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咄咄逼人
楚哥臉上閃過一絲苦笑:“可藍月卻對我一直保持著永遠也不可逾越的距離,不僅如此,她還積極撮合我和朱莉,硬逼著我和朱莉去約會,去接近,其實她是很明白我的心的,她比誰都明白,可她卻總是說隻是把我當做一個好人,一個尊敬的兄長,總是不給我任何接近她的機會。”
“所以,你認為藍月不接受你是我的原因,所以你認為我和小麥結婚後婚姻關係出現了裂縫,我和藍月開始暗度陳倉,所以小麥打電話來問我房間電,問藍月房間電話,你就告訴她了,是不是?”
我的話咄咄逼人,我知道自己的話未必有道理,但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我隻能這麽說,也必須這麽說。其實我自以為,藍月不接受楚哥,當然是因為我。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在某些場合,自覺不自覺就有些自我保護和防禦起來,說出的話也就不是那麽真實。
楚哥第一次在我麵前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小江,你……你不要這麽想,我沒有這樣以為,我沒說過藍月不接受我是因為你的原因,更不會以為你和藍月在搞什麽暗度陳倉,昨晚小麥打電話來問,非要問,我沒辦法,以為她找你和藍月有什麽急事,就告訴她了。”
楚哥的話有幾分是真的我不知道,他自己心裏有數。
我這時突然很憋悶,還有悲傷,我的愛情我的婚姻已經走到了今天,我還能怎麽樣?
我這一生注定是要和藍月無緣,注定是要和萍兒走完一輩子,我和藍月都在努力小心翼翼地回避著,即使在失態的情況下,藍月仍然是堅韌而堅決地認識到這個現實,努力控製住事態的發展,我在失態中回過神來,也是陣陣後怕。
或許,我們最多也隻能在這種曖昧和不安中揮灑不甘的餘生,隻能在無望的相處和接觸中深埋心裏的絞痛,我們就好像是兩條平行線,永遠也不會交織。我都已經這樣了,我們都已經這樣了,楚哥卻還要在今晚和我談話,提醒警戒我,憑什麽?
藍月不接受你,說明你缺乏男人的魅力,對藍月缺乏足夠的魅力,憑什麽把帳算到我頭上來?
這樣想著,我心裏更加鬱悶,我不恨楚哥,也不生楚哥的的氣,我知道楚哥是個好人,對我也是發自內心的好,特別是知道我這個小表弟是贗品,知道我和藍月的事情之後,對我依然如此,這顯示出一個男人無比的寬容和大度。
我佩服並感動於他這點,也深深祝福他和朱莉能走到一起,希望楚哥能有一個完美幸福的家庭,可我卻並不想祝願他和藍月,雖然我明白,如果藍月願意,誰都無法阻擋,我也不能。
我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自私的狹隘的,不高尚不寬宏大量,可一個男人再大度,在麵對自己愛到骨髓深處女人的時候,誰都會變得自私起來,這或許是人的本性。
當然我知道,我是矛盾的,因為我必須要麵對萍兒,必須要對萍兒負責,必須要和萍兒走完今生的道路,我和藍月隻能在來世裏再做夫妻。每每想到這一點,我的心就傷痛不已。
人世間總有許多難解的結,總有許多遺憾。
有時候難過不是因為做了什麽,而是發現什麽都做不了;有的時候手足無措不是因為選擇太多,而是發現沒有選擇;有的時候大笑不是因為開心,而是發現哭不出。
我猛吸兩口煙,無聲笑起來,我沒有大笑,卻依然哭不出來。
我看著楚哥,覺得自己剛才有點過分了,說:“楚哥,對不起,我說話太衝,你多原諒。”
楚哥寬宏地笑笑:“小江,不要多想,我們倆之間不要客氣,其實呢,我今天也有些過了,我或許是不該和你說這些的,畢竟我並不了解你們的全部。”
我說:“楚哥,其實今天把話說透了也不錯,我覺得心裏透絲多了,不然,一想到我這個小表弟是贗品,在你麵前我就一直惴惴不安的。”
楚哥說:“沒什麽不安的,其實,在我知道了你不是藍月的表弟之後,我反而在很多時候從心裏把你當做藍月的表弟來對待了,我倒是真的很希望你是藍月的表弟。嗬嗬,你看,我這個老男人也開始做白日夢了。”
我說:“楚哥,生活就是生下來活下去。其實每個男人都有夢,別管老男人還是小男人,心裏都有一個屬於自己不想讓外人知道的夢,至於這個夢能不能實現,隻能看人生的造化。”
楚哥若有所思:“人生的造化……嗬嗬,說得好,或許人生真的要看造化。同一件事,想開了是天堂,想不開就是地獄!”
