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伸出魔爪
萍兒被我的表情嚇住了,說:“楓哥,我聽你的,我不去。”
我說:“你現在就給我發誓。”
萍兒帶著迷惘的眼神舉起手:“楓哥,我向你發誓,任何時候我都不去,自己不去,也不跟任何人去。”
我重重出了口氣,然後帶著厭惡的眼神看看那口鍾,對萍兒說:“把這鍾處理掉,扔倉庫裏去,明天我來不準再看到這破東西。”
萍兒順從地點頭。
然後我坐下,點燃一支煙吸起來,心裏對刁強和胡靜充滿了仇恨,麻痹的,把魔爪伸到老子這裏來了,看到老子剛要賺錢,就要開始吸血,真毒啊!
萍兒小心翼翼靠近我,拉著我的手,怯怯看著我說:“楓哥,這是咋回事?那個娛樂公司是啥東西?”
我看著萍兒:“那是魔窟,是賭窟,是吸血場,進去的人輕則傾家蕩產,重則命喪黃泉。”
萍兒嚇了一跳:“啊,那是賭……”
我點點頭說:“對。”
萍兒說:“哦……原來如此,胡靜今天也含含糊糊說了,隻是我沒聽懂,問她那玩意是什麽,她說就是很多人在那裏玩遊戲,猜謎遊戲,猜對了就可以賺大錢,比做生意辦學容易多了,我正好奇呢,難道還真有這麽容易賺錢的事。”
我說:“那玩意是正兒八經的賭,但凡玩這個的,沒有一個不掉進去的,最後死都不知怎麽死的,有的女人輸光了,借了他們的貸沒錢還,就淪落為他們控製的那種女人,接客給他們賺錢。”
我說的後半句其實沒證據,記得電影上常有這樣的,就誇大了嚇唬萍兒。
萍兒果然嚇得變了臉:“啊,真的?打死我也不玩這個。可是,楓哥,刁強怎麽開這個呢?這不是違法嗎?”
我說:“這年頭社會很負責很渾濁,你一直在學校裏,接觸的少,不懂,社會上壞人很多的,以前你在電影上看到的那些肮髒現象,社會上都有的,為了錢,幹違法的事的人多了,而現在圈子裏的人往往自身也不幹淨,互相勾結。”
萍兒說:“想不到胡靜的老公刁強會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怎麽能到你們那裏去做事呢,還是正兒八經的中層,不可思議。”
我說:“這是個汙濁的社會,到處都是汙泥,見多了就習慣了。”
萍兒又說:“楓哥,你怎麽知道那地方是耍錢的?你進去過?”
我說:“對,我親眼見到過。”
萍兒嚇了一跳:“你和誰一起去的?”
我說:“我和老五陪一個客人去的,老五有求於那客人,提供錢給他玩,這是沒辦法的事,那客人要玩,老五就得服務好。”
萍兒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和老五沒玩就好。”
我說:“刁強給你這名片是沒安好心,想引誘你下水呢。”
萍兒有些不明白:“楓哥,刁強為什麽要誘我下水呢?”
我說:“你個傻子,他看中了你手裏的錢啊,你辦學校自然會有錢的。”
萍兒說:“刁強家很有錢了,為什麽會看中我們手裏這點小錢呢?”
我說:“有些人就是這樣,越是有錢便越是貪婪,然後便越有錢,人的本性就是如此,這就是貪得無厭。”
萍兒想了想又說:“那也不見得吧,說不定他們就是想邀請我去散心呢。”
我火了,一瞪眼,舉起手:“你再給我說一遍?”
萍兒忙說:“不說了不說了,我答應了你的,我絕對不去的。”
邊說萍兒邊衝我做鬼臉。
我放下手,歎了口氣。
今晚這兩件事弄得我很沒情緒,這兩件事還都和刁強有關。
看來刁強雖然在故事裏出場晚,但一出場就帶著淩厲的勢頭,和我斷不開聯係,不是省油的燈。
此時我沒有意識到,刁強會在後麵一係列的事件中扮演什麽樣的角色,會對我周圍的人造成怎樣的傷害。
還有吳曉佩,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刁強的圈套,最後她將會墮落到哪一步,無法想象。
一周後的下午,我在辦公室忙完,去老五公司轉轉,走到老五公司門口,一輛皮卡正停在門口,一幫人在那搬東西,車前站著一個人在指揮。
我一看正指揮幹活的那人,不由愣了。
這不是藍誌遠拉三輪時候的鄰居呂剛嗎?很久沒見到他了。
呂剛穿一件印著老五廣告字樣的藍色馬甲,在烈日下渾身冒汗,正忙乎著指揮著人搬東西,那些搬東西的人也都穿著老五公司的統一著裝。
呂剛的出現讓我有些意外,那些搬東西的人我仔細一看更意外,他們大多我都認識,都是以前和藍誌遠一起拉三輪的那幫車夫們。
他們怎麽到這來了?
