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裏外不是人

  藍月繼續說：“如果真是因為你工作的需要，真是因為單位的需要，你不想讓我去考，我答應你，我放棄這次難得的機會，也算是對上司和長兄關懷關照的報答。”


  藍月說完這話，丁浩然卻沒有放鬆的感覺，臉上露出遊離不定的神色，表情有些複雜，不安的神色越來越大，勉強笑了下說：“藍月，你要是堅持想報名，我是不能硬攔你的，我沒有更多的理由，其實我剛才對你說的理由，也是見不得光不能公開的，我這樣說很自私的，為人不齒。”


  藍月抿抿嘴唇看著丁浩然：“丁老兄，你不要管外人，不要看別人如何看，不要管能不能得光，這麽說吧，如果老兄你真是因為剛才說的原因勸我不去考，第一我不會說出去，第二我會答應老兄的要求。可我想知道，老兄你說的到底是不是心裏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原因。


  我記得老兄經常鼓勵我，要我抓住機遇積極追求進步，希望我能青出於藍勝於藍，現在機會終於來了，老兄突然又說出這樣的話，而且理由很冠冕堂皇，打著工作的名義，所以我很困惑不解，這和你平時的言行是很矛盾的。所以，我很想知道你內心的真實想法，想知道你說這些話的真正原因。”


  藍月的話似乎一下子擊中了丁浩然的軟肋，丁浩然的臉有些紅，這也是我從來沒見過的。


  丁浩然似乎覺得愧對藍月，低頭沉吟了下，似乎在琢磨什麽，又似乎在做什麽決定，半天抬起頭利索地對藍月說：“藍月，別說了，我收回剛才的話，就當我今天什麽都沒說，你該報名就報名吧，我想好了，不會給你這次報考設置任何障礙。”


  藍月默默看了丁浩然一會，口氣變得堅決起來：“丁兄，你是我上司，我非常尊重你的意見，很敬重你的為人，如果真是因為你剛才說的原因，如果你真希望我留下來，那我就放棄這次機會，但如果不是出於你的原因，如果是另有其他的因素，那對不起了，老兄，我不會答應你的，恕小妹無禮了。屬於我的機會我不會放過，不管能否成功我都要去試試。當然，你是我的直接上司，你如果真想阻止我，我相信你有的是辦法，你有這能力達到，如果真這樣，我毫無辦法，我認了。”


  丁浩然臉上的愧疚不安更大了：“藍月，此事到此為止，就當我今天什麽都沒說，我剛才不該說那些的，我收回去。雖然我是你上司，但我更是你長兄，你要進步我不該阻攔的，我真的錯了。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給你設置任何障礙，我會全力支持你。”


  丁浩然的突然轉向，不僅沒讓藍月臉上露出輕鬆之色，反而眉頭更加緊鎖。


  丁浩然似乎坐不住了，突然站起來。


  我一看丁浩然似乎有要離開的跡象，忙打算找個躲的地方，我不能讓丁浩然發覺我在偷聽。


  我看了下空曠的走廊，急速往後退，快步進了衛生間。


  剛進衛生間，我就聽見丁浩然走出藍月辦公室的聲音。


  我剛鬆了口氣，倏地又緊起來，丁浩然的腳步聲似乎衝衛生間來了。


  我忙打開一個格子門閃進去，從裏麵插上。


  果然丁浩然進來了，在小便。


  我屏住呼吸不做聲，聽見丁浩然邊小便邊歎了口氣，自言自語說：“我特麽自找難看，弄得裏外不是人。”


  我聽得莫名，裏外不是人是什麽意思？

  丁浩然小便完，我聽見放水洗手的聲音，接著丁浩然竟然沒走，站在衛生間裏打起了電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我聽得很清晰。


  “我和藍月談了，她沒答應，一定要去報考，這是上麵統一安排的考試，沒有合適理由是不能隨便阻攔的……她非要報名我也沒辦法，也不能拿上司的招牌硬壓她，壓肯定是壓不住的……”丁浩然繼續說，“都是你這熊娘們瞎折騰，讓我在藍月麵前很難堪，尼瑪，你這女人就喜歡攀比，人家有能力有學識去考，關你屁事……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非要我打著工作和個人的名義去勸阻，結果藍月根本就不給我麵子，我不但沒了麵子，藍月說不定還會對我有想法，覺得我對她不是真好，是故意想阻撓她進步，弄地我裏外不是人……”


  丁浩然在和女人打電話，這女人很有可能是胡靜。


  我繼續聽。


  不知那邊說了什麽，丁浩然又說：”我真不該聽你攛掇，看來枕邊風確實是聽不得，我都奇怪了，怎麽就會被你那甜言蜜語蠱惑，就那麽聽了……告訴你，你不要和藍月比，你和藍月不是一個類型，藍月有的你達不到，當然你有的藍月也沒有。混圈子你們靠的是不同資本，根本就沒有可比性，藍月去考靠的是真本事，你有嗎？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不要胡攪蠻纏，我可再也不想聽你那些嘮叨了，藍月根本就不想和你比什麽，你少瞄著她，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果然是胡靜，果然是胡靜在丁浩然跟前吹了枕邊風，攛掇丁浩然打著工作和個人的名義去阻止藍月報考。


