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行規
我笑了笑：“哦，原來如此啊，你可真有辦法，什麽都難不倒你！”
藍月卻沒笑：“其實，除非萬般不得已，我是不能這麽做的，我是實在被逼得沒辦法了，這麽做，萬一露出一點風聲，那小夥子就完了，開除是小事，說不定還會有人身危險，每個行業都有自己的規矩，開洗浴中心的，很多都和江湖有聯係，破壞了規矩，命都難保啊。”
我說：“這倒也是，那，那小夥子怎麽樣了，被發現了嗎？”
藍月搖搖頭：“沒有，我安排那小夥子辭職走了，反正他是單身一人，家又不在本地，為了防止萬一事情泄露給他帶來危險，還是辭職走人的好。我聯係了一家在東州的5星際酒店，介紹他去那裏工作了。哎，說起來，挺對不住他的，因為我們的事情，連累了人家。”
說著，藍月臉上露出不安和愧疚的神色。
我呆呆看著藍月：“原來事情是這樣的。這也說明了一個道理，好人有好報啊，你當年做的好事，現在得到好報了。”
藍月抿嘴一笑，說：“所以啊，多做好事，多積德，多積善，是有好處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好報。唉，其實呢，我當年幫他的時候，是沒打算讓他回報的，隻不過是在盡一個人的良心而已，現在，實在是沒辦法了，為了你這個總不停出事的小祖宗，我隻能豁出去了。”
我感動地看著藍月：“藍月，謝謝你，謝謝。”
藍月看著我：“你不要這麽說，要說謝，我應該先謝你。”
“謝我什麽？”我說。
“謝謝你幫助我留住姍姍，留住我的命根子。”藍月說著，自顧自端起酒杯，一口喝幹了。
放下酒杯，藍月白皙嬌嫩的臉泛起了紅暈，兩眼似水一般靈光剔透，脈脈地看著我。
我一怔，怎麽搞的，我暗地操作的姍姍的事情難道被藍月知道了？
我不由有些懊喪，怎麽搞的，怎麽做點事就是保不住密呢，怎麽又讓藍月知道了？藍月是怎麽知道的呢？一定是小鳳嘴巴不嚴實，泄密了。
我沮喪地搖搖頭：“唉，小鳳到底是小孩子，嘴巴就是不嚴實，不能保守機密！”
藍月說：“你說什麽啊？小鳳可是什麽都沒有告訴我！”
我一愣，抬起頭：“難道不是小鳳告訴你的？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藍月笑了：“你先給我坦白交代，全部交代出來，我聽完了，再告訴你我是怎麽知道的！”
“交代什麽啊？”
“你說呢？”藍月看著我，“我剛才都老實交代了，從寬了，你可不能走抗拒從嚴的路子啊，我看你還是主動點交代，這樣對於你是有好處的。你要端正態度，老老實實交代，我看你的交代是否和我掌握的一樣！”
我弄不清楚藍月都掌握了什麽內容，看著藍月那溫柔的笑臉和脈脈注視我的雙眼，心裏不由一軟，嘴巴開始說起來，從頭到尾都交代了個徹底。
藍月神情很關注地聽著，沒有插言。
等我說完，藍月半晌沒有說話，呆呆地看著我，突然低下頭，伸手捂住了臉……
昏黃的電燈光下，寒風嗖嗖鑽進來，寬大的火炕上，暖意融融，酒菜香氣撲鼻。坐在我對麵的藍月，此刻正捂住臉低頭沉靜著。
我沒有做聲，靜靜地抽煙，放肆而大膽地近距離仔細觀察著藍月的身體和秀發，還有那白皙纖細的雙手。
我不知道藍月此刻在想什麽，但我知道她為什麽捂臉低頭。或許，藍月隻有在我的麵前才會表現出一個真實而剝去偽裝的自己，才能讓自己的心情或者情結得到釋放，才能讓自己更像一個完整的女人。
過了半天，藍月抬起頭，展現在我麵前的是平靜而恬靜的麵容。
藍月用舒緩的目光看著我，抽出一支煙放到嘴邊，我拿起打火機伸過去打著，藍月輕輕吸了一口，然後仍舊看著我，不說話。
我被藍月看的有些發毛，說：“老這麽看著我幹嘛？你不是知道嗎，我都全部告訴你了，和你了解的沒有什麽差別吧？我可以得到寬大了吧？我可是說的實話，對了，這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我認定是小鳳嘴巴不嚴實走漏了風聲。
藍月看著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你一定認為是小鳳告訴我的，是不是？”
“是的！”我說。
“那你可就錯了！”藍月說，“你別冤枉小鳳，小鳳可是什麽都沒說，我也什麽都沒有問她，當然，我也不會問她的，不想給她增加壓力。”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啊？”我有些奇怪，“難道你還有別的途徑？”
