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萬能的主
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隻是鼓足勇氣伸手拂去她頭發上的雪花,輕聲說:“你說的我都記住了,你不要為此事太操勞,人生都是命,不管如意還是不如意,都是命中注定的,我要是注定能逃過這一劫,就看命運如何了。”
我伸手拂藍月頭上的雪花的時候,藍月沒有動,閉上了眼,睫毛微微顫動著,顯得很溫順的樣子。等我拂完雪花,藍月隨後睜開眼,看著我微笑了一下:“我看你的命不會差,過去的一年,你的黴運都倒完了,新的一年,新的開端,我相信,你會有一個新的收獲和開始,你不會總這麽倒黴的,我看你快苦盡甘來了。”
我笑了:“借你吉言,祝福我吧,萬能的主啊,哈利路亞,感謝神!”
藍月抿嘴一笑,伸手拍打了一下我身上的雪花:“好了,我們走了,你也抓緊回家。”
“大哥哥,這麽大的雪,你不要回家了,到我家去住好不好啊?”姍姍突然跑過來拉我的手,讓我蹲下,趴在我耳邊說,“我家床很大的,大哥哥去了可以睡在我媽媽的床上,我睡在媽媽和大哥哥之間,多好呀”
我心裏苦笑,可愛的姍姍,你家的那張大床我不是沒睡過。
我拍拍姍姍的臉蛋,笑笑:“大哥哥要回家的,大哥哥有自己的家啊,姍姍聽話,跟媽媽回家吧。”
姍姍戀戀不舍和我告別,跟隨藍月和小鳳打車離去。
我站在茫茫飛雪中,孤獨地踟躕在雪地上,慢吞吞地走著。
我沒有回家,卻不知不覺走回報社附近我一直沒退掉的單身宿舍。寒冷的雪夜,屋裏冷地象冰窖,我在屋裏翻出一瓶白酒,衣服也沒脫,隻脫了外套,鑽進被窩,猛喝幾大口白酒,然後往床上一躺,蒙著被子,渾然睡去。
睡夢裏,我充滿了無窮的愁緒,覺得隻有酒精的麻醉才能讓我忘掉那悲憂,才能讓我在麻木中忘掉孤獨。
冰冷的雪夜裏,我冰冷的心在做著冰冷的夢,夢中沒有色彩,沒有光明,沒有溫暖,整個一黑暗冰冷無聲的世界,我在其中艱辛地跋涉著,每一個腳印走地都是那麽吃力,幾乎看不到前方的一絲光明,聽不到周圍的一點聲音,感受不到籠罩在周身的一抹溫暖。
我覺得自己仿佛要被這個世界所拋棄,整個世界都遠離我嘲笑我譏諷我,我在桀驁地麵對這一切,不馴地抵禦這一切,雖然我依然屹立,但我很累很累。
就在我幾乎支撐不住,要跌倒要放棄要氣餒的時候,一個溫暖的聲音在我耳邊回響:“阿楓,不要倒下,站直腰杆,你是男人,是我心中最勇敢的男人,站直了,別趴下。”
這聲音在我耳邊縈繞,在我心裏流淌,滋潤著我幹枯焦躁的心,仿佛黎明前的晨曦,讓我在黑夜裏看到光明,我渾身充滿了力量,來自心靈深處的力量,屹立不倒,勇敢麵對這黑暗和灰白,心裏充滿了陽光和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我渴醒了,喉嚨裏像在冒煙,宿舍裏沒水,我實在無法忍受,起身打算去辦公室喝水。
看看時間,半夜11點多了。
走在去報社的路上,地上的積雪很厚,走在上麵哢嚓哢嚓響,大雪無聲地飄落著。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來了短信,打開一看,是萍兒的:不回家,又在和哪個女人鬼混!
我的頭大了,忙掏出手機,準備給萍兒媽媽家打回去。
我知道打萍兒手機她不會接的。
還沒撥號,又來了一個短信,卻是藍月的:“這麽冷的天,這麽大的雪,幹嘛還不回家?你在哪裏?方便給我回電話。”
我又愣了,拿著手機,不知道該先給誰打電話。
寂寞冬夜的大雪無情地飄灑在我的頭上、脖子裏和身上,紛紛揚揚,無聲無息,四周一片靜寂,靜地我甚至能聽見雪花從我耳邊飄落的聲音。
我佇立在雪地裏,低頭看著手機發呆,仿佛雪白世界裏的一棵枯樹。
我終於決定先給藍月回電話。
我撥通了藍月的電話:“怎麽了?出啥事了?”
