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那片竹林
萍兒繼續說：“我們下山的時候，藍月那同學沒帶我們走原路，走了一條偏僻小路，風景非常好，環境很幽靜，有一大片竹林，我在那竹林裏玩了半天，藍月那同學也很有興致地玩，隻有藍月，似乎對竹林沒興趣，遠遠站在外麵沒進去，可能是南方人竹林多了吧。”
我的大腦開始急速發脹，萍兒當然不知道藍月不靠近竹林的真正原因，那是我和藍月曾經在裏麵偷歡的地方啊。
我知道，藍月之所以不願來這座山，不願進竹林，除了怕勾起記憶受刺激之外，還應該是不想褻瀆了萍兒的心，雖然萍兒不知情。
我繼續埋頭吃飯。
萍兒繼續興致勃勃地說：“楓哥，還有，回來之前的晚上，我們3個人還一起去東州的夜市步行街了，藍月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要推，我硬把她拉去了。我們在那逛了一個晚上，很盡興，那裏好熱鬧，很多小吃，嗬嗬，羊肉串烤得很不錯，我當時就想，哪天我們一起來這裏，在這裏吃燒烤，我知道你最喜歡喝啤酒吃羊肉串了，我倆一人拿一瓶啤酒，站在大街上喝啤酒吃羊肉串，像兩個小混混，哈哈，那一定非常有趣……”
我的大腦就要崩潰，實在聽不下去了，不由想起前些日子我和藍月在那條步行街擁抱接吻和吃燒烤喝啤酒的情景。
我趕緊吃完飯，站起來說：“我上班去了，你今天找老五，那手續的事辦得差不多了，估計很快就能拿出執照，還有些表格需要你簽字。弄完執照，我們開始跑教育部門，弄許可證。”
“好，你去吧。”
我離開家直奔單位，腦子裏亂做一團。
在辦公室裏坐了好半天，我的心才平息下來，腦子冷靜下來。
我想起藍月今天要進京，而我過幾天也要跟隨馮世良去南方考察，根據安排，我此次去南方之前她可能回不來，這一走要有些日子不見麵。
我摸出手機打通了藍月的電話：“你在哪？什麽時候走？”
藍月說：“我在家，上午11點的火車。”
“我有事找你，方便不？”
“方便啊，你過來吧。”
我掛了電話直接去了藍月家。
上樓敲門，接著小鳳過來開門，屋裏正熱鬧，傳來姍姍的喧鬧聲。
藍月坐在沙發上，姍姍正坐在藍月腿上摟著藍月脖子撒嬌：“媽媽，我要跟你去京城玩……”
藍月抱著姍姍，親著姍姍的臉蛋：“乖寶寶，聽話哦，姍姍是媽媽的乖寶寶，媽媽過幾天就回來的，媽媽會給姍姍買好吃好玩的東西哦。”
姍姍見我進來，從藍月腿上滑下來，跑過來拉住我的手：“大哥哥，你要和媽媽一起去京城嗎？”
藍月坐在沙發上衝我笑笑。
我彎腰拍拍姍姍的臉蛋：“大哥哥不去京城，我來給媽媽送行的，好不好？”
姍姍說：“好呀，我也要給媽媽送行。”
藍月坐在那裏對姍姍說：“姍姍，媽媽剛才和你說的又忘了？你不是答應媽媽今天呆在家裏不出去的嗎？”
姍姍做個鬼臉，跑到臥室裏去了。
我坐下問藍月：“姍姍今天怎麽沒上學？”
藍月起身給我倒了杯水：“早上起床姍姍咳嗽了幾聲，今天外麵冷，我怕她感冒沒讓去，給幼兒園請假了。”
“哦，那是要注意。”我端起水杯喝水。
“姍姍調皮地很，非要跟我去京城呢，嗬嗬，我要是帶上這活寶，可就沒法工作了。”藍月笑著說。
我笑笑說：“你自己去？”
“其他人已經提前去打前站了，我今天自己去。”藍月說。
正說著，姍姍又跑過來：“媽媽，我想和小鳳姐姐一起到樓下玩會兒可以嗎，樓下有小朋友在玩皮球呢。”
藍月點點頭，對小鳳說：“在陽光好的地方玩，別讓她脫外套。”
小鳳答應著帶姍姍出去了。
我看著藍月說：“你怎麽不帶車去？”
藍月說：“打前站的已經帶了一輛車去了，要那麽多車幹嘛？帶車去還折騰司機，坐火車倒也方便舒服，再說我那司機跟我去了一周東州，剛回來也該讓人家休息下，和家人團聚下。”
我點點頭：“這倒也是。”
藍月說：“你今天不忙了？”
“該忙的忙完了，這會沒事就過來看看你，待會我送你去車站。”
藍月點點頭。
然後我和藍月暫時都沉默了。
我看著藍月沉靜嫻靜的麵容，一會說：“一個星期不見，你似乎瘦了。”
藍月笑了下，抬起頭看著我：“是嗎？嗬嗬，瘦了好啊，保持體形，就當減肥了。”
“這一個星期在東州，小麥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沒什麽麻煩，都是早就聯係好的事，按計劃實施就是了，你這一周過的還好嗎？單身漢的滋味舒服不？”
我笑了。
藍月說：“傻笑啥？”
我說：“沒啥，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就是平時兩個人習慣了，突然冷落下來有些不適應。”
