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需要道歉嗎
我說：“其實今晚我沒有告訴你，小麥剛才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知道楚哥告訴她房間電話號碼的事了，也知道她給你房間打電話了，我沒有告訴你，對不起。”
藍月停住腳步，用奇怪的眼光看著我：“什麽對不起？江楓，你在替小麥給我道歉嗎？我需要道歉嗎？是我應該給小麥說對不起，是我們應該給小麥說不起，而不是你對我說對不起，知道嗎？如果不是我們有過去的那些事，如果不是我們一起出差，小麥會這麽做嗎？
水有源，樹有根，不要怪別人，不能怪小麥，甚至不能怪楚哥，要怪就隻能怪自己，怪我自己，怪我們自己。或許我就不該老和你呆在一起，不該和你一起出差，不該再和你有任何接觸，甚至工作上……人啊，最難戰勝的，其實永遠是自己。”
說完，藍月笑了兩聲，又搖搖擺擺往前走，邊拿起酒瓶喝酒。
我跟上前去，和藍月一起並排走著。
藍月嘴裏嘟噥著：“真煩人，本來想安安靜靜逛個街，也要有人來煩。”
我說：“算了，那就不要想那些事了，忘記吧，好好逛街！”
藍月看著我，一會兒突然笑起來，帶著一種野性和頑劣的神態。
我看著藍月：“你笑什麽？”
藍月退後一步，指著我：“江楓，我……我笑你……我笑你自欺欺人……”
我也笑起來：“或許吧，可是，難道你沒有自欺欺人嗎？”
藍月扶著額頭靠在路邊的一棵樹上，笑著點點頭：“是是，江楓，你說的對，我的確是在自欺欺人，你說的很對……”
藍月的笑聲裏充滿了淒涼和悲傷。
我的心快要碎了，過去扶著藍月：“好了，不說了，你是不是喝多了？”
藍月甩開我的胳膊，站直身子：“哈，你看我能喝多嗎，這一瓶小小的啤酒能讓我醉？走，繼續逛，逛大街……元宵節真熱鬧，我和媽媽逛大街，街上行人多又多；元宵節真好玩，媽媽帶我去公園，玩了木馬蕩秋千；元宵節真有趣，爸爸帶我去海邊，捉了泥螺吃海鮮……”
藍月邊走邊哼唱起來，身體搖搖晃晃。
正在這時，藍月的電話又響了。
我說：“楚哥又打過來了！”
藍月停住腳步，看著我搖搖頭：“我告訴你，絕對不會是楚哥，他絕對不會再打過來，我有數，不信咱們聽聽！”
說著，藍月掏出電話接聽，我又湊過去，這回果然不是楚哥，卻是方明哲的聲音：“藍月，你怎麽了？喝多了，輸水的是不是？在哪兒輸水的？”
方明哲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關切。
藍月平靜地說：“謝謝你的關心，我沒有喝多，好了！”
方明哲說：“那你現在在哪兒？怎麽不在房間裏？我給你房間打電話沒人接。”
“我在逛夜市，沒事的，謝謝你的關心！”藍月說。
“逛夜市？這麽晚了你自己在逛夜市？”方明哲說。
“我和江主任一起逛的，沒事的，你休息吧！”藍月說。
“哦……你和江楓一起逛的？”方明哲說。
“是的，你還有事嗎？”藍月說。
“沒事了，我就是放心不下，問問你！”方明哲說。
“嗯，沒事就好！”
“藍月，我想和你談談！”方明哲說，“你什麽時候回來？”
藍月說：“你想談什麽？”
“我想談談我們……”方明哲說。
“我們有什麽好談的，有這個必要嗎？都過去了……沒其他事我就掛了！”
“別……”方明哲急忙說，“我還想談談關於孩子。”
方明哲很聰明，知道藍月的死穴。
藍月沉默了片刻：“今晚太晚了，明天吧，明天我和你談！”
方明哲說：“好，那好，明晚我們一起找個地方說說話，談談。”
藍月說：“好吧，那就這樣吧，我掛了！”
打完電話，藍月沉默了，一會抬起頭看著我：“走吧，不逛了，回去！”
我也沒有了逛街的興致，就和藍月一起回賓館。
回到賓館，上了走廊，先走到藍月房間門口，藍月開房間門，剛打開，對過的房間門開了，楚哥出現在門口，看著我和藍月，微笑著：“你們回來了。”
我笑笑：“楚哥你還沒有休息？”
藍月也笑笑：“是的，回來了！楚哥，晚安，江楓，你回去休息吧。”
說著，藍月深深看了我一眼，進了房間，關了門。
我看著楚哥：“楚哥，你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楚哥依舊微笑著站在門口：“好。”
我進了房間，關上房門，耳朵貼近房門縫隙，過了大約幾十秒鍾，才聽到楚哥關門的聲音。
第二天早餐的時候，我和藍月一起去餐廳，遇見了昨晚灌酒的那老家夥，藍月迎上前去，從包裏掏出一個材料遞給他：“不好意思，昨晚喝多了，沒能向您匯報，這是我做的方案，請您審閱！”
老家夥看看我，又看看藍月，臉上露出關心和寬宏的笑容：“嗬嗬，好，我回去好好看看！”
