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來到江月村
其他幾位邊抽煙喝水邊做出認真聽的樣子，都沒記，不知他們到底聽進去沒有。
我繼續記，接著又要資料，向其他參加座談的人發起提問，問的很廣泛，從管理到運營，從市場拓展到人員考核，從經營方式到員工招聘，對方都很熱情，回答地很認真。
我用心聽用心記。
胡靜和其他幾位顯得興趣索然，坐不住，不停抽煙上廁所，或者交頭接耳聊天。
胡靜不停看時間，一會打斷我的提問：“江主任，咱們去參觀現場吧，出去走走，邊走邊問。”
胡靜這麽說，我自然不好反駁，就停止了提問。
然後對方帶領我們逐個經營部門去參觀。
對方老總顯得對我很注意，和我走在一起說：“江主任，真抱歉，去年你們來的時候我出差了，沒能見到你和藍主任，很遺憾。我和藍主任是老朋友了，以前我到江城出差的時候，藍主任都盛情接待。”
我說：“歡迎老總有空再去江城，去我們哪裏看看。”
對方笑笑：“好的，有空我一定去，去看看你和藍主任。我今天發現江主任和藍主任似乎有些相同的地方。”
我說：“哪兒相同呢？”
“學習的認真和好奇勁兒，嗬嗬，藍主任對新事物的認知和接受能力很強，每次見了我都纏著問個不停，問的都是報業經營的事。從今天你的提問我看出來了，江主任對報業經濟的興趣很濃，而且認知還很有見地。”
我忙說：“我哪有什麽見地，我可是真心實意向你們學呢，對於多元化經營這一塊，我腦子裏基本是空白，就等著你給填充呢。”
“嗬嗬，今天你可是了解了不少，今天的問題都讓你提了，別人都沒機會呢，當然他們可能也問不出什麽來。”對方老總說話很直，口氣裏似乎對胡靜和其他幾人含著輕視的成分。
我說：“你們在多元化經營方麵已經大踏步前行，我們還沒起步，我們還停留在廣告發行印刷三大主業上，這三大主業賺錢的隻有廣告，我們和你們比，差的不是一天兩天。”
“這沒啥奇怪的，很多覺悟晚的報社大抵如此。”對方老總淡淡地說，“還是那句話，關鍵在於換腦筋，腦子沒轉過來，特別是報社老總腦子沒轉過來，什麽都白搭。其實多元化經營是壯大報業經濟勢在必行的必由之路，對這一塊，藍月是非常有見解的。”
“嗯。”我點點頭。
“其實藍主任現在挺可惜的，她應該到第一線來做事，我覺得啊，藍月要是做你們報社的負責人，你們報社一定能有巨大變化，能有迅猛發展。嗬嗬，江主任，我隻是說說而已啊，可沒有任何貶低你們報社現任老板的意思啊，不要誤會。”對方似乎覺得話說過了頭，忙又補充了一句。
我笑笑說：“老總不必見外，沒啥誤會，你說的對，非常有道理。”
“江主任是做編采的，能有興致參加經營的座談，很難得。”對方老總說，“現代傳媒業的發展，需要多方麵的人才，報社不僅需要會寫稿的，更需要懂經營會管理的。拿我來說，我以前也是做記者，之前也是記者部主任，後來我就去做發行，還幹過廣告。我看江主任是做經營的好材料，假以時日，老弟必能成就一番作為，必定能成為報業經營之才，成為真正的報人。”
我大受鼓舞，忙謙虛說：“不敢當，還望老兄多指導。”
“嗬嗬，老弟謙虛了，不過我遠在天邊，指導不了你的，你要是需要指導，就去請教你們藍主任好了。藍月這個人，我看出來了，她要麽不做，要是真做，能力遠在我之上，我對藍月是很佩服的，你應該多找她請教。藍月看問題分析問題是極其透徹的，她能看到問題的本質。”
我心裏很得意，又很自豪，藍月名聲在外啊。
上午的交流結束，大家一起用吃午飯，吃完午休，下午到晚上是自由活動時間。
我開始實施自己的安排，趁大家午休的空，悄悄出了酒店，攔了一輛出租，直奔倉南。
路上經過一家土雜店的時候，我讓司機停車，下車買了一把小鐵鍁。
回到車上，我對司機說：“繼續走吧。”
司機是一個中年人，看我買了一把鐵鍁，說：“兄弟，你是去倉南上墳的吧，快到清明了！”
我笑笑：“對。”
“要去哪個村？”
“江月村！”
“江月村？真巧，我家就在那附近的鎮上，我好幾天沒回家了，嗬嗬……”
我一聽很高興，正愁明天怎麽回去呢。
