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算你厲害
在憂傷的旋律中,我們到了興南。
路上,藍月記著方明哲的委托,給電視台和廣播電台記者部主任打了電話,叮囑不要上傳采訪興南失火的事,報社這邊就不用通知,因為我就在跟前。
在萍兒麵前,藍月一直表現地很淡定。
但我知道,藍月的心裏一定不會如此淡定。
在方明哲的辦公室,我們見到了剛剛從火災現場回來的方明哲,眼裏布滿了血絲,嗓子說話有些嘶啞。
“大火終於撲滅了,整個超市化為烏有,倒是沒有人傷亡,值班的都跑出來了。”方明哲說。
“沒有傷亡最好不過,不然死了人是瞞不住的。”藍月說,“江城幾家媒體我都打了招呼,他們不會往外捅的,不過,防火安全你們可真要重視起來,這東州的大人物剛從你們這裏離開,你們就出事了,傳出去可就被動了。”
方明哲點點頭:“起火原因查清了,是線路老化引起的,這家超市完了,損失慘重,所有東西都為了灰燼,這可是興南最大的一家超市……”
“超市應該有加的保險吧?”我說。
“最讓人惋惜的地方就在這裏。”方明哲說,“他們加的保險剛到期,正要去續保呢,還沒去辦,正趕上了這空隙。”
“哎呀,那可麻煩了。”萍兒說。
“是的,很麻煩了。”方明哲歎息一聲,“不光是他們的損失,我還得考慮這超市的職工,超市倒閉了,職工就要失業,別鬧騰出什麽事,那麻煩可就真大了。”
藍月點點頭:“做好職工的安置,處理好善後很重要,可不要引發群體性向上反映事件,現在這事上麵可是抓得很緊,上麵是嚴格控製的,一定要把矛盾化解在基層,解決好職工的實際問題。”
方明哲說:“對對,這是我當前要抓的重點。”
方明哲的事很忙,我們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辭。
臨走前,方明哲對藍月說:“藍月,我昨天在車上和你說的那些話,希望你能認真考慮。”
藍月掃了萍兒一眼,然後看著方明哲,看了大約幾秒,沒說話,轉身離去。
萍兒看看藍月,又看看方明哲,然後看看我,我轉臉看著別處。
我們離開興南回到江城。
一到家,萍兒就迫不及待地問我:“楓哥,昨天在車上方明哲都和藍月說啥了?”
我看了萍兒一眼:“我怎麽知道。”
“你不知道?”萍兒說,“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也在車上?”
我說:“在車上難道我就一定要知道?”
萍兒一歪腦袋:“廢話,你當然可以知道。”
我說:“知道我也不告訴你。”
萍兒急了:“為啥?和我說說嘛,楓哥!”
我說:“我就不說。”
萍兒說:“你必須說。”
我說:“萍兒,你為什麽對人家的事那麽感興趣?這真的有意思嗎?你累不?”
萍兒說:“我就問問,這又怎麽了?”
我說:“人家的事和你無關,你不要問,更不要去摻和。”
萍兒說:“我就要問,你管不著,我摻和不摻和也不關你的事。”
我說:“看來你是非要不聽我的話了,非要摻和是不是?”
萍兒說:“你的話我該聽的聽,不該聽的就是不聽。”
我說:“行,你這話有能耐,算你厲害。”
萍兒說:“哼,我要是啥都聽你的,還不得氣死?什麽都聽你的,我還不知道現在都到啥地步了。”
我盯住萍兒:“你這話什麽意思?”
萍兒鼓起腮幫,毫不示弱地說:“我什麽意思你知道。”
我說:“咱們往前看好不好,不要老折騰過去的事好不好?”
萍兒說:“往前看當然好,但你讓我怎麽往前看,就你們現在那些貓膩,我往前看不到陽光,看不到未來,看不到安全,有些事靠誰都白搭,還得靠自己。哼,今天又差點出了大叉叉。”
我說:“你這話是指啥?”
萍兒說:“這不是明擺著,昨晚我倆一起睡,藍月和媽在一起嘮叨了那麽久,不知道媽到底是出了什麽心竅,不知道媽到底被她蠱惑了什麽,今早竟然要拜人家做幹閨女,這是啥事兒啊?真荒唐。”
我有些生氣:“萍兒,你這是典型的小人之心!”
萍兒也來氣了:“我小人之心?好,我是小人,你們都是大人,我卑鄙無恥,你們光明磊落,行了吧!”
我說:“你知道為什麽藍月沒答應媽?就因為你,就因為你耷拉著臉,就因為你明顯在抵觸。”
萍兒說:“我故意的,我專門這麽做的,我知道藍月心裏的想法,藍月拿眼瞟我我覺察到的,我就是要讓藍月知道我在這家裏的位置,她還算聰明,有自知之明,不想弄得大家都不開心,不想讓這個家為了她鬧翻天,沒答應媽。哼,我再傻也知道引狼入室這個簡單的道理,我不會傻到那地步。”
我火了,大喊一聲:“萍兒,你太過分了!”
萍兒被我的大叫嚇了一跳,接著說:“幹嘛?剛和好幾天又要為了藍月和我鬧?”