藍月笑笑：“請您多提寶貴意見。”
他收起材料，看著藍月，露出關切的表情：“小藍啊，昨晚你去輸水了？”
藍月說：“是啊，酒量不行，喝多了，回去渾身難受，胃裏翻江倒海，沒辦法，隻能去打吊瓶了。”
“哎，你看看，這事弄的，多不好啊，早知道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喝那麽多白酒啊，你這個小藍啊，不能喝，就不要硬撐嗎，到底是年輕啊，嗬嗬……”
藍月說：“沒辦法啊，誰讓您是老上司呢，和老上司喝酒，不喝多就顯得不尊敬老上司了啊，老上司一貫做人做事是我們的楷模和榜樣，老上司的高風亮節和人格人品還有優秀作風誰不欽佩啊，見了老上司，喝多了也是應該的。”
藍月的話中有話，我聽出來了。
他嗬嗬笑著，轉臉對隨從說：“你看，我的這些老下屬，一見麵就給我高帽子戴。”
隨從恭維地笑著：“我看不是戴高帽子，是實事求是！”
藍月說：“是啊，所言極是！”
老家夥打個哈哈：“嗬嗬，好了，你們去吃早飯吧，今天可是正式開始開會了，各項工作都很忙，宣傳這一塊我就交給你了。”
藍月說：“請您放心！”
說完，老家夥和隨從走了，經過我身邊的時候，老家夥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
藍月看他們走了，對我說：“走，用早膳去！”
接下來的一天很忙，在藍月的帶領下，各項工作按部就班進行，有條不紊。
晚上，我和藍月一起吃過晚飯出了餐廳，藍月沒有回房間，卻往賓館外麵走。
我說：“你幹嘛去？”
藍月說：“我要去會會方明哲，他要和我談談孩子的事，這個事我必須得去！”
這種事我自然不能說什麽。
藍月回頭看了我一眼，莞爾一笑：“忙碌了一天，你也累了，回房間休息吧，我和方明哲約了在賓館對過的茶館喝茶談話的。”
我點點頭，看著藍月出了賓館，直奔街對過的茶館而去，不知道方明哲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方明哲打著孩子的名義，隨時都可以約見藍月，他知道這是他唯一可以能製約藍月的地方。
我剛回到房間，房間電話響了，我以為是萍兒打過來了，一接，卻是楚哥：“小江，忙不忙？”
“不忙！”我說。
“那我們一起出去聊聊天吧！”楚哥說。
“去哪兒？”
“我看賓館對門有一家茶館，不如我們就去喝茶吧，環境也不錯，聊天也舒服！”
很巧啊，楚哥可真會找地方，藍月和方明哲在那裏喝茶談話，楚哥也要和我去那裏喝茶聊天。
“好的！”我答應下來，心裏卻不禁有些緊張，不知道楚哥要和我談什麽。
我出了房間，楚哥正站在房門口等我。
我們一起出了賓館，直奔街對過的茶館而去。
一路上，我的心裏忐忑著，或許，昨晚藍月的話刺激了他，他今天要和我打開天窗了。
我和楚哥到了茶館二樓，二樓上了樓梯就是大廳，客人不少，低矮的屏風隔斷將大廳分成了許多半開放空間。
大廳的燈光有些幽暗，氣氛很安靜。
我看不到藍月和方明哲坐在那裏，或許他們在大廳的某一個角落，或許他們在單間。
楚哥應該不知道藍月和方明哲來這裏的事，一進來就直接往裏走，直奔大廳一個角落裏的座位，和我麵對麵坐在那裏。
楚哥要了一壺鐵觀音，這是我最喜歡喝的，看來他也有這愛好。
我們坐定，倒上茶，我有些局促，為了掩飾，也為了安靜自己的心態，就掏出煙開始抽起來。
楚哥不抽煙，今天卻破例問我要了一顆支煙，笨拙地抽了幾口，接著就嗆地咳嗽起來。
楚哥笑著：“嗬嗬，我抽煙是外行，讓你見笑了！”
我笑了笑：“你吸地太急了一點！”
從抽煙開始，拉開了我和楚哥談話的序幕。
楚哥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然後看著我，臉上露著友好而親切的笑容：“小表弟，我們認識多久了？”
楚哥今天突然不叫我“小江”了，叫我小表弟，這讓我很注意。
我吸了一口煙，說：“從那年下半年我參加工作沒多久開始，到現在大概有2年半了吧！”
楚哥點點頭：“哦，嗬嗬，我們認識時間不短了，也算是老朋友了，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哪裏呢？”
我說：“是在江城賓館吧。”
楚哥說：“對對，是的，那天晚上我和藍月吃飯，藍月帶你過來的，之後不久，藍月就調到東州去了。那次我是第一次見你，藍月介紹你是小表弟，嗬嗬，從那時候起，我開始叫你小表弟的吧？”
我點點頭：“是的楚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