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不服不行

  藍月沉默了一下，說：“我既不能說支持，也不能說反對，但我相信一點，章英和老五都不是遊戲感情的人，他們是成人，對自己在做什麽都是清楚的。我們應該祝福天下所有真心的感情，祝有情人能在一起，滾滾紅塵，芸芸眾生，能相識相知相愛，這本身就是緣分。”


  我說：“可英姐和老五的年齡差距……現實擺在麵前，還有世俗……”


  藍月看看我：“我問你個問題，為什麽男人比女人大很多大家可以接受，而女人比男人大一些大家就不能接受？”


  我說：“這……我……不知道，說不清楚……”


  藍月說：“世道公平嗎？我……我不服。”


  我說：“我也不服。”


  藍月說：“可現實必須要麵對，不服不行。”


  我說：“嗯，不服不行。”


  藍月說：“其實這事換了我，我也會很迷惘很無奈，還好因為有小麥的存在，我解脫了，不用去麵對了，現在輪到老五和章英來麵對了。”


  我說：“你真解脫了嗎，你敢再說一遍，你從心裏真正徹底解脫了嗎？”


  藍月的臉色一下變得很複雜，眼神充滿了痛苦，嘴唇緊緊抿在一起，一會說：“不要說我們……我們已經過去了，往前看，不要想過去……”


  我心裏有些酸楚，說：“章英和老五曾經那麽阻止過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拆散我們，你恨他們不？”


  藍月搖搖頭鬱鬱地說：“不，我不恨他們，甚至……我還感謝他們，不然，即使……即使我們在一起了，我隻要知道小麥的存在，知道小麥一直深深愛著你等著你，為你甚至差點失去了生命，我這輩子也不會心安的，更談不上幸福。即使章英不告訴我小麥和你的事，即使我通過別的途徑知道了，也會和你分手的，我決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痛苦的基礎上。


  其實我也知道，章英和老五曾經是極其厭惡反對姐弟戀的，他們那時的想法就是這樣，可生活真會開玩笑，現在他們竟然也走上了這條路，我不怪他們，因為我知道，人的一生何其短暫，在短暫的生命裏，能擁有一份真愛，一份刻骨的感情，是多麽難得，即使他們麵對的是狂風暴雨。我祝願老五和章英，希望他們能成功，但未來會怎樣，我也不知，我們可以祝福，但無法代替他們。有人說，別人可以代你做事，但不能代你感受，自己的路要靠自己走，成功要靠自己爭取……天助自助者，成功者自救。”


  聽了藍月的話，我一時說不出話，心裏一股難言的苦楚。


  有時候我以為自己被愛情傷了，其實是我傷了愛情。那麽純粹的感情，經曆了我這顆不純粹的心和不勇敢的麵對，就殘缺了，再也沒法美麗起來。


  最悲哀的並不是昨天失去太多，而是沉浸於昨天的悲哀中。最愚蠢的並不是沒有發現眼前的漩渦，而是第二次又掉進去。最寂寞的並不是想等的人還沒來，而是這個人已從心裏走了出去。


  是否我和藍月也在重複著這樣的事呢？

  我腦子裏亂糟糟想著。


  “你在想啥？為什麽不說話？”藍月扭頭看了我一眼。


  我說：“沒想啥，也不知該說什麽。”


  藍月歎息一聲：“我想和你說，不要讓自己的腦子太複雜，不要讓自己想太多，其實我們都該知道，每段記憶都有一個密碼，隻要時間地點人物組合正確，無論塵封多久，那人那景都會在遺忘中重新拾起。過去的隻是時光，每個人都難以逃出微笑或悲傷的宿命，這宿命叫無能為力。遇見心愛的人，可以說是幸運，無論結果怎樣，都可以說是幸福。白頭偕老固然好，但如果分手，或者為感情傷心，也很幸福，因為畢竟愛過。所以雖然我無法預知老五和章英的未來，但我為他們寬慰，為他們祈禱。”


  我說：“可萍兒未必會這麽想。”


  藍月說：“先不管小麥會怎麽想，你現在是怎麽想的？”


  我說：“我……我想我應該理解接受他們，因為我想起了自己的過去，想起我和你的過去。我理解這份感覺和情懷，所以，雖然我曾經對老五有意見，但我現在不怪他，我能體會到他的那種感覺。”


  藍月努力笑了一下：“這就好，我知道你會這麽想，因為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不由深深歎了口氣。


  藍月說：“莫要歎氣，男人要堅強，麵對現實，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好好活下去，好好過每一天，維護好家庭和婚姻，將過去從心裏徹底埋葬，不管付出多大努力，也要做到這一點。能看到你和小麥的幸福，能看到你的開心快樂，我就會很欣慰很安心。”


  我看看藍月：“徹底埋葬過去，你說起來很容易，可做起來真能這麽容易嗎？你這麽說我，可你自己能做到嗎？”


  藍月的眼神黯淡下來：“我……算了，不談這個問題了，越談越複雜。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我們要高興起來，要帶著輕鬆和愉快的心情去麵對老五和章英吧，不要讓事情變得太複雜嚴重。”


