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真的出軌了
我打開辦公室的門,剛打開燈,還沒來得及倒水,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我急忙拿起話筒,果然是萍兒的電話。
我說:“沒騙你吧,我說的是真的,我正在辦公室呢!”
萍兒的聲音聽起來毫無表情:“知道了,你先不要說話,先倒水喝。”
“好”我答應著放下話筒,沒扣死,倒了一大杯溫水,猛喝一氣,然後又拿起話筒,“好了,終於不那麽渴了,哎,半夜醒了,沒水喝,真痛苦啊。”
“你……”萍兒那邊的聲音好似充滿了疼憐,又氣又疼的語氣,“你……你……”
我笑著:“怎麽了?萍兒,我什麽啊?”
萍兒這會對我一絲一毫的關心都會讓我樂觀起來,覺得萍兒的態度在好轉。
萍兒卻又不說話了,電話裏傳來她輕輕抽泣的聲音。
我一時不知說什麽好,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成了嫖客,真的出軌了,在等待萍兒的發落。
我心裏變得煩亂而鬱悶,搞不清楚萍兒深夜打電話找我是關心我還是在查崗。
萍兒沉默了半天,一會兒聲音又傳過來,變得淡淡的:“好了,沒事了,你喝完水就在辦公室睡吧,宿舍太冷了,不要回去了,我要休息了,晚安。”
說完不等我回話,萍兒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話筒發了半天呆,不知道今晚我說的話萍兒能相信幾分,我覺得萍兒現在對我的話似乎不大相信了,夫妻之間,如果信任發生了危機,是不是很可怕呢?誤會不但沒消除,似乎越來越深了。
那晚後半夜,我沒回宿舍,在辦公室一直抽煙,天亮後才洗了把臉,開始上班。
雪停了,大家上班後第一件事就是集體掃雪,院子裏門外馬路上的雪,社辦分工劃分區域,各部室在責任區內負責清除積雪。我和白雲帶著記者部沒有采訪任務的幾個記者一起掃雪。記者部的同事們這兩天看我的眼光明顯很異常,更別說報社的其他同事了,我一走近他們,都衝我笑笑,然後就走開,接著又湊到一起嘀嘀咕咕。
我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隻顧幹活。一會聽見附近又大家的說笑聲,原來幾個人堆起了一個大大的雪人,報社的同事們正圍觀說笑,吳非也在旁邊。
“吳總,你看我們堆的雪人,好不好看?”社辦幾個女的和吳非說話。
“好看,真不錯!”吳非邊說邊斜眼看著我的方向。
“哎,雪人啊雪人,你可真漂亮啊,那麽純潔無瑕,可惜很快就要化了。”一個同事感慨道。
吳非說:“有什麽可惜的,雪人看起來很白很純潔,可你們仔細看看,這雪裏很多雜塵,很髒的,化了就成一灘汙水了,流進臭水溝裏去了。這就和人一樣,有的人看起來很光鮮,其實肚子裏很醃臢,很肮髒,都看不到啊,別人更想不到,這樣的人,最終的結局,我看也和這雪人差不多,也得進入臭水溝。”
我一聽,知道吳非這是指桑罵槐,在暗指我的。
吳非講話的時候,臉不時轉向我的方向,周圍的人似乎都明白了吳非的所指,既不想符合吳非得罪我,也不想和吳非作對,立馬都散了。
正在掃雪的白雲聽出了吳非話裏的意思,直起身,拖著掃把就要去吳非那邊,我不抬頭,悶聲低喝:“站住,回來,不許過去。”
我的聲音低沉而嚴厲,白雲愣了一下,接著站住,將掃把往地上一甩,回了辦公室。
我抬頭看了看吳非,卻看見吳非的一張笑臉:“江主任,辛苦了,悠著點幹,別累著。”
我若無其事地笑笑:“謝謝吳總關心,我會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悠著的。”
吳非笑了下,見周圍的人都散了,無趣地走了。
我記住了藍月的話,不要衝動,我知道吳非的意圖何在。
幹完活,回到辦公室,白雲看著我說:“你可真能忍啊,人家都騎到你頭上拉屎了,你竟然還無動於衷。知道報社這幾天同事們都在說什麽嗎?”
“好了,住嘴。”我看著白雲,“他們愛說什麽就說什麽,我不管,你稍微有點頭腦就能想到,吳非剛才為什麽這麽說,擺明了他是想在大家麵前找事,讓我更難看,如果那時我或你過去和吳非鬧,正中了吳非的圈套,正好讓我的事在大家麵前出更大的醜,吳非沒點名沒提姓,你憑什麽過去鬧?這不是正好往自己身上栽嗎?吳非巴不得我這事的火越燒越旺呢,巴不得能因為我的事報社起大亂子呢。”
白雲聽了點點頭:“原來如此,幸虧你叫住了我,不然我還真打算要過去和他鬧的,那豈不是正中他的下懷。”
“是的,到時候損壞的不僅僅是我的名聲,還包括你,我在大家眼裏生活作風不正,你跳出來替我折騰,大家怎麽看你?”
