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厚臉皮黑心腸
藍月嗬嗬笑著:“有時候同樣的一件事,我們可以去安慰別人,卻說服不了自己。其實每個人在困惑的時候,都需要身邊有朋友能開解下自己,其實並非我們不懂得那些道理,隻是我們需要聽到別人把它複述出來,來驗證和堅定那些道理的合理性。嗬嗬,不說這個了,開心點,來,我打水漂給你看”
說著藍月彎腰撿起一個石片,用力往江麵扔去,嘴裏數著:“1、2……哎,隻有兩個啊,你來,打個我看看。”
我撿起石片用力往江麵平行的角度扔出去,石片劃出優美的弧線,在江麵上點出一個又一個波。
藍月嘴裏念著:“1、2、3……哈,9個,你真厲害,真棒。”
聽到藍月表揚我,看著藍月歡快的神態,我心裏感到一陣溫馨寬慰。
藍月和我在江邊繼續打水漂玩,藍月的額頭冒出了細汗,但眼裏的神情很愉快。
玩累了,我和藍月坐在江邊的草地上,靜靜地看著江水,看著江裏的小船,都不做聲。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突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這感覺是什麽我說不出。
我和藍月很近,但身體沒有接觸,微風吹來,我聞到藍月身上那熟悉的味道,心裏一陣跳,有些心神蕩漾。
一會我定定神,轉移自己的思緒,和藍月說起白雲今天告訴我關於沙主任和她爸的事。
我記得對白雲的諾言,沒提吳非的事。
藍月聽完,神情淡然地說:“這種事在圈子司空見慣,這是小事,圈子裏更凶險的事多著呢,圈子的險惡不是其他行業可以比的。你現在還沒真正涉足圈子,或者說是在圈子邊緣,等你真正涉足後你會發現,圈子裏暗流湧動陰雲密布,廝殺搏弈慘烈,很多都是你死我活的。”
我說:“混圈子看來要練就一張厚臉皮黑心腸,我現在功夫還不到家。”
藍月笑起來:“可以換個說法,厚臉皮叫心理素質好,黑心腸叫做遇事果斷嚴格處事,其實換湯不換藥,實質都還是一樣。這功夫或者說本領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練就的,是需要在不斷的摔打跌爬中積累形成的,你慢慢去摔打吧。但你要記住,不管如何摔打磨練,都不要忘了做人的本質,我們可以去勾心鬥角,可以去爾虞我詐,可以去競爭廝殺,但做人的底線不能變,做人的良心不能變,這是原則。”
我點頭答應著。
藍月說:“現在的圈子可以說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有的人,在他沒當混起來時,竭力裝出一副忠厚平易近人的樣子,對上司表現得謙恭卑下,一旦得勢,狐狸尾巴就翹起來了,不撈白不撈,利用手中的職權掠取各種利益,甚至對老上司倒打一耙****,良心不可謂不狠,手段不可謂不陰。”
藍月說這話的時候,我一下想起了吳非,說:“我覺得吳非就是這樣的人,他就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別看他現在對馮世良和胡靜如此恭順,以後怎麽樣難說。”
藍月說:“你對號入座倒是挺快,嗬嗬……還有一種人,剛得勢時還能與大家同甘共苦不貪不占,久而久之捧的人多了,就放鬆了自己的底線,對金錢名利女人難以抵擋,逐步追求享樂,發展到經濟上手腳不幹淨,作風上縱情淫樂,最後落得身敗名裂的下場。”
我一下子想起了馮世良,張張嘴沒說出來。
藍月看看我笑了笑:“還有的人對厚黑學研究很透,表麵是人背後是鬼,當麵笑哈哈背後捅一刀,被捅的人還得感謝他。這種人臉皮很厚心腸很黑,拉幫結派排斥異己,一但得勢,滴水撥不進去,一旦失勢,樹倒彌猴散,這是最可怕的。”
我安靜地聽著,心裏又琢磨。
藍月笑著說:“不要想著對號入座了,很多人是綜合體,幾種現象都有的。”
我說:“也有的人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但也得罪了不少人,卻被東貶西貶不受重用。”
藍月點點頭:“這樣的人也不少,我們要做你說的這種人,做人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但要學會處世,盡量不要得罪小人,當然一個人不得罪也是不可能的,隻希望我們不要被東貶西貶不受重用就好了,嗬嗬。”
我點點頭:“我覺得你在這方麵做的很好,我做的不好,我覺得你以後能混得很好,我不行。”
