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所問非所答

  “喂你好。”電話裏傳來藍月柔雅的聲音，“哪位？”


  “是我。”我低聲說。


  “哦，你啊，”藍月的聲音活潑起來，“忙完了？下班了？是不是該回家了？”


  “嗯，外麵下雪了。”我所問非所答地說。


  “是的，外麵開始下雪了。”藍月沒有繼續問我剛才的話，說，“雪花好大啊，越來越大。怎麽？觸景生情了？”


  我在電話裏苦笑了下：“觸什麽景生什麽情啊，你忙完了？”


  “唔，這個……忙完了。”藍月笑道，“有什麽指示嗎？”


  “我哪敢指示你啊。”我說道，“這會正無聊呢，沒什麽事，就是想和你說說話，下班後你有事嗎？”


  “沒事，你有事？”藍月說。


  “我想請你吃飯！”我說。


  “請我吃飯？”藍月的口氣有些意外，“你為什麽不回家？小麥在家裏等你呢，快回家吧，時間不早了。”


  “我自己在家悶呢，自己一個人做飯也煩。”我說，“小麥放假了，今天回娘家去了！”


  “哦，回娘家去了？”藍月說，“怎麽了？昨晚吵架了？小麥聽到什麽風聲了？”


  “沒有，她就是想媽媽了，就回家了，和這事沒有關係。”我忙說。


  我不想讓藍月知道我和萍兒吵架的事，更不想讓藍月知道萍兒因為吵架而憤然離家出走的，而且其中還包含了藍月的因素。


  “真的？”藍月說。


  “真的。”我說。


  “怎麽這麽巧，昨天出了事，今天就走了，是不是她知道這事了，昨晚和你吵架了？”藍月說。


  “不是。”我一口咬死不認。


  “我昨晚給你發短信，沒惹什麽事吧？”藍月又說。


  “嗬嗬。”我故作輕鬆地笑起來，“你神經什麽，怎麽這麽敏感，你給我發個短信能出什麽事？”


  藍月似乎被我蒙了過去，說：“那就好，江主任，你想請我吃什麽呢？”


  我說：“隨你，你想吃啥我就請你吃什麽。”


  “噢耶，待遇很高啊，可以欽點了。”藍月笑著，“今天大雪天，我想去涮小肥羊一定很舒服！”


  “那好，我們就去吃肥羊！”我說。


  “那我打出租車去接你吧？”藍月說。


  “你不是有配的專車嗎？”我說。


  “專車是供工作用的，私事怎麽能用呢？”藍月故作正經的口氣，接著笑起來。


  “那我去接你，我順路！”我說。


  “也好，不過，我還有兩個小尾巴也要一起哦，我昨天就答應她們今晚一起吃火鍋的。”藍月說。


  我一聽，知道藍月說的是小鳳和姍姍，說：“好啊，那我先去接她們，你在辦公區門口等。”


  “那我現在就通知小鳳，帶姍姍到我家小區門口等你！”藍月說。


  “好的，我這就走。”說完我下樓打車，直奔藍月家，小鳳正好帶著姍姍到了門口，直接上車。


  姍姍見了我熱乎地不得了，撲到我懷裏抱著我親個沒夠，樂得直蹦，把小鳳看得笑個不停。


  到了藍月辦公區門口，飛雪中，藍月正站立在路邊。然後大家一起直奔小肥羊火鍋城，要了一個單間，點了肉菜，開始涮起來。


  我突然很想喝酒，剛要找服務員要酒，藍月卻阻止了我，看著小鳳：“小鳳，東西帶了嗎？”


  “帶了！”小鳳說著從包裏摸出2個小瓶的二鍋頭，笑嘻嘻地說，“家裏還有10瓶，我帶了8瓶來，不知道夠不夠？”


  藍月樂了：“這麽多還了得，一人一瓶就行了，帶那麽多幹嘛啊？”


  我看著藍月：“你家裏弄二鍋頭幹嘛？”


  藍月笑了下：“這是誌遠剛回來在我那裏住的時候，楚哥過來看誌遠，特意帶來的二鍋頭，喝完剩下的就放我那了。”


  我一聽心裏酸溜溜的，我特麽真是犯賤，問這個幹嘛啊，自找沒趣。


  我有些發悶，說：“我不喝二鍋頭，喝老酒，服務員，給我上老酒。”


  藍月一愣：“怎麽了？我專門讓小鳳帶來給你喝的，酒都帶來了，你又要喝老酒，不行，服務員，不要上酒了，我們就喝這個。”說完，藍月開了兩瓶二鍋頭，遞給我一瓶，“小心眼，知道你又想什麽了，不許這樣，來，不用杯子，對著瓶口喝！”


  我看著藍月的眼神發愣，藍月的嘴角微微撅起，像是在責怪我。


  我不再說什麽，接過一瓶二鍋頭，對口就喝。


  藍月也對著瓶口抿了一小口，然後對我說：“今晚不許多喝，就喝這一小瓶，二兩就可以，聽見了沒有！”