“楚哥,你經曆的世事多了,很多人和事,我想你應該能想開,也能掌控和把握好的!這一點我要向你學習!”
楚哥說:“世間的事往往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教育別人容易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就難了,比如今晚我對你說起來一套一套,可要是換位思考,換了我是你,或許我做的還沒你做的好。畢竟感情的事剪不斷理還亂,自古沒人能說清這感情的紛紛擾擾。”
“楚哥,我真心希望你能找尋到合適的伴侶。”
楚哥笑了一聲:“老夫聊發少年狂,謝謝老弟的祝福,我是準備要拿出年輕人追求愛情的勇氣和毅力,鍥而不舍,不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標。”
楚哥的話讓我的心裏一沉,果真如朱莉所說,他看來是真的要苦追苦等藍月,直到藍月結婚,他才會絕望而棄。不管是他苦追藍月還是藍月和別人結婚,這兩個結果都不是我希望看到的,我隻希望藍月能維持目前的狀態。
可是,我如此自私地不希望藍月和除我以外任何別的男人好,我又能給予藍月什麽呢?
我覺得自己卑鄙無恥到了極點,愛一個人就應該看著她的幸福和快樂,我為什麽不能放開胸懷去祝福楚哥和藍月呢,去看著她和楚哥幸福結合呢?
難道是因為藍月自身也不想這麽做?難道是因為藍月自己就不想和我之外的任何男人好?難道依照藍月的性格,藍月為因為我而孤身一輩子?
這麽想著我又很疼藍月,這樣對藍月是不公平的,我已經有了家庭和伴侶,卻讓藍月孤苦伶仃一輩子,於心何忍?
想來想去,我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可我卻仍然不超越超脫自己,仍不能走出自我的束縛。難道人自私的本性這麽難以突破?
無以言狀的矛盾在我的內心深處激烈衝撞著。
今晚和楚哥把話都說開了,彼此心裏倒也覺得放鬆了不少,我覺得和楚哥的距離不但沒有疏遠,反而似乎又近了。
然後,我和楚哥又隨意交談了一會,時間不早了,我提議回去,楚哥也讚同。
我搶先去結了帳,然後和楚哥一起離開茶館。
我惦念著藍月,出來大廳的時候又看了下周圍,沒有看到藍月和方明哲,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回到賓館,楚哥讓我先回去,他還有點事去了其他樓。
我進了大廳,卻看見藍月早就回來了,正在大廳裏和幾個人談笑風生。
見我進來,藍月衝我走來。
“你和楚哥也去那茶館喝茶了啊,嗬嗬……”藍月走過來笑著說。
“你看見我們了?”我說。
“你們一進來我就看見了,我和方明哲坐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的!”藍月說。
我點點頭:“怪不得我沒看見你呢!”
“楚哥呢?”藍月說。
“有點事去其他樓了。”我說,“你和方明哲關於孩子的事情談完了?”
藍月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喔……”
我說:“方明哲恐怕找你談孩子的事是個借口,用意不在這裏吧?”
藍月輕笑了一聲:“不談這個了,沒意思!你和楚哥都談了什麽呢?”
“談我這個贗品小表弟的問題!”
藍月“撲哧”笑起來:“楚哥終於還是揭開盤子了。”
我說:“遲早的事,該來的早晚會來。”
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了萍兒,想起了楚哥今晚的話,想起我昨晚對萍兒的態度,心裏不禁對萍兒有些歉然,不知道萍兒今晚有沒有給我和藍月的房間分別打電話。如果她打了,我和藍月都不在房間,不知道她會怎麽想,不知道她為什麽沒給我打電話。
想到這裏,我心裏有些不安起來。
藍月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說:“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記得給家裏打個電話!”
我應了一聲,就和藍月上樓,回了房間,拿出電話往家裏打電話,馬上就通了,是萍兒接的。
“萍兒,還沒有睡覺?”
“沒有!”萍兒的聲音聽起來很低沉。
“你給我房間打電話了嗎?”
“沒有!”萍兒說。
“無精打采的,怎麽了?”
“沒什麽。”萍兒說。
“是不是班上有什麽不開心的事情?”
萍兒沒有說話。
“怎麽?上班後遇到什麽事了?”我說。
萍兒沉默了半天,然後說:“沒什麽,我要睡了,你也早休息吧。”
說完萍兒掛了電話,我拿著電話發了半天呆,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第二天會議的議程是分組討論,上午有重要人物要參加江城的討論,江城這邊上下都很重視,藍月對自己分組這一塊更是關注,吃早飯的時候開了一個小會,又把注意事項交代了一遍,確定分工,電視台的負責攝像,廣播電台的和我負責錄音,我還負責寫通稿,寫完稿子由藍月審核,藍月審完後交把關的大人物簽字,通過後三家新聞單位用統一的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