我帶著滿腹疑問慢慢走過去。
“江大哥。”呂剛看見我高興地打招呼。
“江記者好。”正在幹活的工友們看到我,都高興地湧過來,紛紛和我握手熱情打招呼。
我迷迷糊糊衝衝他們笑著:“呂剛,各位兄弟,你們好啊,大家都來這裏了?”
“是啊。”呂剛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笑著說,“我到這裏來做事了,不光我,以前和誌遠哥一起拉三輪車的工友們也來了一大批。”
“哦……”我點頭笑著,“好呀,來了好,大家一起快活做事,你們都不拉三輪了?”
“上麵不讓拉了,我們就投奔這裏來了。”一個工友說。
我一怔,為嘛上麵不讓拉了?我這時才想起這些天確實在大街上很少看到人力三輪了。
這時老五和藍誌遠出來,藍誌遠拉住我的手:“兄弟,走,進去坐會。”
接著藍誌遠衝呂剛說:“呂剛,你抓緊帶大家把東西裝好,運到施工現場,那邊的人在等著安裝呢!”
“好來,大家抓緊點嘍。”呂剛衝大家喊道。
我和老五藍誌遠上樓,進了藍誌遠的總經理辦公室。
“藍總,誌遠兄,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他們都來這裏了?”我問藍誌遠。
老五接過話:“這個你要問上麵啊,其實這個你該知道,最近上麵在搞什麽創城市活動,為了創城,上麵說三輪車有礙江城形象,取締了所有的三輪,不準拉客了,這些工友就沒地方吃飯了。藍總和我商議後,正好公司現在擴大業務,需要招施工人員,就招了一批進來。”
“哦,上麵是正在整治三輪車拉客,但沒說取締啊,怎麽他們都失業了?”我有些意外。
“擦,什麽整治規範,說白了就是取締。”老五說。
藍誌遠說:“招進來的這些人都是以前和我一起拉三輪的,原來都是國企的下崗職工,下崗後為了糊口就靠拉三輪養家,現在上麵一搞治理,連三輪都拉不成了。我不能眼看著他們沒飯吃,征得老五兄弟同意後,招了20個進來,腦瓜靈活的培訓後做業務,其他的稍加培訓後做安裝,也算是給他們找個吃飯的路子。”
我點點頭:“原來如此。”
“呂剛也失業了,找到我,我就讓他到這來了,做安裝隊的頭目,帶人安廣告牌運貨。”藍誌遠又說。
我又點頭:“我日,怪不得這幾天市麵上的三輪都不見了,我知道上麵在搞創城,在規範三輪運營秩序,竟然不知道把三輪都取締了,那不是很多拉三輪的都要失業?”
老五說:“是啊,創個鳥城,上麵為了成績,哪管百姓死活,隻要城市好看就行,多幾百個失業人員算啥,反正又看不出。”
藍誌遠說:“這次整治做的很絕,凡是在大街上拉三輪的,抓住一律沒收車子,直接運到處理點砸了報廢,一輛三輪3000多,這些人吃飯的家夥沒了,斷了後路。3000多啊,大人物吃頓飯都不夠,但對這些拉三輪來說,可是辛辛苦苦的血汗錢。”
我說:“這事我還真不知道,我在參加創城動員會的時候,會上可是隻說要規範三輪運營,怎麽就給砸了呢?真特麽豈有此理,這一定是下麵那些做事的行為過激,上麵一定不知道,那些拉三輪的就這麽認了?怎麽不到大院去反應情況呢?”
藍誌遠說:“怎麽沒去?一些拉三輪的串聯大夥要去大院門前反應情況,提出保證遵守各項規定,請求上麵給他們一條活路,結果走漏了消息,幾個帶頭的被抓,有些人還被城管打了,剩下的人都不敢搗鼓了。”
老五歎了口氣:“這些人本來就是社會的弱勢群體,在強勢麵前又能怎麽樣呢?大人物能真正深入基層了解群眾疾苦的有幾個,還不是逢年過節走走形式,其他時候誰管他們死活?這些拉三輪的,大部分都是國企的失業職工,這些人其實都很愛麵子,怎麽說以前也是正兒八經的國企工人,隻不過是為生計所迫,上有老下有小,沒辦法才走上拉三輪養家這條路。
現在可好,一創城,這些人的生路又被堵死了,都是些沒資金沒技術的窮兄弟,我和誌遠不能眼看著不管,但能力又有限,隻能招了20個人進來,其他的我也愛莫能助。你特麽這個記者,不是經常自詡自己的使命是為百姓鼓與呼嗎,這會怎麽連屁都放不出了?”
我被老五說的汗顏,無言以對。
藍誌遠說:“老五,你別數落江兄弟了,媒體是為上麵服務的,是上麵的喉舌,稿子也不是隨便想寫就寫的,再說就是寫了也未必能發出來。”
老五撇撇嘴:“擦,關鍵時候掉鏈子,看來江大記者也不過如此。”
我苦笑了下,沒說話,心裏很沉,腦子裏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