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咱不做這夢
和楚哥通完電話，我有些心神不定，一會從辦公室窗口下麵看見來了兩輛小車，下來幾個人，直接進了辦公樓，一定是到馮世良辦公室了。
那就是說，上麵對我的考察開始了。
白雲一會進來：“老大，我一會要去談話。”
我說：“談什麽話？”
白雲說：“剛進樓門，正好遇見社辦的人，說正要通知我，讓我在辦公室等著，說是上麵的考察組待會找我談話，到二樓接待室，不曉得是什麽事？你知道不，你接到通知了沒？”
我笑了下：“我不知道，也沒接到什麽通知。”
白雲說：“這個東東搞的很神秘哦，讓我去談話，談啥呢，嘻嘻，該不會是要提我了吧，哈哈……”
我說：“我看很有可能。”
白雲說：“咱不做這夢，能安穩保住這個記者部第二副主任的位置就知足了，我可不想離開記者部離開老大你，哎，話也不能這樣說，我應該說我想做記者部第一副主任，讓老大扶正，你看我這人原則意識很不強啊，眼裏木有老大，不希望老大進步呢，哈……”
我笑笑，腦子裏盤算著下午單獨麵談的事，上午的考察我無法左右，但下午的麵談可全看我自己表現了，成敗與否把握在自己手裏。
“對了，我剛才看見吳非進了接待室，他也進去談話了。”白雲又說。
我聽了心裏有些不安，我認定吳非是絕對不會說我什麽好話的。
我知道，考察組都是有原則有保密紀律的，這樣的談話，內容是不可以對外泄露的，否則就是違紀。
我心神不定地拿著一張報紙看，卻什麽也沒看進去。
過了大約20分鍾，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吳非笑眯眯地走進來：“白雲，你到二樓接待室去下。”
“不是說電話通知嗎，怎麽還吳大人親自來傳達了，我可領受不起哦。”白雲說，“喂，吳大人，談的啥內容？”
吳非看看我笑笑：“這個無可奉告，你去了就知道了。”
白雲哼了一聲出去了。
白雲出去了，吳非卻沒走，關上辦公室的門，一臉神秘狀湊近我，做親密狀說：“江主任，告訴你個好消息，聯合考察組來報社考察你的，我剛被叫去談完話。”
我做驚訝狀：“啊，這是真的？我咋不知道？談的啥？”
吳非說：“考察組都是有紀律的，談之前你自然不知道，嗬嗬，談完了你就知道了。談什麽？當然是聽取報社負責人和同事對你各種情況的反饋，我剛談完出來呢，這不，借著叫白雲的空，我來和你說下。”
我說：“原來是這樣，原來白雲也是去談這個的？那還有誰去談啊？”
吳非說：“馮總代表報社已經給考察組談完了，下麵就是談幾個中層和普通員工，考察組隨意抽取名單，嗬嗬，大概談5個吧，上午結束。”
我點點頭。
吳非說：“看來你們那一期的學員上麵很重視，考察完就要重用了。”
我笑了下：“摸底考察是上麵的正常程序，哪來那麽多的好事，重用想都不敢想。”
吳非眼裏和臉上都堆著笑，態度很真誠：“江主任，我可是在考察人員麵前給予了你高度評價，我真心希望你能通過考察，能得到重用！”
我猜不透吳非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也就索性當真話來聽：“謝謝吳總的厚愛，非常感謝，我的進步離不開你的幫助指導。”
“不要這麽說，我們是兄弟，自己人，不說外話。”吳非說。
雖然吳非這麽說，我心裏認定吳非是不可能說我好話的，吳非對於我任何可能的進步都會妒忌地要命，因為我的進步就是對他前途的直接最大威脅。
吳非坐了片刻匆匆離去。
我知道，吳非來這裏和我私聊，是要給我送人情做好人，顯出他對我的關心愛護，顯出他的真誠無私，假如考察結果不好，那他就可以先擺脫嫌疑。
我當時就是這麽想的，憑著我對吳非一貫的看法。
吳非走後，我心裏又開始不定起來，腦子裏對下午的麵談有些無措和混亂，理不出頭緒。
這時我不由想起了藍月，不由就伸手摸起電話，不由就按下那熟悉的號碼。
電話接通。
“你好，我是藍月！”電話裏傳來藍月的聲音。
“是我。”我說。
“咦，真巧，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你正好就打過來了，江主任，有什麽指示啊？”藍月的聲音很輕鬆。
聽見藍月的聲音，我心裏似乎有了支撐：“你先說，你找我有啥事？”
“我先問你的，你先說。”藍月的聲音裏帶著笑。
“你是上司，上司先下指示。”我堅持。