  “嗯。”我點點頭。


  “小麥不在家，自己一個人，要學會照顧自己，晚上喝多了，沒人管沒人問，水都沒得喝，”藍月說，“還有，看你這兩天情緒不大好，少喝了也有好處，省得你來個借酒澆愁愁更愁，喝多了容易出事，還是節製點好。”


  “嗬嗬。”我幹笑兩聲，對著瓶口又喝了一口。


  藍月給我撈菜：“不要老喝酒不吃菜，來吃菜！”


  “媽媽偏心，給大哥哥撈菜不給我撈菜！”姍姍在旁邊抗議。


  “好，乖乖寶貝，媽媽也給你撈！”藍月笑著給姍姍撈菜。


  “大哥哥，大姐姐呢？”姍姍看著我問，“大姐姐為什麽不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呢？”


  “大姐姐啊……”我邊吃菜邊說，“大姐姐回她自己媽媽家了，去看她媽媽了！”


  “好呀，好呀”姍姍突然拍手叫起來，“大姐姐最好去了她媽媽家就不要回來了。”


  “為什麽，難道你不喜歡大姐姐？”我看著姍姍瞪眼，“大姐姐那麽喜歡你疼你，她要是知道你不想讓她回來，會生氣的！”


  姍姍抬手摸摸鼻子，小嘴巴一撅：“我，我喜歡大姐姐啊，我喜歡大姐姐單獨和我一起玩，不喜歡大姐姐和大哥哥一起和我玩。”


  “為什麽呢？”大家都看著姍姍。


  “因為……”姍姍將手指含在嘴裏，“因為我不喜歡大姐姐和大哥哥在一起，我喜歡大哥哥和我媽媽在一起，我喜歡大哥哥做我小爸爸。”


  說完姍姍樂嗬嗬笑起來，很得意的樣子。


  我和藍月都一愣，小鳳笑地不行，彎腰捂著肚子趴在桌上，藍月輕輕伸手拍拍姍姍的臉蛋，臉色一正：“姍姍，不許亂說，再胡說，媽媽不摟你睡覺了，不給你講故事了。”


  說完，藍月的臉色很不自在，微微紅了起來。


  我幹咳兩聲，低頭吃菜。


  姍姍見藍月臉色嚴肅起來了，也不敢再說，老老實實吃飯。


  桌麵上的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大家都默默地吃菜。


  我抬頭看了看大家，沒話找話地看著小鳳說：“小鳳，你穿的這羽絨服真好看，不便宜吧，是不是藍姐給你買的啊？”


  小鳳說：“是啊，藍姐前天帶我去商場買的，很貴呢，嗬嗬，我本來不想讓藍姐花錢的，想自己買的，可藍姐堅持要給我買。”


  藍月笑著說：“丫頭片子，你的工資又不高，我怎麽能讓你自己掏錢買衣服呢，嗬嗬。


  小鳳說：“嘻嘻，藍姐你不知道啊，我不用掏錢就可以買東西的，我手裏有買東西不花錢的購物……”


  “咳咳”我沒想到小鳳會突然說出這個，忙緊急咳嗽起來，把小鳳後麵的話愣是壓了下去。


  小鳳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一得意忘形暴露了秘密，趕緊閉上了嘴巴，低頭吃東西。


  “購物卡？你手裏有購物卡？”藍月有些疑惑，又有些意外，看著小鳳：“嗬嗬，你從哪弄的啊？有多少？”


  “額，木有的，木有多少的。”小鳳忙擺手，“藍姐，我剛才說了玩的。”


  藍月沒有看小鳳，看著我：“你剛才緊急感冒啥，劇烈咳嗽，這會怎麽突然就好了？”


  我知道不好瞞藍月了，小鳳露了陷，藍月怎麽能看不出是和我有關呢，於是我說：“嗬嗬，事情是這樣的，吳曉佩手裏有不少購物卡，出於對小鳳的感情，年關到了，那天正好遇到我，就給了我2張，價值4000，托我交給小鳳，怕你知道了不高興，就沒和你說，還囑咐小鳳也不要告訴你。”


  藍月看著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那吳曉佩還真不錯，老東家比我這個新東家還大方，你怎麽這麽想我呢，我知道了怎麽會不高興呢，你也未免把我看地太扁了吧。”


  藍月邊說邊用將信將疑的目光看著我。


  “你說得對，這事我考慮不周，我錯了！”我忙說。


  藍月看著我，半天沒說話。


  我不敢抬頭看藍月，忙著吃菜，怕藍月對視我的眼睛，怕藍月看出我在撒謊。


  一會，我聽到藍月輕輕笑了一下，繼續吃菜。


  吃過飯，我送藍月他們先走，藍月和我在飯店門口站住，藍月看著我說：“小麥不在家，要照顧好自己，我說過的話你不要當耳旁風，要記住，吃好喝好睡好，正常工作，戰勝謠言、讓謠言不攻自破的最好辦法就是坦蕩，君子坦蕩蕩，事實終究會說明一切，真相終究會大白。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我會盡最大努力拖著此事的，決不能遂了那兩個人的心願，決不能因為這事又廢了你的武功。”


  我看找雪中嫵媚的藍月，看著藍月黑夜裏那明亮的眼睛和堅毅的表情，突然很想伸出胳膊抱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