萍兒這麽一說,我壓住火氣悶聲說了一句:“我一點都不想和你鬧,算了,這事不提了。”
萍兒說:“我也不想和你鬧,你以為我想沒事找事?我就想守著你安安穩穩過日子,我就想讓我的家庭我的婚姻穩定,誰打擾我的幸福,誰破壞我的婚姻,我就要自衛,絕對不放鬆。”
我不說話,躲進書房。
萍兒跟進來,換了一副口氣:“楓哥,你不許躲我,到客廳來看電視,待會咱倆一起洗澡,洗完澡上床睡覺覺。”
我說:“你自己看自己洗澡,洗完你先睡就是,我要忙會工作。”
“不嘛……”萍兒摟住我的脖子撒嬌,“人家要和你一起嘛,昨晚你可是說了,回家要和我愛愛的……來嘛楓哥,不要在家裏老是工作,勞逸結合。”
經不住萍兒的軟磨硬泡,我起身出了書房,和萍兒看了會電視,然後一起洗澡上床。
萍兒很主動,在下麵忙乎著……
我閉上眼,腦海裏倏地出現了藍月……
可此時我腦海裏的藍月,不是和我熱烈糾纏的情景,我看見了是藍月那淒苦憂鬱的眼神和彷徨無助的麵容,還有藍月孤單寂寞的身形。
我的心很痛,雖然身體在被萍兒進行著親熱,卻沒有絲毫的衝動,本能似乎在這一刻消逝地無影無蹤。
我沉浸在苦悶中,心裏愁苦著傷疼著。
良久萍兒爬上來,在我耳邊低語:“楓哥,怎麽搞的?怎麽一直是軟的?”
我說:“我成廢人了,沒那功能了。”
“怎麽會呢?前幾天你還好好的,怎麽這麽快就不行了?可能是你這幾天太勞累太緊張太焦慮,沒關係的,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萍兒開始安慰我。
“嗯,睡吧!”我鬆了口氣。
萍兒偎依進我懷裏:“乖乖楓哥,快快雄起哦,黑夜過去,很快就會好了。”
我沒做聲,又覺得有些對不住萍兒,拍拍她的肩膀。
萍兒很快睡了,我沒睡,因為無法入睡。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過了多少這樣無眠的漫漫長夜,也不知道藍月度過多少。
一個人心裏有多苦,一個人過的快樂不快樂,別人不會知道,隻有自己清楚。
深夜來臨,是一個人的心最脆弱的時候,也是思念最瘋狂的時候。這仿佛已經是慣例,當我牽掛藍月時,我就會想藍月是不是也在牽掛我。因為彼此喜歡才牽掛,因為彼此牽掛才憂傷。我體味到,其實一個人並不孤單,想念的時候才是真正的孤單。牽掛是憂傷的幸福,而這種幸福卻帶著巨大的傷痛,這種傷痛足以將我的肉體和靈魂刺穿!
在這萬籟俱靜的深夜,我深深歎口氣,明天在哪裏,明天又會如何?
我其實心裏清楚,任何事都沒有永遠,也不要問怎樣才能永遠。生活有許多無奈,我能做的就是盡量去打發自己,打發屬於自己的生活。誰都不知道今天過去明天會怎樣,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自己的每一天。
第二天上午,我接到了楚哥的電話。
楚哥說:“小江,按照上麵的安排,我們要開始對去年青年骨幹學習班的學員進行一次摸底考察,相關部門的人員組成若幹考察小組分頭進行,這項工作前天已經開始,到今天上午結束。你是排在最後麵的幾個之一,今天考察人員就去報社,主要是聽取單位負責人和部分同事對你的個人情況的反應,綜合打分。
下午,所有學員到我這裏的小會議室進行個人談話,考察組將組成一個評議小組,對學員進行提問,然後根據學員回答的質量進行打分。兩次分數的的總和就是每個人的總體考察成績,對分數在前10的人員,上麵將列入重點培養對象。今天我先和你說下這事,你自己心裏有個數!”
楚哥說的事丁浩然已經提前和我透露過,但這次楚哥說的更具體更明晰。
我說:“楚哥,到單位來座談我參加不?”
楚哥說:“你本人是要回避的,而且單位座談也是單獨談話,不集體座談,主要是為了保證考察的客觀真實性,下午麵談才是學員單獨表現的機會。下午的麵談很重要,評委來自4家相關部門,雖然我是牽頭人,但打分是要去掉一個最高分和一個最低分的,下午的談話你要高度重視,切切不可忽視。”
我一聽心裏有些緊張:“楚哥,評委都問什麽內容?”
楚哥說:“問題很多很寬泛,準備了100多個題,隨即抽取,這個不好說。”
我說:“問題難不難?”
楚哥說:“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難,主要看各人是不是真的在認識和理論上有了真實提高,看理論和實踐結合的水平是不是有了真正進步,駕馭全局和創新意識是不是真的很強,這個你無須搜集什麽材料,搜也搜不到,都在自己腦子裏,都是平時自我學習的積累。你不要緊張,關鍵是要有好心態,到時候就按自己的想法臨場發揮就是。”
楚哥雖然說不緊張,我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生怕到時候砸了鍋,這可是一個極佳的表現和競爭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