  我想了想，也是啊，藍月要有可能進步了，胡靜心裏怎麽能安穩呢，她怎麽能不搞破壞呢？她對藍月的進步可是耿耿於懷忌恨難當的。


  幸虧丁浩然被藍月的一番話喚起了內心良知，或許他是想起了藍月對他忠心耿耿做出的貢獻，覺得有些對不住藍月。


  怪不得丁浩然說自己裏外不是人，裏就是胡靜了，胡靜的肉體讓他喪失了理智，昏頭昏腦聽了胡靜的話來阻撓藍月。看來女人的肉彈真的不可忽視，再道貌岸然的男人到了床上也就成了禽獸，甚至禽獸都不如。


  我不由暗自慶幸丁浩然的良知煥發，要是他真死心塌地聽胡靜的，堅決阻攔藍月，那藍月還真的很麻煩。


  我不由很痛恨胡靜，麻痹的，整天拿著身體做交易，那兩片子成為不可或缺的交易資本了，哪天老子弄根針把這兩片子給縫上，讓她再也不能用，看她怎麽再去勾引男人，看她怎麽再去禍害別人。


  我又有些埋怨丁浩然的沒骨氣，這麽大的一個人物，這麽堂皇的一個男人，人前威嚴威風傲視萬眾，怎麽就過不了一個騷女人的關呢？難道胡靜的兩片子是金的，就對丁浩然有那麽大吸引力？就能讓他說出如此違心的話？

  丁浩然在繼續打電話：“好了，這事你不要再胡攪蠻纏，到此為止，別在我跟前提這個了……我不是偏向藍月，在你和藍月之間我從來是一碗水端平，藍月給我做出了這麽大的貢獻，我不能沒良心……當然你也給我做了很大貢獻，我是看在眼裏體味在身上的，別的事我可以幫你，但這事我真幫不了……我今天在藍月麵前已經夠沒麵子的了，你少特麽再折騰我……今晚你愛來不來，沒你老子還沒女人了？我最厭惡的就是威脅我……”


  聽得出，似乎胡靜在要挾丁浩然今晚不陪他過夜，不讓他搞，而丁浩然似乎還有候選女人陪夜。


  說完丁浩然似乎很不耐煩，掛了電話就出去了。


  聽著丁浩然下了樓梯，我走出衛生間，來到走廊深呼了口氣，尼瑪，事情原來是這樣，藍月這還沒晉升呢，還隻是剛要走出第一步，那忌恨的毒手就要伸出來了。


  藍月辦公室還亮著燈，門半開。


  我走過去，藍月正坐在辦公桌前，手扶額頭，眉頭緊皺看著桌麵，似乎在想什麽。


  我輕輕咳了一聲。


  藍月似乎被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我，接著就恢複了常態，笑著對我說：“哎，是你啊，怎麽像搞暗戰，突然神不知鬼不覺就來了。”


  我走進來說：“怎麽還沒下班？加班的？”


  藍月說：“剛忙完點事。”


  我說：“剛才在門口看你眉頭緊鎖的，你在想什麽？”


  藍月掩飾笑笑：“沒啥啊。”


  我說：“不對，你有心事的，我看得出。”


  藍月看著我沒說話。


  我說：“剛才我看見丁主任出去了。”


  藍月說：“哦，丁主任看到你了沒？”


  我說：“沒。”


  藍月說：“你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我說：“去大院一個單位采訪，結束晚了，經過這裏，看你辦公室亮著燈，就過來看看。”


  藍月點點頭：“哦，是這樣。”


  我說：“你有事瞞著我，說”


  藍月看著我，沉思下，接著就把剛才丁浩然和她說的事說了出來，藍月似乎覺得很壓抑，想找個人傾訴緩解下壓力。


  我聽藍月說完：“你怎麽看這事的？”


  藍月說：“我覺得這事應該不是丁主任的本意，這很不符合他做事的風格。或許是有其他原因導致他突然說出那些話，他那話來得快收回的也快，似乎是受了什麽人的委托，又似乎是想解脫自己。”


  我說：“你覺得丁主任是受了誰的委托呢？”


  藍月說：“我正在想呢，暫時沒想出來。”


  我說：“你想不出那我告訴你，是胡靜指使丁主任這麽做的，丁主任是過不去美人關，胡靜看到你要進步，心裏妒忌，讓丁主任來攪散你的好事。”


  藍月看著我說：“你咋知道的？”


  我說：“實話說吧，我早來了，丁主任和你談話的時候我就來了，一直在門口偷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