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老男人的渴望
雖然我腦子裏一塌糊塗，卻仍點頭，表示知道了楚哥的話。
楚哥又說：“雖然小藍今天給我的回答是我都夢寐以求的，但今天，我看出來在這樣的場合下，在這種情況下，我即使得到了藍月，那麽我也不能給她真正的快樂和幸福，甚至有趁人之危之嫌，這樣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也做不出來。
其實不光你們年輕人喜歡浪漫渴望愛情，我這樣的老男人同樣也渴望能有一份執手到老攜手白頭的愛情，隻不過我這樣的年紀，和你們表達的方式不同，畢竟我經曆地多了，生活的滄桑豐富了我的閱曆，我考慮的可能要比你們多一些。”
我看著楚哥，認真聽著。
楚哥吸了幾口煙又說：“小江，什麽是愛情？”
我知道這是個看似簡單實則很難回答的問題，特別是楚哥問出來，我更不會輕易回答。
我搖搖頭。
楚哥說：“我知道你會搖頭，你很聰明……其實對我而言，同樣也有些不知所雲，正如有人說：生活裏最好和最美的事可以去體驗，可以去了解，但卻很難下定義很難描述，愛情就是如此，誰能給我最理想的答案呢？”
楚哥似乎在問自己，眉頭鎖起。
我不做聲看著楚哥。
楚哥一會抬起頭看著我說：“小江，我們可以不知道什麽是愛情，但我們卻不可以不了解不感悟愛情的真諦，你知道愛情意味著什麽?這個問題可能我們的看法會不同，畢竟我們有代溝，那我來說說我所認為的愛情吧。
我以為愛情意味著相守，意味著兩個人永遠一起，無論活著還是死去，就像峭壁上兩顆糾纏在一起的常青藤，共同生長繁茂，共同經受風雨惡意肆虐的襲擊，共同領略陽光溫暖的愛撫，最終共同枯爛腐敗，化作墜入深淵的一縷縷屑。
愛情的崇貴需要兩股龐大的激情，兩顆熾熱的心，二者缺一不可。真正的愛是責任是奉獻，為了對方可以去做一切的責任和奉獻。這樣的愛情無堅不摧，無論是天上的神還是地獄的命，都不能讓愛情屈服，因為愛情本身就是天堂，代表著生命最崇高的境界。我以為這才是真正的愛情。
人的一生中並不容易找到內斂而不張揚、真誠而不虛偽、質樸而不浮華的真愛，很多人向往轟轟烈烈死去活來的愛情，卻忽視了愛情的真諦是攜手終老。愛不是在口口聲聲中誕生，要知道不做作不掩飾而表露出來的才是真情。”
我專注地看著楚哥，心裏感到震撼，這是楚哥第一次給我談關於愛情的話題，這是一個老男人在給小男人講愛情觀，至於楚哥為什麽要給我講這個，此時我不知曉。
楚哥看著我突然淡然笑了下：“小江，我今天說這些，不是在教導你，隻是和你交流看法。”
我說：“楚哥，你說的對，說的很有道理，我聽了很受益，我和你的認識基本是一樣的。”
楚哥輕笑了下：“人這一生就像一趟旅行，每個人都坐在時間的列車上，有了起點，卻不知哪一站是終點。或許正因為人生太短暫太倉促，上帝就安排了一對對男女美麗的邂逅和幸福的牽手，這世界也因為充滿了愛而更加絢麗多姿。可你發覺了沒，愛在一開始總是甜蜜的，因為你會感覺到多個人陪，多個人幫你分擔，便不再孤單落寞，有個人在想著你、戀著你、盼著你，那時做任何事都那樣美妙。
但隨著彼此認識的加深，似乎什麽問題都撲頭蓋麵朝你湧來，你開始覺得煩累，甚至想逃避。愛情就像是撿石頭，每個人都想著要撿到最適合自己的石頭。可茫茫的沙灘上，哪顆才是最適合你的呢？還有，你撿到了自認為最合適的石頭，那石頭會願讓你揀嗎，雖然石頭不說話，可美麗的石頭也會唱歌。
我們作為男人，要學會愛護女人，特別愛護是自己愛的女人，我們不能把自己的歡樂建立在自己所愛的人不快樂的基礎上。還有，千萬不要去傷害愛你的人，因為無休止的傷害，會冷卻了愛，遠離了情，即使她還愛你，可總有一些東西真的會改變……”
楚哥和我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愛情大道理，我有些莫名，但我知道，楚哥是不會信口開河的，他說的這些看起來似乎不切今晚的主題，但一定是目的的，楚哥從來就不是漫無目的做事的人。至於楚哥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很久以後我才理解。
當時，我此時膚淺的感覺就認定楚哥是在教育我，在教育我如何做一個有責任的男人，如何處理愛情的糾紛，如何感悟愛情的真諦，如何去對待藍月和萍兒。
這時，藍月回來了，手扶著額頭，眉頭緊鎖，神情顯得痛苦。
楚哥關切地說：“頭還疼？厲害不？”
藍月說：“嗯，越來越疼了。”
我說：“你先回去休息吧。”
楚哥也說：“小江說的對，你回去休息吧。”
“這……”藍月看看臥室門口，神情顯得不安。
我提高聲音說：“不用管，你越寵她越肆無忌憚，臭毛病都是慣出來的。”
我故意讓臥室裏的萍兒聽到。