我說：“師傅，這樣可以不，今晚你在鎮上家裏住，正好看看家人，明天一大早你來江月村接我，我們一起回溫城，車錢我給你加倍。”
師傅很高興：“好好，沒問題！”
一會師傅又問我：“兄弟，你是江月村的？”
“你看像不？”
“聽口音你不是我們這裏的人，不過即使你口音像，也不可能是江月村的。我猜你是江月村的親戚吧？”
“為什麽？”
師傅的眼神變得陰霾，臉色肅穆地說：“唉，江月村多年前曾遭受了一次強台風，全村幾十口人，除了一個在鎮上讀書的女孩，都被台風卷走，葬身汪洋大海了。那叫一個慘啊，太慘了……這個村現在的年輕人知道的很少，因為村名已經從地圖上抹去不存在了，也就我這年齡往上的人知道還曾經有個江月村！”
我說：“江月村雖然地圖上沒了，但還存在，還有一戶人。”
司機唏噓著說：“對，我聽說那幸存的女孩多年後回來了，在廢墟上蓋了一座房子，逢年過節回來看看，祭拜一下鄉親，那女孩也算是江月村唯一的幸存者。”
“不對，那女孩的弟弟也活著，被大海衝走了，但被人救起來了。”
師傅看看我：“真的？那真太好了，老天有眼啊，為江月村留下一個男丁，一個種……對了，兄弟，你是外地人，怎麽知道的這麽詳細？你到江月村是給什麽人掃墓呢？”
“給我家長輩掃墓的。”我說。
師傅看著我突然叫了一聲：“老天，你不會就是那個活下來的男孩吧？那女孩的弟弟。”
我搖搖頭：“我不是那男孩，不過我這次來，是給那女孩和男孩的父母掃墓的。”
師傅似乎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兄弟，你既然不是那女孩的弟弟，那就一定是那女孩的丈夫了，一定是的，你是來給嶽父嶽母掃墓的對不對？”
我笑了下，沒有回答。
我似乎很想在這個陌生的師傅麵前扮演夢寐以求但現實中無法實現的角色，來滿足自己不可名狀的心理。
師傅感慨著：“兄弟一表人才，你嶽父嶽母九泉之下有知，也會很欣慰的。對了，兄弟，我們這裏清明掃墓是要擺酒菜的，還要放鞭炮燒紙，你都準備好了嗎？”
“沒，你幫我找個地方買吧。”
師傅很熱心，帶我去了幾個地方，很快備齊了這些東西。
我特意買了一瓶茅台，藍月喜歡喝茅台，那藍月的爸爸也一定喜歡。
很快到了江月村，我下車告別師傅，和他約好明天一早來接我。
我提著東西下了車，沒去房子，直接上了山。
山上風景依舊，海邊濤聲依舊，翠綠的鬆林依舊，還有那鬆林裏的白色樓房也依舊。
山上的綠色正在萌發，映山紅在岩石縫裏努力向外伸，吐出紅色的骨朵，有的已經迫不及待開始綻放。
我直奔藍月鄉親和父母的墓地。
墓地周圍長滿了雜草，墳上也是，海風吹來，瑟瑟作響，顯得蕭條淒涼。
我放下東西，拿起鐵鍁，先清理雜草，將周圍的枯枝清理幹淨，又給墳塋培添新土。
做這些的時候，我動作很輕，怕驚動沉睡幾十年的藍月父母和鄉親們。
清理完，培上土，我在墳前鋪上塑料布，擺好菜肴，然後我先在鄉親的墳前鞠了三個躬，倒了三杯酒，灑在墓碑前。
然後，我坐在藍月父母墳前，擺上6個酒杯，倒上白酒，然後對著墳前的墓碑說：“叔，嬸，我是江楓，清明快到了，我代月兒和陽陽來看二老了，月兒和陽陽在很遠的地方回不來，二老見諒……”
我端起一杯酒，繼續說：“叔，嬸，這杯酒是月兒敬二老的，月兒現在在京城，正在忙公事，她現在生活很好，工作也很好，請二老放心不必掛念。叔，嬸，月兒在這裏給二老敬酒了，告慰二老在天之靈，月兒會永遠想著你們，會永遠念著親人，會照顧好弟弟陽陽和你們的外孫女姍姍……”
說著，我將酒緩緩倒在墳前。
我端起第二杯酒：“叔，嬸，這是陽陽給你們敬的酒，陽陽現在已經成為公司管理者了，很快就是公司股東和總經理了，他已經立業，也會很快成家的，二老很快就有兒媳和孫子了……”
接著我將第二杯酒也倒在墳前。
我端起第三杯酒：“叔，嬸，這杯酒是你們外孫女姍姍的，姍姍6歲了，今年暑假後上小學了，過年期間，你們一定見到姍姍了，她那麽的可愛，以後姍姍還會來看姥姥姥爺的。”
第三杯酒也被我倒在墳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