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想她的滋味
我又說:“對於朱莉,你都知道些什麽?”
藍誌遠說:“朱莉和我說了,說她結過婚,前夫因為車禍走了,她後來和別的男人談過,但沒成,現在獨自生活。”
我說:“看來朱莉是挺真誠的,對了誌遠大哥,你找女朋友,在乎不在乎對方結過婚?”
藍誌遠想了想搖搖頭:“這個我沒想過,不過我覺得,找對象關鍵是人要心眼好,隻要品質好,其他的我覺得不重要。”
我盯住藍誌遠看了一會,然後告辭,心裏帶著那隱隱預感,還有一種複雜的糾結摻雜在其中。
我不知道該不該現在就將藍誌遠和朱莉的事告訴藍月,我不知道是否該讚同還是反對藍誌遠和朱莉繼續交往。其實我明白,不管我讚同還是反對,我都沒有資格去做任何事,特別是現在他們之間並沒發生什麽。
第二天我接到藍月電話,稿子丁浩然通過了,丁浩然和她馬上要去東州送稿子,送完稿子不立即回江城,藍月將隨丁浩然參加一個考察團去外省學習,要半個月才回來。
藍月又要走了,要半個月才回來,我要半個月見不到藍月了,心裏感到有些茫然,我張張嘴,又想告訴藍月藍誌遠和朱莉的事,卻又沒說出口。
為什麽說不出口,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藍月在電話裏又一次叮囑我要照顧好萍兒的身體,不要惹萍兒生氣,我茫然答應著。
掛了藍月電話,我發了半天呆。
周末我回老家,先去萍兒爸媽家,告訴他們萍兒懷孕的喜訊,然後回老家將歡天喜地的爸媽接到了江城。
路上我告訴爸不要在家裏抽煙的事,爸樂顛顛一個勁兒點頭。
“寶寶,沒有任何問題,爸要是煙癮犯了,就下樓抽,在陽台也不抽的。”
媽喜得直抹眼淚,一個勁問我有沒有拍片子看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哭笑不得,說還早呢,再說不管男孩還是女孩都得要。
爸也數落媽是老腦筋,說在萍兒麵前不許提這事,說不管是男孩女孩都是老江家的骨血,都得好好照顧萍兒。
媽樂嗬嗬連連點頭:“那是那是,我會很疼萍兒的,這個不用你提醒。”
到了家,萍兒早已經將客房收拾好。
萍兒很細心,爸媽的生活用品都準備好了。
媽見到萍兒心疼地不得了,立刻就把家裏的活全攬過來,不讓萍兒幹任何活。
“萍兒,家裏的活以後我和你爸全都包了,你啥都不用管,隻管上班就是。”媽拉著萍兒的手說,“媽反正忙慣了閑不住。”
萍兒有些不好意思:“媽,不用的,我沒那麽嬌貴,再說醫生也說了,懷孕多活動對孩子也有好處,該幹的活我還得幹。”
“哎,萍兒,你光上班也夠累的了,也算是活動了,家裏活也不多,媽一個人幹綽綽有餘。”媽喜滋滋地說。
我知道爸媽來了,萍兒辭職的事瞞不住了,於是就告訴了爸媽。
爸媽發了好一陣子愣,目光直直地看著我們,帶著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我和萍兒安慰了爸媽好一陣,萍兒又說了半天自己的成就,說自己幹地很開心,還賺了很多錢。
爸媽好半天才緩過勁來,爸說:“寶寶,萍兒,爸媽不懂你們做的事,隻要你們覺得合適,我們也不攔著,可我總覺得,這念了這麽多年書才換來的鐵飯碗就這麽丟了,真的很可惜啊。”
我說:“爸,你是老腦筋,跟不上現在的形勢了,啥鐵飯碗,現在萍兒學校老師也搞競聘上崗呢,幹不好一樣下來。”
萍兒說:“爸媽,我和寶寶哥商議了,想先用賺的錢把咱家老房子翻蓋下,讓你們住上新房子,現在咱家有錢了。”
媽說:“可不要亂花錢,家裏老屋還能住,我和你爸住著就很好,你們還是好好攢錢吧,等以後供孩子上學成家用。”
萍兒笑著說:“媽,你打算地可真長遠,嗬嗬,你放心,孩子以後需要的錢我和寶寶哥會攢的,可這老家的房子也是要翻蓋的,不然村裏人會說俺這兒媳不孝,有錢了不知孝順公婆。”
我說:“媽,這事你就甭推了,我和萍兒都計劃好了,咱家老屋,還有萍兒爸媽住的老屋,都翻蓋下,錢的事我們都安排好了。”
爸媽聽我這麽說,也就不吭聲了。
爸媽來之後,家裏的活全都包攬了,我和萍兒沒了後顧之憂,加上萍兒又聘了校長助理,工作也不再那麽操勞,整天樂滋滋的,晚上睡覺都會笑出聲。
這些日子我經常去看望姍姍,給她買好看的畫冊和玩具。
姍姍每次看到我都歡喜地不行,小鳳不在的時候,就會摟著我脖子親親地小聲叫上幾聲“小爸爸”。
每次姍姍這麽叫,我心裏除了看到姍姍歡欣之外的寬慰,就是些許澀澀酸楚。
這天下午姍姍放學後,我帶著姍姍在江邊玩,姍姍對我說:“小爸爸,大姐姐要生小弟弟了是嗎?”