  我點點頭。


  此時我唯一擔心的就是萍兒，不知道萍兒知道此事會如何麵對。


  我不想因為此事而讓萍兒再惹出什麽事端。


  很快到了萍兒學校，果然儀式已經結束，學員們在上課。


  我和藍月去了二樓萍兒辦公室，萍兒正和老五英姐喜氣洋洋地在說笑，看到我們，萍兒笑著站起來：“藍姐，楓哥，你們來晚啦，我們的開張儀式已經結束了。”


  藍月笑著說：“小麥，很抱歉，今天報社那邊……”


  “嗬嗬，藍姐別客氣，楓哥都告訴我了，誌遠大哥也說了，還得謝謝你和誌遠大哥送的禮物啊。”萍兒笑著。


  藍月和我坐下，藍月說：“誌遠呢？”


  “回公司去忙了。”老五說，“最近公司裏事很多，藍總忙得不可開交呢。”


  英姐說：“有了誌遠，現在老五可是自在逍遙了。”


  老五說：“我騰出時間陪你不是很好？”


  萍兒笑了：“呸，英姐才不用你陪呢，我看你還是找個女孩去陪吧，英姐看不上你這種小屁孩的。”


  老五和英姐不自然地笑笑，我和藍月對望了一眼。


  萍兒又說：“英姐，你整天和老五在一起，你這個姐姐當得可不合格哦，你得多考慮考慮老五的終身大事啊，你周圍那些女孩，看著有合適的得為老五牽線搭橋啊。”


  英姐笑不出來了，臉上的神情有些尷尬。


  老五則一臉茫然看著英姐。


  這時藍月說：“小麥，今天來了多少學員？”


  萍兒說：“10個班都滿了，每班30，整整300哈，今天還有不少來報名的，我沒接受，楓哥說了，每班就30人，多了不要，質量是第一位的，學生多了，質量保證不了，會砸學校牌子。”


  “對，是要這樣。”藍月說，“學員構成是咋樣的？”


  “小孩大人各一半，小學生都是家長送來的，成人大多是利用業餘時間來學的，還有的為了考職稱來突擊補習。”萍兒說。


  “現在隻開了英語班？”藍月又說。


  “嗯，目前隻開了英語班，我正在招聘韓語日語老師，下一步開韓語和日語班。”萍兒說。


  “好啊，咱們麥校長很有魄力，我相信學校一定會越辦越好，祝賀你和江楓啊，特別是祝賀你，小麥，你終於有自己的事業了，這是你自己的天地，可以盡情施展自己的才華。”藍月說。


  “其實這都是大家幫助的結果，你們都給我很多幫助和指點啊，特別是你啊藍姐，帶我去了一趟東州，我學到了很多實用的東西。”萍兒感激地對藍月說。


  “我隻是舉手之勞，沒出啥力氣，談不上感謝，關鍵還是你自己悟性強，接受新事物快，又有以前辦班的經驗，這是一筆難得的財富呢。”藍月說。


  這時老五插話：“沒想到招生的效果這麽好，看來萍兒的營銷很對路。”


  萍兒開心笑起來：“這都是楓哥的功勞呢，營銷都是楓哥在幕後策劃的，我就是落實貫徹楓哥的指示。”


  老五看著我：“擦，老六，看不出你還真有一套，你這個營銷路子我是要學學的，靈活實用，很有效果。”


  我笑笑：“在你麵前我是班門弄斧，學習不敢當。”


  藍月用讚賞的目光看著我：“如此短時間內能招生成功，很不錯，這個和成功的營銷是分不開的。”


  萍兒說：“藍姐，楓哥，我帶你們去參觀下，看看正在上課的學員，嗬嗬，不過不能進教室，隻能在外麵看看。”


  萍兒興致勃勃帶著我和藍月樓上樓下看了一遍，看到學校的創辦初步見效，我很高興，似乎很有成就感。


  這可是自己家的實業啊。


  參觀完我問萍兒：“司馬廠長的內弟呢？”


  萍兒說：“他剪彩完講了幾句話就走了，說馬上要出差，我本來想等你來請他吃頓飯的，結果來不及了。”


  我說：“那就人情後補吧，抽空得好好感謝他，以後麻煩他的事情還會有的。”


  萍兒說：“的啊，我今天也是這麽說的，司馬廠長內弟拍著胸脯說以後有什麽事隻管找他，隻要他還分管這一塊，保證盡力幫忙。”


  藍月說：“司馬廠長的內弟我了解一些，他為人很實在，沒有圈子裏其他人的那種遊滑，他說幫忙就會真這麽做。”


  萍兒說：“楓哥，藍姐，咱們一起去吃飯，忙了這麽多天，我終於可以鬆口氣了，今天正好周末，咱們好好放鬆下，中午我請，咱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我說：“麥校長好大方，既然你要請客，那我就不客氣了。”


  萍兒嘻嘻笑起來：“傻老公，我請客還不等於你請客，這學校我是校長，你可是我當家的呢。”


  藍月在旁邊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