藍月說：“嗯，工作還順利嗎？”
我說：“順利，對了，昨晚你突然說身體不舒服，這會好了沒？”
藍月一怔，接著笑了下：“嗯，好多了。”
我突地冒出一句：“是不是來好事了？”
藍月臉一紅：“你咋知道的？”
我有些尷尬地說：“這不是到了那個該來的時間了嗎，你那個向來都是很準時的，我一直都記著呢。我知道昨晚你不是因為暈車，你從來就沒暈過車。”
藍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臉色更紅了，低下頭一會說：“不好意思，昨晚我提前走了，沒掃你們的興吧？”
我搖搖頭：“沒，你走了之後，一會小麥也回家了，就剩我和楚哥，我們兩個人喝的。”
藍月似乎有點意外地看著我。
“昨晚我和楚哥談了很多。”
“哦……”
“楚哥告訴我，他和朱莉在一起了！”
藍月眼皮一跳，眉毛一揚，看著我說：“是嗎？”
說完藍月似乎長舒了一口氣。
我點點頭：“對，就是最近幾天的事，楚哥已經決定和朱莉住在一起了。”
藍月眉頭皺了下，接著就舒展開：“這事倒是挺突然的，不管怎麽說，這應該是件好事，對吧？”
“你覺得很突然是嗎？”
“有點，我對他們的進度突然加快有些突然。不過我倒是很想祝福他們，朱莉這人我覺得挺好的，和楚哥挺般配，楚哥沒和你說突然加快節奏的原因嗎？”
我看著藍月的眼睛，不由回避了下：“額……沒什麽別的原因，楚哥就是覺得合適，就決定下來了。”
藍月看著我的神情，眉頭又皺了一下。
我說：“你是不是解脫了？”
藍月眼神突然暗淡下來，咬咬嘴唇說：“這話應該我問你。”
我不敢看藍月的眼睛，低頭看著地麵：“我不知道。”
藍月沉思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我又說：“朱莉是胡靜的表妹！”
藍月說：“這個跟楚哥和朱莉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嗎？”
“你說呢？”
“我看你話裏有話，你其實是知道楚哥突然做決定的原因的，楚哥昨晚告訴你了是不是？”
“這……這個……我……楚哥……”
“別說了，我知道楚哥一定和你說了，他一定不想讓別人知道，所以小麥才會先走的，對不對？”
“嗯，可楚哥讓我保密，說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你和小麥。”
藍月抿嘴笑了下：“因為這是適合你們男人的話題，是吧？”
我點點頭。
藍月說：“你放心吧，我不會問楚哥的，這事楚哥也沒有和我說，我猜他或許永遠不會告訴我的，男人都要麵子，男子漢的自尊呢，嗬嗬……”
我笑不出來，說：“楚哥和朱莉結合，未必就真正能得到幸福。”
藍月說：“那你認為楚哥和誰在一起能幸福，我嗎？”
我低頭不語。
藍月說：“不說就等於默認，如果你這麽認為，那我問你，我和楚哥在一起，我會有真正的幸福嗎？”
我繼續不語。
藍月輕聲說：“你們都關心我的幸福，小麥關心，你也關心，我能理解，我能領會，小麥在我跟前的那些話，我都能倒背如流了。我充分理解小麥的想法，知道她的真正意思，我明白，或許我真的無路可走了，我沒有選擇，必須走出大家希望看到的那一步，大家會覺得我找到了幸福。可誰又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呢，難道就因為我和你的過去，我就必須要走出這一步？就必須要找一個男人嫁了？就必須不能按自己的原則和意願來生活？我難道就必須要無休止地為我的過去付出代價？”
我的心不由顫栗起來：“對不起……我……”
藍月呼了一口氣：“沒啥對不起的，其實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剛才隻是想發發牢騷而已，其實我不是木頭人，我心裏是有想法的，我是高級感情動物，我抑久了也想找個人說說心裏話。“我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我不想讓大家都不開心，不想讓大家對我失望，可是，就在我準備結束單身，準備選擇老楚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這個事，哈，難道這是天意？老天叫我嫁不出去？”
藍月的聲音依然充滿了詰責。
我咬住嘴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