有這心意叔和嬸就領了，不用專門跑一趟啊。”
方明哲說：“這哪成啊，你們是長輩，江楓是我兄弟，我要是不來看你們，怎麽對得住我兄弟，明年見了叔和嬸如何好意思啊，嗬嗬……”
媽說：“你們坐著喝茶，晚上在這吃餃子。”
說著媽就要去廚房弄菜。
方明哲攔住媽：“嬸，別了，我坐會就得走，天黑之前還得趕到江城，那邊還有應酬。”
我知道春節前方明哲的事很多，逢年過節不但要慰問下麵，還得走訪上麵。
方明哲和爸媽嘮了一會家常，然後和我聊了起來。
“兄弟，你今年收獲很不錯，我都知道了，喬老大都對你是高看一眼厚愛一層啊，這對於你來說是很好的機遇，當然也是你努力的結果，是辛苦付出的回報。”方明哲對我說：“能被喬老大在大會上單獨點名表揚的人，我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祝賀你兄弟，未來很光明嗬。”
我說：“方大哥，區區小事不值一提，不過是我寫了篇稿子，碰巧被上麵的大人物看中批示了而已，喬老大表揚了也未必就一定能晉升，關鍵還是要靠直接上司的賞識，還得靠自己持續努力。”
方明哲點頭笑笑：“說的對，俗話說鐵打的下屬流水的上司，喬大人走馬燈一樣做不久的，可我們卻是要在江城長久混下去的，這個上司賞識你，在他任期內沒來得及重用你，下一任上司就未必會看上你，所以關鍵還是要靠自己去為好周圍的人，做好應該做好的事，特別是要有個好人緣，在本單位和直接上司搞好關係，這是很重要的一點。”
我點點頭。
爸媽看方明哲和我說話，就到院子裏去忙乎了，他們都沒在方明哲麵前提起藍月今天來的事，似乎都明白這事在方明哲麵前說起來不大妥當。
萍兒繼續在門口和小孩子玩，方明哲的隨從和司機在車上等。
方明哲抽了幾口煙，突然歎了口氣說：“這些日子我老覺得對不住藍月，那次姍姍失蹤的事，我回來後想了很久，我錯怪藍月了，那時藍月已經很難過了，我還變本加厲訓斥她威脅她，等於給她傷口上撒鹽啊，都是吳曉佩這臭娘們，神經病一樣突然就把姍姍帶走了，結果耽誤了藍月招考靠的大事，給藍月的前程造成了不可彌補的損失，直接毀了藍月的前途，這個巨大損失是無法補償的，想一想我心裏無比沉痛，恨得咬牙切齒卻又無從下手。”
我明白方明哲的心情，沉默了一會說：“那天我也不大冷靜，不該當著你的麵罵嫂子，讓你下不來台，我再次給你道歉。”
方明哲擺擺手：“我是你大哥，咱們是親兄弟，這事我不怪你，那臭娘們不但該罵，而且該死，整個就是二神經，我現在感覺她越來越頹廢了，整天神出鬼沒的不知到底在幹什麽，也不知和哪些人鬼混。”
我說：“你是說嫂子現在不務正業，在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方明哲說：“我看差不多，我覺得她除了耍錢，還在幹別的不正經的事，耍錢的有幾個好人，整天和這樣人泡在一起還能有好事？”
我說：“那你為什麽……”
方明哲明白我話裏的意思，沉默良久，接著深深歎息一聲：“兄弟，我知道你對我的好意，明白你對我的感情，我理解你想讓我和藍月破鏡重圓的心情，我也看到你和小麥為此做出的努力，這一點我是很感激你們的。其實我何嚐不想和藍月複婚呢，複婚對我對藍月對姍姍都是很好的，特別是對我。
我現在做的這個事，表麵上很威風，叱吒風雲，很牛逼，周圍的人都捧著奉承著伺候著，每天前呼後擁熱熱鬧鬧，可是又有誰知道我心裏的孤獨呢？很多事，很多想法，我沒人可以說的，沒有知心的人可傾訴，沒有信得過的人可以谘詢，圈子險惡異常，難得有知己的。
吳曉佩是我老婆，我和她說她能懂嗎，就她那水平能給我出謀劃策提供有力的幫助嗎？可如果我要是和藍月複婚了，依照藍月的頭腦，依照藍月的水平，依照藍月的睿智和聰慧，她一定會成為我前進道路上最得力的賢內助，一定能助我更好更快飛黃騰達，這些都是吳曉佩所不能給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