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無可名狀的痛
我默默走著，看著藍月的背影，想著和萍兒做那事時想象到藍月，想著無數個深夜裏對藍月的那種難熬的思念，想著心裏不時迸出來的苦楚，想起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去，心裏陣陣無可名狀的痛。
我知道，我的痛隻有我自己懂，那些被自己深埋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擁有的，失去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我一直都明白，自己是不該沉迷於過去的。
世間萬物都是矛盾的，不是嗎？
想起有人說過，在這個世上，沒有人可以對另一個人的傷痛感同身受。你萬箭穿心痛不欲生，也僅是你一個人的事，別人也許會同情，也許會嗟歎，但永遠不會清楚你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境地。
這句話我不敢苟同，因為我相信，我的傷痛，藍月一定會感知，就像我朦朦朧朧感知到藍月的傷痛。
時間過得很快，孩子們在城裏快樂的4天時光很快過去，帶著依依不舍的情懷，我們送走了童老師和孩子們。
大巴要離開時，看著孩子們感激和依戀的目光，我的心裏很複雜。
活動圓滿結束了，生活又恢複了平靜，大家開始各自忙乎自己的事情。
春節就在眼前，萍兒整天忙著采購年貨，一部分留給自己吃，一部分給嶽父嶽母，一部分帶給我爸媽。
萍兒對購物好像充滿了無窮的樂趣，每天我上班離家她和我一起走，我去單位，她直接奔了商場和市場，晚上我下班回家，她興致勃勃地給我展示一天的成果。
“楓哥，你看我采購的這些東西好不好啊？”萍兒得意地對我說。
“嗯，不錯，你怎麽不拉著英姐和你一起采購呢，兩個人多熱鬧！”
“英姐？”萍兒說，“她不采購啊，她整天在老五公司裏玩呢！”
“為什麽不采購？”
“英姐不回家過年啊。”萍兒說，“離婚了，婆婆家自然不能回，回娘家呢，又怕老媽傷心，她打算自個兒去南方過春節呢！”
“去南方？”我愣了下，“那孩子呢？她不是還有孩子嗎？”
“哦，我忘記告訴你了，孩子前段時間被她婆家硬要走了，非要孩子跟著爸爸不可，英姐抗不過，也就答應了。唉，可憐的孩子，大人的孽啊，你說，要是不打算長期過日子，不打算白頭偕老，那就不要生孩子啊，孩子多無辜啊，跟著大人受罪，太不負責了，兩個大人都不負責！”
我說：“英姐自個兒去南方過年，多孤單啊，她說就自己一個人去？”
“是啊，她是這麽說的，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一個人去，我就不知道了。”萍兒說，“人家的私事，咱也不好過多問，是不是？”
“老五去哪裏過年？”我突然問萍兒。
“老五？”萍兒看著我，“老五當然是回家過年啊，怎麽了？”
“沒怎麽，我就是隨便問問，老五告訴你說他今年要回家過年了？”我看著萍兒。
萍兒搖搖頭：“木有啊，不過，他是個光棍，不回家過年能去哪兒呢，再說了，他每年都是回家過年的啊！怎麽了，你剛才還問英姐，怎麽突然問起老五了？這個和英姐有什麽關係嗎？”
我說：“木有，我說了，隨便問問呢！”
萍兒笑笑：“嗬嗬，老五前天回家把年貨送回去了，又回來了。”
“哦，這就馬上過年了，他回家又回來幹嘛？”
萍兒說：“我也這麽問啊，他說農村太冷清，城裏熱鬧，所以又回來了，回來就去了修理廠，全方位保養車呢，說要把車保養地完整一些，春節期間要出大力，嗬嗬，看來他是打算春節期間開找車到處走親訪友兜風了。”
我聽了萍兒的話，覺得老五有些不大對勁，可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第二天，去送稿子，遇見了藍月。
藍月說：“春節值班安排好了嗎？”
我說：“都安排好了，後天是臘月30，我和小麥回家過年，大年初一值班，白雲負責，她就在城裏過年。單位的中層值班沒安排我，因為我要回老家過年。”
藍月點點頭：“哦，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說：“你要回老家過年？”
藍月點點頭：“是的，工作我都安排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帶著誌遠和姍姍南下，回我的老家，陪我爸媽一起過年，後天給他們上年墳。”