藍月頓了頓，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然後說：“其實，我剛才是詐你的，我並不曉得你前前後後做了這麽多事！”
“什麽？你詐我的？”我一愣，接著笑起來，“行啊你，學會狡猾了，會詐我了，說吧，怎麽詐我的？”
藍月咬了咬嘴唇：“其實，我隻是昨晚回家後睡覺前收拾客廳，在客廳的沙發下麵發現了這個東西”
說著，藍月掏出一個疊得四方的紙塊，遞給我：“你看看！”
我接過來一看，原來是我那天寫給小鳳用來打電話的台詞，小鳳看來一定是馬虎了，用完了就扔了，掉到了沙發底下，被藍月無意中發現了。聰明的藍月當然是會根據紙條的內容判斷出我的作為和動向了。
我很想為藍月默默無聞地做幾件事情，看來這次是徹底泡湯了，我被藍月輕而易舉就套出了全部實情。
想到這裏，我有些懊喪。
藍月看著我說：“其實，我看了這紙條，突然想到那天下午你和小鳳在小區門口，想到那天我和章英去做頭發，竟然和你紙上寫的一樣，我既驚奇又覺得巧合，但我並不知道你做的其他事情，隻是明確感覺到你這紙條和姍姍和我有重大關聯，所以，我剛才就帶著巨大的疑問詐了你一下，看你能交代出什麽事情來，沒想到你不經詐，一下子全都說出來了。”
我瞪了一眼藍月：“一直覺得你是老實人，哪裏想到你還會詐人呢？看走了眼啊！”
藍月說：“我不詐別人，隻詐你的，我就這一次哦。”
我說：“幹嘛不詐別人隻詐我？我好欺負？”
藍月笑起來：“是的，怎麽了？不服氣？我就欺負你，你能怎麽著？”
我也笑起來，我笑是因為藍月的笑，我最喜歡見到的就是藍月的笑，藍月在我麵前從來都是笑得那麽真，那麽純，那麽開心，那麽輕鬆。
藍月見我笑起來，說：“看，你笑得很開心啊，一看就是你慣有的發自內心的笑！”
我說：“你也是，你的笑也是這樣！”
燈光下的藍月無比美麗，無比動人，我說完癡癡地看著藍月，有些呆了。
藍月看了看我，臉色微微一紅，舉起酒杯：“江楓，來，為我詐你成功幹一杯！”
我回過神來，舉起酒杯：“不，這一杯，應該說是為你詐我罰你一杯！”
藍月點頭：“那好吧，答應你，我聽你的！”
藍月的話說的順口而自然，笑嘻嘻舉杯看著我。
藍月乖順的表情讓我的心中一顫，這就是在外麵氣質氣度教養不凡高貴高雅雍容華貴的那位女副主任？在我麵前竟突然流露出小女人的那種乖順情懷，這種表情猛然讓我腦子裏閃過一層熟悉的氣息，那是那年的秋冬才有的氣息，那是我和藍月的熱戀時刻才有的味道。
藍月簡單的一句話，一個小小的表情，讓我心中泛起了記憶的波瀾。
“江楓，喝酒啊！”藍月提醒我，舉起空杯子給我看，“你要罰俺，俺就先喝了，你看，空杯子，滴酒不剩！”
我忙舉杯幹掉。
然後，藍月看著我，眼裏露出幽幽的眼神：“我竟然很笨，我竟然沒有想到，那晚你們記者部聚會我參加，結束後你送我回去的路上表情有些異常；那天你去突然去了興南而不是去采訪，當天趕回來；還有那些日子你的行為異常……我竟然都沒有覺察到，你原來一直在做這個事情。
那天，你在我們小區門口和小鳳站在一起，我當時覺得有些意外，但也沒往深處想；那晚你請客吃火鍋，小鳳露出了購物卡的事，我才覺得你倆的神情都不正常，開始懷疑你有事在瞞著我，可我仍然沒有想到是這事。直到昨晚，我發現了這張紙，才大致猜到了可能發生了什麽事。
我知道你不願意讓我知道，你想悄無聲息做完這個事情，可我仍然想知道，此事隻有你知道事情的全部，我隻有問你，所以，我就利用了你對我的信任，對我不會詐人的信任，從你嘴裏套出了實情，你不會生氣吧？”
藍月的那種眼神讓我心悸，我說：“不會，怎麽會呢，其實我就是不說，你也知道我不會生氣的。”
藍月說：“其實，剛才我聽你說完，心裏隻發抖，後怕不已，其實，如果……如果吳曉佩真的要姍姍，方明哲真的開口要，我是無法阻攔的，畢竟，法律規定了的，我無法抗拒無法阻止，我也不想破壞方明哲和吳曉佩的家庭，也不想讓他們出現裂縫。可是，姍姍是我的命根子，我沒有姍姍，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我會極度失落，虧了你，真的，虧了你。”
我吸了一口煙：“是的，我知道，我知道姍姍對你的重要性，我也知道我不能挑撥方明哲和吳曉佩的關係，所以我隻能盡我所能去做這個事，隻能采取並非光明正大的手段，我必須要確保姍姍不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