我這話純粹是明知故問,一看藍月的短信內容就知道萍兒幹了什麽。首先,萍兒一定是無數遍給家裏打電話了,家裏沒人接,然後她又給藍月打了電話,詢問有沒有見到我,在藍月告訴萍兒我不在她那裏之後,才給我來了這麽一個短信,帶著濃濃的斥責嫖客的口氣,責問我的去向。但萍兒是怎麽問藍月的,藍月又是怎麽回答的,我無從知曉。
這兩天,萍兒一直讓我感到一股寒意,雖然沒有嚴冬這麽刺骨,卻讓我的心陣陣淒冷,我突然覺得萍兒仿佛變了一個人,現在的萍兒好像不大像我一直以來的萍兒,我覺得萍兒突然變得有些陌生。難道女人在自己的男人出軌時都會瘋狂?或者這是女人本能的防禦和出擊?如果萍兒認定我是真的在婚後出軌了,她這麽表現到底過分不過分?她這麽做,是不是在捍衛自己的尊嚴和幸福?抑或是此事成為導火索,點燃了平日裏積鬱的火藥?而這火藥,顯然是同我和藍月有關。
“你在哪兒啊?”藍月的聲音顯得很焦急,“外麵這麽大的雪,這麽冷的天,你怎麽不聽話回家呢,怎麽到處亂跑?”
“我沒回家,路上雪大,車不好打,而且路滑也不安全,我就到報社附近的宿舍裏住了。”我說,“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小麥在到處找你呢,電話都打到我這兒來了。”藍月的聲音有些不安,“我沒敢讓小麥知道我曉得她回家的事,裝聾作啞問小麥在哪兒?她告訴我在娘家,說往家裏打電話沒人接,問我見到你沒有。我一聽急了,沒敢說你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事,說沒見你,然後對小麥說讓她不要著急,我幫她找找……哎,這種鬼天氣,你心情又不爽,找不到你,我還真嚇了一跳,現在好了,知道你在哪兒就好了,趕緊給小麥去電話,好好解釋下,她這會不知道有多著急呢?”
\t我心裏沉沉的:“我知道了,我現在去辦公室的路上,我口渴,要去辦公室喝水的。”
“那就好,去吧,路上小心點。”藍月說,“我估計小麥和你聯係了吧?”
“嗯,沒打我手機,剛給我發了短信,我這就給她回個電話。”我正說著,手機短信又來了,一看還是萍兒的,“家人沒人,短信不回,你到底在幹什麽?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是吧?”
萍兒寧可不停發短信,也不打我手機。
藍月說:“好了,不和你說了,你抓緊給小麥回個電話吧,我睡了。”
說完藍月掛了電話。
我邊往辦公室走邊撥打萍兒家電話,開始卻沒撥通,占線,撥了幾次之後,通了。
我先說話:“萍兒,是我!”
“你幹什麽去了?在哪裏?”電話裏傳來萍兒帶氣的聲音。
“我沒去哪兒,晚上喝酒了,吃過飯,雪天路滑不好走,我就在報社附近的宿舍住了,剛才睡醒了,渴得慌,就起來去辦公室喝水,正好見到你短信來了,就給你回了。”我帶著笑意說:“嗬嗬,剛才給你打電話一直打不通,老占線,是不是我給你撥號的時候你也正在給我撥號呢?巧了!”
“是嗎?”萍兒的聲音依然冷冰冰的,“是很巧啊,你剛才一直在給我打嗎?”
“是的是的。”我忙說。
“哼,你撒謊。”萍兒的聲音有些生氣,“我剛才不光打了你的電話,還打了另一個人的電話,你們同時都占線,真巧啊。等我打那邊不占線的時候,就立即掛死了,然後你的電話就立刻打進來了,你說巧不巧,還有比這更巧的嗎?”
我愣了,萍兒什麽時候長心眼了,竟然學會這個了。
我一時有些後悔不該先給藍月打電話,這下漏子大了,又得費力氣解釋,還不一定能解釋清楚。
“嗯,這個……”我吭哧了半天,“萍兒,我不瞞你,我收到你短信的同時,也收到了藍月的短信,我就先給她回複了一下,她說你在找我,我接著就趕緊給你打了,你不要多想。”
“是嗎”萍兒的聲音拉長了一些,“你是就簡單和她回複了一下嗎,這一下至少得有5分鍾吧,我可是從你們電話占線開始計算的,這一下可說了不少話啊,深更半夜,哪裏會有那麽多話可說?可憐我在這裏孤苦伶仃等著你不回電話……”
說著,萍兒的聲音哽咽起來,帶著明顯委屈的哭腔。
“萍兒,別這麽說。”我急了,忙說,“藍月就是和我說了下你打電話的情況,又問我為什麽不回去,在哪兒,然後就催我給你回電話,她怕你著急呢,我們真的沒有說什麽別的。”
“你們到底說什麽我怎麽會知道,反正你說什麽就是什麽了,是真是假,誰也不會告訴我的。”萍兒的聲音又硬起來,“你給我說實話,到底在哪裏?”
“我真的在宿舍睡覺,然後渴醒了,就來辦公室喝水的。”我說,“外麵正下著大雪,我正在上樓梯,還有幾步就到辦公室了……”
我話還沒說完,萍兒突然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