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絕不後退

  英姐慘然一笑說：“我不後悔，我從來就沒後悔過，隻要老五不放棄，我付出再多也無所謂，也值！單位裏沸沸揚揚咋了？大不了我也學萍兒辭職，多大個事。”


  萍兒嘖嘖地說：“喲，嘴巴還挺硬，我看你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這回行了，人家婆媳幾個守在你家門口，你弄得連家都不能回，姐弟戀害人害己啊，我勸你趕緊撒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英姐又瞪了萍兒一眼：“少廢話，我說了，隻要老五不放棄，我絕不後退。”


  我說：“沒和老五聯係？”


  萍兒說：“老五的手機被沒收了，我一打是老五老爸接的電話，在電話裏一個勁問我是誰，嚇得我趕緊掛了，老五這次回家攤牌是全軍覆沒，敗得一塌塗地。哎，雖然我不讚同這倆搞姐弟戀，但也不讚同老五家人的做法，這是幹啥呀，有話好好說，怎麽能動武呢？現在男的被關押，女的被追打，這都什麽事啊，太不像話，太野蠻了。


  我剛才還氣不過，想讓英姐去報警呢，可英姐死活不答應，我想想也確實是不妥當，畢竟這是人民內部矛盾，怎麽能動用強力機器呢，哎，章英是好人善人啊，被人家羞辱打罵了還護著人家，看來她是怕關係弄僵，以後不好見婆婆了，看來她是賊心不死，一直在讓著人家。”


  英姐沒做聲，神色沮喪，嘴唇抿得很緊。


  我對談興正濃的萍兒說：“萍兒，你不要說了，快帶英姐去弄下傷口，家裏有碘伏，去吧，找幾件你的衣服先讓英姐換上。”


  萍兒說：“你進門的時候我正要帶她去臥室弄呢，來吧英姐，跟我到臥室。”


  萍兒和英姐進了臥室，我默然在客廳裏發怔，為老五和英姐的今後擔憂，鬧到這程度，英姐在單位怎麽做下去？老五又怎麽回公司做事？老五家人如此激烈的反對阻撓，他倆今後的路怎麽走下去？

  聽到廚房裏傳來媽做飯的聲音，我走進廚房說：“媽，我回來了。”


  媽見我進來，忙拾起圍裙擦擦手，看看外麵，然後關死廚房的門，小聲對我說：“寶寶，這個小章是咋回事啊？進門嚇了我一大跳，聽她和萍兒說話，好像是小章和老五有點事事，這小章好像比老五大不少吧，他們怎麽出了那事呢？這樣不行啊，你趕緊給萍兒說說，讓萍兒勸勸她，別中了邪，還有你抽空去說說老五，別走那條道，你以前就差點走了邪路，幸虧回來了。”


  我低聲衝媽吼起來：“媽，這事你少摻和，就當什麽都沒聽見，你亂說啥呢。”


  媽伸手打了我屁股一巴掌：“小祖宗，我讓你衝媽吼，我哪敢說啊，萍兒和小章在外麵說話，我連廚房都沒出，沒敢插言呢，也就是你來了媽和你說說。”


  我說：“你沒插言就對了，待會英姐在咱家吃飯，你要繼續保持沉默。”


  媽說：“放心，媽什麽都不說，這老五媽媽也真是的，怎麽到人家單位裏來鬧事呢，還把人家臉撓成那樣，媽再不懂禮，也知道城裏不是鄉下，人都是要臉的，不能隨便就撒潑。當初你和萍兒鬧分手的時候，媽和爸不也沒去找那勾你魂比你大10歲的女的鬧嗎？”


  我想起那時因為和藍月好和萍兒分手遭受到的爸媽的壓力，心裏不由一陣黯然，我想，要是老五和英姐換成了我和藍月，我會怎麽樣？能頂住所有的壓力嗎？

  我看著媽，突然冒出一句話：“媽，我知道你和爸都是懂禮數的人，雖然我們是農村人，但如果我當初要是真走了現在老五這條路，你們也做不出老五家人這樣舉動的，對不對？”


  媽受到我的表揚，忙說：“那是那是，咱家人怎麽會那麽胡來呢，就是你當初真不回頭，媽也不會去這麽撕扯罵人家的。”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會問媽這個問題，也不知道媽的回答是不是在粉飾自己和爸的達禮，反正我和萍兒快要生孩子了，反正都是不可能的事了，媽回答起來自然可以很堂皇。


  我突然覺得這問題問地實在沒必要。


  這時媽又問我：“寶寶，媽來這麽久了，怎麽一直沒見藍月呢？”


  我說：“藍月出差了，還沒回來。”


  媽說：“媽很想藍月呢，等藍月回來，你叫藍月來咱家吃頓飯行不？媽做幾樣拿手菜給她吃。”


  我點點頭說：“好的。”


  媽又說：“你讓藍月帶著孩子來好不好，媽想見見她孩子。”


  我又點頭說：“可以。”