不知怎麽，我心裏突然有些惆悵，看著藍月：“代我給你爸媽磕個頭！”
藍月明亮的眼睛看著我，抿抿嘴，點點頭：“嗯，謝謝！”
我說：“你爸媽看到你們姐弟倆團聚了，不知道心裏多高興呢！”
藍月眼裏亮晶晶的，又點點頭。
我說：“怎麽走？”
藍月說：“坐飛機，這裏做生意的溫城人包機回家過年，我們沾光。回去後先去台城，給啞巴父親上墳。”
我說：“你多保重，不要喝多酒，不要多抽煙。”
藍月笑了笑：“這話是我該對你說的，你倒說起我來了，放心吧，我自己有數的，倒是你，過年要注意身體。”
我也笑了笑：“明天我去送你吧？”
藍月搖搖頭：“不要，不要送了。”
藍月的聲音裏充滿了不舍。
我的心裏同樣充滿了依戀。
雖然我知道分別是暫時的，年後我們就會很快見麵，可一想到藍月很快就和我千裏之別，心裏還是很眷戀。
我說：“那麽，先給你拜個早年！”
藍月溫情地看著我：“互拜吧，對了，過年你給你爸媽磕頭的時候，多磕幾個。雖然我不是你媽的幹女兒，可是，可是……終歸我心裏……過年我不能去給你爸媽磕頭拜年，按照北方的風俗，你就代勞吧，代表我的心意，祝二老身體安康。”
我鄭重地點頭：“我一定會的！”
我突然覺得和藍月這次短暫的別離竟然有些悲壯的滋味。
第二天，我沒有去送藍月，藍月帶著姍姍，和藍誌遠回南方過年了。
第三天，臘月30，我帶著萍兒回老家過年。
出城的時候，我和萍兒在後麵看到了老五的車，正向城外駛去。
老五這時候還不回老家過年，亂竄什麽。
萍兒說：“楓哥，你看，車子副駕駛位置上還有一個女的，好像是英姐！”
我看了看，的確是英姐，英姐竟然還沒出發。
我摸起手機打給老五：“小子，大過年的，亂竄什麽，還不回家，我就在你後麵！”
老五的聲音有些意外：“啊哈，我今天就回家，嘿嘿……”
我說：“車上還拉個美女啊，哼，我在後麵可是看得真真的。”
“哦……啊……哈……”老五說，“我送英姐去火車站的，這麽巧被你們兩口子看到了。”
萍兒耳朵一直貼在我電話邊，這時接過電話：“老五，俺和楓哥回家過年去了哈，你送完英姐也早回家吧，給你們倆拜年啊，拜個早年，祝你來年發大財哦。”
老五嗬嗬笑著：“互拜，互拜，同樣的祝福給你們。”
和老五打完電話，萍兒說：“老五這家夥真熱心，專門送英姐去車站，好人啊，哈哈……”
我看著前麵老五的車消失在拐彎處，有些疑惑：“丫的，這路不是去火車站的啊，是去城外國道的。”
萍兒說：“管他呢，可能要買點東西或者帶點什麽東西吧。”
我點點頭：“怎麽感覺這家夥神秘兮兮的！”
萍兒笑了：“好了，哥哥，不要想那麽多了，還是想咱們的事情吧，今天就要回家過年了，嘻嘻，中午在俺媽媽家吃飯，下午去俺婆婆家，好不？”
“當然好，我本來就是這麽安排的！”
萍兒挽住我的胳膊，將腦袋靠在我肩膀：“嘻嘻，楓哥，咱們這是夫妻雙雙把家還啊。”
“萍兒，按照老家的風俗，明天初一，咱們要給本家的鄉鄰磕頭拜年的，到時候男的一幫，女的一幫，你就和本家的那些妯娌姊妹一起好了。”
萍兒說：“我不想去！”
我說：“為什麽？”
萍兒說：“一來呢，不熟悉，陌生人在一起，別扭；二來呢，我不喜歡和那些農村婦女在一起，鄉下人嘰嘰嘎嘎的，就會擺弄舌頭，到時候要是都在一起議論我，多難受。”
我笑笑：“萍兒，不要這樣，適應了就好了，咱們祖輩都是鄉下人，可別瞧不起鄉下人啊！”
萍兒點點頭。
我繼續說：“和老家的人在一起，言行舉止要注意，可能會有一些本家請你和我去吃飯，在別人家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這不好吃那不好喝，真正講究的人，隻能給自己講究，對外人要隨和，和鄉親們吃飯的時候，不要說魚翅有多貴，他們會笑話咱們不是正經過日子的人，見了村裏的長輩，要主動上前說話……”
萍兒點點頭：“嗯，我記住了，哥哥，這些道理俺都懂的！”
我笑笑：“你也算是個新過門的小媳婦啊，入鄉隨俗，我得先給你提示提示，當然我知道你能做地很好的。”
萍兒笑笑，又說：“哥，咱們回家帶的年貨不是很多，你說爸媽會不會見怪呢？”
我拍拍萍兒的肩膀：“還不多？你還要多少啊，不少了，我都想減重呢。再說了，在咱們爸媽的眼裏心裏，春節回家，什麽不帶都不要緊，我們能回家就是給老人最好的禮物！”
萍兒點點頭：“我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