藍月笑起來:“恐怕這不是你心裏話吧,你其實覺得自己能做好的,你是希望我們都能混地很好吧?嗬嗬,趁年輕我們要多做一些夢,然後努力去實現,可能現實會讓我們多次失望,但不能絕望,相信堅持下去一定能有收獲。哎,啥叫混的好,混到什麽程度算好呢?圈子裏混起來是沒有止境的,凡事都是相對,還是凡事順其自然的好,不必刻意挖空心思去鑽營。”
我說:“挖空心思鑽營其實很累,我也不願這麽做,你看胡靜和吳非,我覺得他們其實活得很累。”
聽我提到胡靜,藍月的眼神動了一下說:“胡靜是很善於鑽營的,胡靜不是逼不得已去鑽營,而是喜歡去鑽營,對鑽營抱著濃厚興趣,當做是一種享受。”
我說:“胡靜對你一直抱有刻骨的嫉妒,你要多提防著她,這樣的人不能一味忍讓,對她的陰招和暗算,你適當的時候應該回擊她一下。”
藍月笑了:“我不和胡靜鬥,很沒意思,鬥起來恩恩怨怨何時休?我一直認為,最好的報複不是毀滅一個人,更不是毀滅自己,而是過得比她們都快樂,這句話我和你共勉。”
我認真聽著,不住點頭。
看著藍月,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女人要麽是天使,要麽是魔鬼,天使般的女人是一所學校,讓壞男人寧靜致遠一心向上,魔鬼般的女人是一杯蠱惑的毒酒,讓好男人迷醉其中萬劫不複。
而藍月就是天使,是我心中永遠的天使。
下午在辦公室,我接到吳非的內線電話:“江主任,**請你去她辦公室。”
“什麽事?”我說。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好事吧。”吳非笑嗬嗬地說。
“好,我這就去。”我說。
胡靜找我去她辦公室的時候很少,因為記者部畢竟不屬於她分管,我在工作上和胡靜打交道的時候不多。
胡靜現在很會擺譜,找人自己不直接打電話,而是安排社辦通知。
報社有這等派頭的,隻有胡靜和馮世良。
不知道胡靜找我幹嘛,我猜沒好事。
想起胡靜,我就想起了吳曉佩和朱莉聯合起來對藍月出擊的事,他們好像手裏都攥有藍月的把柄,我想這把柄的來源地應該是胡靜這裏,至於吳曉佩是如何從胡靜這裏知道的我不得而知,或許是經刁強中轉的。
但我又覺得,針對藍月的行為似乎是有預謀的,吳曉佩和朱莉隻是被利用當做了槍頭子,當做了打前陣的工具,自己是渾然不覺的。憑胡靜的性格和腦子,她似乎策劃不出這麽慎密的計劃。
我不禁又想起腦海中忽而閃現的那模糊隱約的幕後黑手,到底會是誰呢?是不是真有這麽一隻黑手在幕後推動呢?還是我神經過敏多慮了?
不及多想,我放下電話去了胡靜辦公室,刁強也在。
我一進門,刁強就熱情站起來迎接,遞給我一支中華煙,親熱地為我點上。
胡靜招呼我坐下,然後擺弄著手裏的圓珠筆看著我說:“江主任,實業公司聯係了一個單子,是興南在建新招待所的裝飾業務,這招待所是按4星標準建的,裝飾要求高,是個不小的項目。咱們實業公司有專門的裝飾工程隊,想把這項目拿下來。
實業公司打報告給我了,我呈報馮總,馮總已經批了。這項目前去爭的不少,聽說要搞競標。我的想法呢,不管他們競不競標,我們都必須要拿下。我和刁強商議了,知道你和方明哲的關係很鐵,所以我叫你來,是想讓你和刁強一起去跑趟興南。”
“這是公對公業務,而且人家是公開競標,和私人關係扯啥?我不去。”我直接回絕了胡靜。
胡靜和刁強對望了一眼,刁強露出了著急的神色,胡靜則露出一絲冷笑,對我說:“江主任,這可是為報社某利益的好事,講集體講大局,講愛社如家,可不單單是嘴上說說的,要付諸於實際行動。這一趟興南,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我看著胡靜和刁強,心裏湧起無比厭惡,說:“難不成還要綁架我去?難道這裏麵真的都是一心為了公家?”
刁強臉上露出不悅神色,冷冷看著我。
胡靜臉不變色依舊笑著說:“江主任,實業公司是報社的,這業務當然是集體的,這一點毫無疑問,我是分管副總,刁強是報社聘任的實業公司負責人,我們都是在為報社發展出力,是報社的高級打工仔而已。還有,江主任,讓你去興南,可不是我和刁強的主意,是馮總親自欽點的。”
說著胡靜遞過一份報告給我:“呶,你看看馮總在實業公司報告上簽的意見。”
我接過一看,上麵是馮世良的批示:很好,方案可行,實施的時候要靈活,請江楓配合好此次活動。
我明白了,胡靜和刁強兩口子串通好了,先做通了馮世良的工作,然後拿著雞毛當令箭來讓我去找方明哲拿下這項目。
我無話可說隻有服從,看著胡靜和刁強:“我服從決定,啥時去?”
胡靜臉上的表情鬆弛下來,刁強則迅速變了神態,興奮地拍拍我肩膀:“江主任能去太好了,我先代實業公司感謝你,我想明天就出發,我打聽好了,方明哲這幾天一直在興南……”
正說著馮世良推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