“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白雲勉強強了一句嘴,臉上的表情顯然也是認可我的話,然後看著我,“我說了你別發火,你這事到底要怎麽辦啊?我想了想,覺得你是不可能做這樣的事的,我不信你會嫖,你怎麽會做那麽肮髒的事呢?可是,可是,你得找出證據來啊。”
白雲的話讓我心裏感到了一絲溫暖,到現在為止,有兩個人相信我是清白的,一個是藍月,一個是白雲。
我不由又感到遺憾和悲哀,要是萍兒也相信多好啊!
“我聽說藍姐是負責調查這事的,藍姐那麽多關係,那麽多智慧,藍姐趕快想想辦法啊,趕緊替你洗漱清白啊。”白雲又說,“現在謠言四起,越傳越盛,唉,就怕最後不好收場了。”
我看著白雲:“白雲,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謝謝,真的。至於事情怎麽處理,到底最後會是什麽結果,我不願意去多想。”
其實,這時我心裏焦躁不安,卻又一籌莫展,覺得很悲觀無望,看來我真的要背負嫖客的名聲走完今後的路了,即使我死不承認,即使藍月使盡渾身解數爭取不給我開除的處分,我在報社又怎能混地下去呢?不僅僅是報社,這個圈子,我熟悉的圈子,熟悉我的圈子,都無法混了。而且萍兒那邊,到底要怎麽樣還是未知數。
隨後的幾天,我繼續配合藍月為首的3人調查組工作,調查工作似乎進入了僵局,一方麵紀劍的本子上白紙黑字,黑白分明,一方麵我死不認賬,卻又拿不出證據,另一方麵丁浩然又不時督促,催著抓緊結束,一時間,矛盾顯得複雜而尖銳。
藍月的精神和麵容顯得日益疲倦,每日做完調查,就不在辦公室,不知到何處去了。吳非則興致勃勃,似乎期望這事即使不結案,就這麽拖著也很棒,這樣一樣能將我從名譽上撲倒。而胡靜的態度則是難以捉摸,一會說要不行就這麽結了算了,一會又說不行就不了了之算了,拖下去,圈子裏的事,拖來拖去就沒事了!
這幾天,我白天準時上班,晚上準時回家,呆在家裏哪兒也不去。萍兒每晚10點多會打電話過來,問下吃飯了睡覺了沒等簡單的兩句話,接著就掛死,根本就不給我多說話的機會。
我想了,這事不管怎麽定論,我都不會違心承認。我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真的被開除,我當然不會回家去種地,就學誌遠兄去做經營。
當然,這樣的結局是我十分不願意看到的,我心裏始終強烈地對圈子有著一種情結和牽絆。
轉眼到了周五,明天是周六,是我和藍月要到石棚村去給鄉親們送年貨的日子,根據藍月的意見,我這幾天已經安排好了日程,周六送年貨,然後讓其他人和車回來,我和藍月住在石棚村。周日,北方集團的辦公室主任親自帶大巴車去石棚村接孩子們。想到本來萍兒還答應要參加這個活動的,我還正犯愁萍兒和藍月見麵萍兒又得犯疑,這回倒是省麻煩了,萍兒賭氣回家,短時間看來不會回來。
上午,我正在辦公室裏無聊地看報紙,桌子上的電話響了,白雲接聽了一下,接著將話筒遞給我:“找你的。”
我接過來,電話裏傳出一個嚴肅的聲音,是宣委辦公室主任的:“江主任,藍主任通知,請你馬上到宣委小會議室來,有重要的事。”
我有些意外,以往每次調查詢問都是藍月或者吳非通知我,這次怎麽換成辦公室主任了。而且聽辦公室主任的口氣,還很鄭重,還有重要的事,現在這個時候,找我除了那鳥事,還能有什麽重要的事呢?這些日子,重大采訪任務和活動我都沒有參加,集中精力擦屁股,卻到現在都沒擦幹淨。藍月讓辦公室主任通知我,她怎麽不提前和我說什麽事呢?
我心裏七上八下地收拾辦公桌,邊告訴白雲:“我去趟委裏。”
白雲放下手裏的東西,抬頭看著我說:“是不是還是為了那事啊?我聽打電話的人好像是委裏的辦公室主任。”
我點點頭:“是他,至於是什麽事,我也不知道。”
白雲點點頭:“去吧,辦公室的事我會做好的,你不要分心,現在當務之急是做好你自己的事!”
確實,這幾天,白雲擔負了記者部的絕大部分工作,為我分憂不少。
我用感激的目光看了看白雲:“這幾天你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