  媽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哎，藍月這孩子不知怎麽回事，不肯當媽幹閨女，也許是心裏還惦記她親媽吧，可憐的孩子，不當就不當吧，媽也不為難她了，媽心裏可是把她當自己閨女看的。”


  媽的話讓我心裏有些感動。


  一會兒萍兒和英姐出來了，英姐換了萍兒的衣服，去了洗手間，萍兒進廚房，說：“媽，英姐今晚在我們家吃飯。”


  媽說：“好好，媽已經做好飯了，等你爸回來咱就開飯，你爸下樓溜達去了，說是溜達，肯定又不知道躲哪裏抽煙了。”


  我說：“我去喊爸回來吃飯。”


  “楓哥，還是我去叫爸回來吃飯吧。”說著萍兒開門下樓去了。


  我幫著媽往外端菜，很快就擺好了。


  一會英姐出來了，看著媽歉意地說：“嬸，給你添麻煩了。”


  媽笑著說：“小章，看你這話說的，哪有什麽麻煩呢，來到這裏就是自己家人，坐，嚐嚐嬸做的菜好吃不？”


  英姐笑笑，沒有坐，站在那裏說：“還是等叔來了一起吃吧。”


  媽又進了廚房，我和英姐坐在客廳沙發上，我看著英姐安慰她說：“英姐，這事你要想開些，不要太放在心上。”


  我隻能這樣安慰英姐，我確實不知該怎麽說了。


  英姐苦笑一下：“我是能想開的，我不恨老五家人，我知道自己做的事，我知道我和老五的事，是超乎世俗允許範圍的，是不正常的戀情，不管她們今天當著同事的麵怎麽羞辱我，怎麽撕扯我，我都不恨她們，畢竟她們是老五的親人，為了老五，我不會還口，更不會還手。”


  我說：“或許這僅是開始。”


  英姐抬頭看著我，眼神很堅定：“這點我想到了，反正我鐵了心，不管她們對我怎麽變本加厲，我都不後退，我甚至準備好作出更大的犧牲，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老五能和我一樣堅定，隻要我們之間有愛，隻要老五能堅定不移忠於我們的愛，我可以放棄一切。”


  我看著英姐，心裏有些佩服，說：“你能說出這話很不簡單，也很不容易。”


  英姐說：“或許這都是性格決定的，我和藍月的性格決定了我們處理這種事的不同態度，我知道要是換了藍月是我，她肯定會和我不同的態度，可我不會退，我必須迎上去，必須堅強麵對。”


  我的麵部肌肉抽了一下，心裏一聲歎息，說：“我和藍月都已經過去了，過去的永不再來。”


  英姐說：“抱歉，我不該提起這個，不該再刺激你。”


  我說：“英姐，其實我心裏一直是祝福你和老五的，藍月也是，萍兒呢，雖然她一直持這種態度，但她心裏其實也希望你能幸福，她對你沒有壞意，包括對老五，她隻是對姐弟戀帶有強烈偏見。”


  英姐說：“這個我知道，我不會責怪萍兒，不管萍兒怎麽奚落嘲諷打擊我，我都沒生她的氣，萍兒始終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妹妹，還有包括你和藍月，都是我和老五最好的朋友。”


  我說：“英姐，其實我想說，姐弟戀在這個世俗的社會裏真的很難生存的，特別是在你成長和熟悉的圈子裏，老五家人一定是恨你的，因為你和老五已經超出了他們所能承受的程度。”


  英姐默然歎息：“江楓，你知道嗎，在每個人的生命中，包括我、包括老五，包括老五家人，我相信一定是愛比恨多一些，再深的傷口也總會愈合，無論留下多醜陋的疤，再痛的恨也會過去，無論曾經多麽痛徹。隻要我和老五有勇氣堅持，隻要我和老五之間的愛是真的，情是真的，我是真的，老五是真的，既然擁有對方的真實，那我們就一定能撫平他人的傷口，就一定能忘記為愛所遭受的傷痛，就一定能走下去。”


  我說：“那你相信你和老五一定會有未來一定會有結果嗎？”


  英姐沒有立刻回答我，低頭沉思了一會，喃喃說：“我不敢去想太多，但我努力讓自己充滿信心，當然，如果在我身邊的最後真的不是老五，如果經曆了那麽多坎坷後最終還是要分開，如果故事到最後是我們身邊都有了別人，如果諾言和曾經相愛的決心都在現實麵前變得渺小，變得不堪一擊，那不管以後如何，不管結局怎樣，現在的我還是願意執著去堅持，我要和老五一起等，一起看著我們的最後，以及最後的最後。”


  我看著英姐，覺得英姐真的很有個性。


  英姐又說：“命運的鍾聲已經敲響，我在等待命運對我對我們的判決。”


  我明白英姐這話指的什麽意思，說：“英姐，我能幫你們什麽？”


  英姐淡淡笑了下：“事情已經這樣，兩個人的事，你能幫上什麽呢？不過雖然這麽說，我還是要感謝你這番好意，感謝你對我們精神上的支持，起碼你讓我覺得在黑暗中還有一線光明。”


  我說：“要不我去看看老五吧，看看那邊到底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