臥室裏沒聲音，萍兒似乎睡著了。
藍月用責備的目光看看我，然後說：“那我去給小麥告別一下。”
楚哥這時說：“小藍，不要了，這會小麥情緒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小江，你去送送小藍，我在這裏看著小麥。”
我答應著。
藍月這時說：“不用送了，我自己走可以的。”
楚哥說：“天黑，還是讓小江送送吧，正好我也想單獨和小麥聊聊。”
藍月不說話了，我打開門和藍月出門下樓，送藍月到校門口打車。
秋日的夜晚有些涼意，學生們在上晚自習，校園裏很靜。
我和藍月慢慢走著，前麵是一片樹林，路燈壞了，光線有些黑。
我們走過去，落葉踩在腳下的聲音發出。
藍月突然“哎喲”一聲，我忙過去，藍月正蹲在地上。
我說：“怎麽了？”
藍月努力站起來：“沒事，不小心踩在小坑裏了，腳脖子崴了……”
我忙伸手去揉藍月的腳脖子，藍月說：“不用，我慢慢走就行。”
我悶聲說：“不許動，聽話。”
我認真地給藍月揉腳脖子，蹲在藍月跟前，一會兒我抬頭問藍月：“你試試感覺好點沒？”
藍月活動了下，說：“好多了。”
我站起來喘了口氣，看著夜色裏藍月若隱若現的麵容，還有發亮的眼睛，想著今晚的事，心裏很痛，不由歎了口氣。
藍月輕聲說：“你不要歎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惹出來的事，我是自作孽啊……”
藍月的聲音裏充滿了自責和悔恨，還有深深的酸涼。
我心裏充滿疼憐，對藍月說：“你不要說了，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小麥，還有要怪我。今晚小麥讓你難為了，我不知道她今晚邀請你和楚哥來吃飯是有這目的的。”
“沒什麽難為，我就是受再多的罪也是自找，我知道小麥的想法，我也理解小麥的心思，我努力想滿足答應她，於是我努力盡力了，可楚哥他……我已經做到這份上，我不知道還需要怎麽做小麥才會滿意，不知道我要怎麽做她才會放過我……”藍月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轉過身肩膀開始聳。
我說：“我知道你想按自己的意願去生活，你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你一直就崇尚自由，今晚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藍月說：“我沒什麽委屈，我隻是想滿足小麥，滿足她對我的要求，我從來就沒對任何一個人這麽遷就這麽容忍過，我根本就不是這種逆來順受的性格，可是就是對小麥，我沒辦法，我得讓著小麥，得答應小麥提出的一切要求，我沒辦法，小麥無論怎麽逼我，我都隻有聽她的，我……實在受不了了……”
說著，藍月掩麵低頭，肩膀聳地更厲害了。
我的心劇痛，我知道藍月之所以如此遷就忍讓萍兒，根本是為了我。
看著藍月極力壓抑著痛苦無聲哭泣的樣子，我心如刀割，緩緩走到藍月背後，伸手攀住藍月的肩膀，將藍月轉過身，不假思索就伸出胳膊抱住藍月身體，將藍月摟進我懷裏。
藍月一驚，剛要掙脫，我胳膊用力箍住藍月的身體，她在我懷裏無法動彈。
掙紮了片刻，藍月停止了反抗。
我緊緊摟住藍月的身體，將額頭抵在藍月的頭頂，鬱鬱地說：“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委屈了，我不是好男人，不是合格的男人，我……我特麽就是個廢物。”
藍月聽了這話，身體突然顫抖起來，突然就在我懷裏失聲哭起來，雖然極力壓抑著，但在寂靜的夜裏，依然那麽清晰。
我感覺到藍月那奔流的淚水濕透了我的前胸。
藍月壓抑的哭聲雖然很低，但我依然感覺到了藍月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和酸楚。
我的淚水也不可抑製地流出，流在藍月的發上。
我和藍月就這麽站在黑暗中的樹林裏，我抱著藍月，藍月被我摟在懷裏哭著。
藍月的哭，和我第一次在藍月家見到的哭聲很相似，聲音裏飽含著壓抑已久的屈辱，還有那幽冷的悲楚。
我聽著藍月的哭，輕輕拍著藍月的肩膀，我沒有阻止藍月，我知道，讓她痛快哭一場或許是最好的解脫。
許久藍月停止了哭泣，從我懷裏出來，擦幹眼淚看著我說：“我不許你這麽說自己……你對我很好……你是好男人，是最優秀的男人……我不許你這麽作踐自己……我要看著你好好成長好好生活，好好過每一天……隻要你好好的生活，我就會很快樂，隻要你開心，我受再大的罪也願意……”
我的眼睛又一次潮濕，心中熱淚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