“那好吧，既然我是上司，那我就下指示。”藍月說，“上司指示，請江楓主任中午共進午餐，地點在尚島咖啡廳，午餐期間，上司有事要指示。”
我一聽：“既然你說了，那我就不用說了。”
藍月說：“幹嘛，你欺負上司？說”
我說：“我和你是一個意思，也是想中午和你一起坐坐說說話，你既然說了，那我還用說嗎？”
“嗬嗬，那好，想到一起了。”藍月笑著，“小夥中午見。”
我掛了電話。
我心裏似乎有底了，正好可以利用中午的時間，向藍月討教下這種麵談需要注意的細節。
一會白雲回來了，激動地小臉通紅，關上門看著我：“老大，來好事了，你說讓我去談話幹嘛的？”
我說：“談我的。”
白雲說：“你知道？”
我點點頭。
白雲高興地說：“老大，你要來好運了。”
我說：“談的啥內容？”
白雲說：“就是問我對你各方麵的看法，讓我說說和你搭檔的感想，還讓我談談你和大家的團結問題等等……我稀裏嘩啦說了老半天，給了你高度評價，他們還記得挺認真。”
我說：“謝謝白主任美言。”
白雲說：“哪裏是美言，不過是實事求是的評價罷了，我這人可不愛拍馬屁，嘻嘻……對了，我突然擔心吳非，他第一個進去的，吳非肯定不會說你什麽好話。”
我笑笑：“白主任，要相信群眾，不要亂猜。”
白雲撇撇嘴：“少給我說套話。”
我說：“嘴巴長在他自己臉上，吳非想說什麽別人也無法阻攔，隨他去。”
白雲點點頭：“不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個別人也不能左右大局，也不具有代表性，不管他了。老大啊，我估計你很快就要被重用了，真的。”
我笑笑：“這是上麵對我們這期學員程序性的考察和測評而已，不要大驚小怪。”
雖然這麽說，我心裏確實也抱著一種若有若無的期待。在圈子混，要說不想進步，那是裝傻的鬼話。
我正處在意氣風發的時代，自然是渴望往上爬的，而且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
基於此，我對下午的麵談很重視，我心裏有個目標，那就是綜合考評總分要拿第一。
目標越高壓力越大，心裏就愈發感到空蕩和紊亂。
中午，我和藍月坐在尚島咖啡二樓大廳的一個靠窗的角落，藍月今天顯得精神氣很足，神情很輕鬆，昨天的不快仿佛已經蕩然無存。
“江副主任，今天藍副主任請你吃西餐。”藍月笑著看我，“怎麽搞的，看你神情有些緊張嘛？”
我笑笑：“沒啊，我不緊張的。”
藍月說：“還沒有，我看你可以叫不緊張了，嗬嗬，楚哥那邊牽頭的考察組上午去報社的事知道了嗎？”
我說：“嗯，我知道了，白雲還被叫去談話了。”
藍月笑起來：“好啊，白雲你是的死黨，談話的效果一定不錯。”
我說：“吳非也被叫去談話了！”
藍月說：“吳非……那又怎麽了？”
我說：“吳非不會說我好話的！”
藍月皺了皺眉頭，沉吟了一下說：“你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說：“想想就知道。”
藍月腦袋一歪：“我怎麽就想不出來呢。”
我說：“你是豬腦子啊。”
藍月伸手打了我一下：“壞，不許罵上司，犯上。”
我笑了下：“我不罵你，可我好像發現你有些發暈。”
藍月笑嘻嘻地說：“我才不暈，不是我發暈，而是你發暈，我覺得你太小瞧吳非了，他會那麽弱智自投羅網嗎？”
我看著藍月：“你這話的意思是……”
藍月說：“我給你說吧，千萬不要小看了吳非，我敢打包票，吳非這次絕對不會說你任何壞話，想反，他會錦上添花。”
我說：“為什麽？”
藍月嘴巴一撅，嗔笑著：“你是豬腦子啊，這個還問我！”
我說：“我是豬腦子，你說。”
藍月說：“很簡單，大勢所趨，既然如此，吳非就沒必要再做無用功，還不如送順水人情，明白了？”
我說：“你不說我也明白。”
藍月說：“那幹嘛還問我？”
我說：“想測試下豬的智商！”
“哈，你壞，你又逗我。”藍月開心地笑著又打了我一下。
然後我說：“下午考察人員要和我單獨談話，我要麵對一幫人的提問，心裏沒底，沒頭緒。”
藍月說：“我叫你來的目的就在這。”
我說：“我中午想找你聊天的目的也是在這。”
藍月說：“其實也簡單，我給你說，隻要你放下心理包袱，沒有壓力，就可以順利過關。”
我說：“我要的不隻是過關，我想拿綜合考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