我看著姍姍笑:“誰告訴你的呀?”
姍姍說:“媽媽說的呀,媽媽說明年等我放暑假的時候,大姐姐就會生個小弟弟,嘻嘻,等小弟弟出生,我就是小姐姐啦,我要帶小弟弟玩,給小弟弟買好吃的。”
我心裏不由暖暖的,看著姍姍說:“姍姍,你會喜歡小弟弟嗎?”
“會呀,媽媽說大姐姐生的小弟弟一定很可愛很漂亮,會像你這樣,我喜歡小爸爸,當然會喜歡小弟弟,會很喜歡很喜歡的啦。”姍姍手指含在嘴巴裏,憧憬地看著我。
我逗姍姍說:“那媽媽會不會喜歡小弟弟呢?”
姍姍毫不猶豫地說:“當然會的呢。”
我說:“為什麽?”
姍姍說:“因為媽媽好喜歡小爸爸,當然也會喜歡小弟弟啦。”
我心裏一跳:“你怎麽知道媽媽喜歡小爸爸啊?”
姍姍說:“我當然知道的啦,晚上媽媽常會從床頭櫃裏拿出大哥哥的照片看,有時候看著還流眼淚呢。”
我心裏猛地一酸,忙抱住姍姍:“乖姍姍,這話可不要對任何人說。”
姍姍懂事地“嗯”了一聲:“姍姍誰也不說的,姍姍有話隻對小爸爸說。”
我抱緊姍姍,眼睛濕濕潮潮的,不由歎了口氣。
我看著蒼茫的渾濁江麵,看著地上飄落的泛黃樹葉,心裏怔怔地想,藍月出差10多天了,再有幾天就該回來了。
我突然很想藍月。
但我知道,這想隻能深埋在心裏。
我想她,可我不能對她說,就像是開滿梨花的樹上永遠不會結出蘋果,就像天邊的彩虹永遠不能觸摸到,就像火車軌道上永遠不會有輪船行駛。
我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對她說,說了對她是一種折磨。
我深深體味著想念她的滋味,這滋味苦痛寂寥而又無奈。
等姍姍玩夠了,我將姍姍送回家,我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一進家門,看到的情景讓我吃了一驚:英姐正披頭散發失魂落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衣衫散亂,臉上和脖子上還有被抓傷的血痕。
萍兒正坐在英姐身邊看著她發呆,媽在廚房裏做飯,爸不在,估計下樓過煙癮去了。
看著英姐的樣子,我一怔,隨即隱約猜到是怎麽回事,一定是爆發了,預料中的暴風雨來臨了,隻是這暴風雨怎麽會來地如此突然,又如此血腥,讓我有些意外。
我坐在萍兒和英姐對麵,看著英姐說:“英姐,發生什麽事了?”
英姐眼神怔怔的,似乎沒聽見我的話,萍兒突然來了靈氣,看著我說:“楓哥,起大風暴了,老五家裏人知道英姐和老五的事了,老五媽媽下午帶著老五的姐姐和嫂子殺到大學來了,找到係裏了,當著係裏那麽多人的麵,對英姐又罵又撓又打,從係裏一直追到家門口,英姐無處可逃,依仗熟悉地形,拐了幾個彎,甩掉窮追不舍的老五家人,撤到咱家來了,幸虧英姐腿腳麻利跑得快,不然這小臉蛋和嬌嫩的皮膚會更狼狽。”
萍兒的話與其在控訴老五家人,不如說在奚落英姐,語言生動詼諧,帶著譏諷。
英姐對萍兒的話沒有什麽別的表示,隻是哼了一聲,似乎在譴責萍兒缺乏同情心。
我用責怪的目光看看萍兒,然後看著英姐說:“他們怎麽知道的?”
英姐說:“老五回家攤牌了……然後這一切就發生了。”
我說:“老五呢?”
英姐還沒說話,萍兒說:“老五回家就沒能再回來,被家裏的男人武力扣押軟禁了。”
我看著萍兒:“你怎麽知道?”
萍兒衝英姐努努嘴:“我剛從受害者口中知道的,這位受害者是根據老五家人的隻言片語綜合推斷出來的,看來他倆要是不分開,老五就永遠失去自由了。唉,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不知老五先生對這話是怎麽理解的,不知老五先生對自由的向往到了什麽程度。”
英姐瞪了萍兒一眼,萍兒衝英姐一撅嘴:“瞪我幹啥,誰讓你當初不聽我的,怎麽樣,現在後悔了是吧?弄地遍體鱗傷,弄得單位裏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了,我看你明天怎麽帶著滿臉的傷去上班。”
我說:“萍兒,別說了,英姐現在心情不好,你就不能安慰下她?”
萍兒說:“我怎麽安慰?這家夥不聽我的話一意孤行,這就是不聽話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