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一把雪亮的匕首
司馬廠長見了我,忙和我握手:“江主任,我正要找你呢,可巧在這裏遇到你!”
司馬廠長消息很靈通啊,知道我是記者部主任了。
“司馬廠長好,我今天正好經過這兒,順便看了下你妹妹,怎麽還沒好啊?”我說。
“是的,仍然在監護,腦部受的撞擊太厲害了。”司馬沉重地點點頭,又看著我說,“江主任,十分感謝你和你朋友及時將我妹妹送到醫院來。”
“不用客氣,應該的。”我說。
“對了,江主任,我有個事正想找你呢!”司馬說。
我基本猜到了幾分,不動聲色:“嗯,你說!”
“是這樣的,肇事處理中心那邊我去了一趟,他們那肇事司機做的口供和你提供的情況不大一致,有很多有出入的地方,他們反複詢問那司機,司機一口咬死說他的是對的,說你說的不準確。他們那邊雖然也有現場勘查的記錄,可也拿捏不準,案件處理現在陷入了停頓狀態,我正想找你問問呢。”司馬說。
“司馬廠長,別的我不敢說對錯,但我隻能說一點,我提供的情況都是正確的。”我說。
“其實,我也相信你的情況是準確的,可肇事處理中心那邊也有辦案程序和規定,所以就停頓了。”司馬說,“其實我現在最大的懷疑是開車的是不是另有其人,這個司機是不是受命頂替的,這樣的事在圈子裏屢見不鮮。”
我的心一跳,司馬引起懷疑了。
“哦……”我不置可否。
“可這隻能是猜測,沒有證據,沒有足夠的證據是不可以隨便說的,我這也就是今天和你說了,和任何其他人,我都沒有說過,但我心裏開始有這個疑團。”司馬說,“肇事處理中心那邊辦事很負責嚴謹,不敢有絲毫懈怠,可能他們還會找你談話的。”
我心裏想,隻因為你是一個國企的廠長,所以他們才會這般認真負責,如果被撞的是一個農民,這案子早就結了,他們才不會這麽勞力費神,說不定早就成為紀劍的座上賓了。
“他們找我談話其實也沒什麽必要,我再說也還是那些!”我說。
“江主任,你再細想想,是不是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呢?”司馬說。
我看著司馬廠長看著我那期待的眼神,不由心裏有些慌亂,支支吾吾和司馬告別,匆匆離開了醫院。
那會兒,我心裏仍然很矛盾,我承認我不是個高尚的人,我沒有十分嫉惡如仇的心地。
這事我一直沒告訴藍月,我不知道要是藍月知道了會怎麽辦。
我又想起紀劍電話裏威脅我的話,我相信憑紀劍的能耐,他這話絕對不僅僅是威脅,至於他能使出什麽手段,我無從知曉,因為我畢竟對他不是很了解。
下午,我忙完工作,去了方明哲家,去找吳曉佩。
我想先探探吳曉佩的口風。
一按門鈴,吳曉佩出來開門了,見是我,有些意外:“喲,江主任,你怎麽來了?”
吳曉佩今天對我說話的口氣有些不大友好,好像我來的不大受歡迎。
“嗬嗬,嫂子,這幾天我很忙,一直在采訪,這不今天剛抽出空來,就來了,來看看你,順便聽你談談姍姍的事。”我說。
吳曉佩站在門口,絲毫沒有請我進去的意思:“原來江主任還一直記著這事啊,我以為江主任天天日理萬機,早就忘了。”
“嫂子安排的事我怎麽能忘記呢?”我說。
“嗬嗬……”吳曉佩笑起來,皮笑肉不笑的,“謝謝江主任牽掛著這事,不過我這個人性子急,等不及了,這事我已經給當家的說了,他已經開始著手了,這事我看就不必煩勞你了。還有,江主任今天來,該不會是來當說客的吧?”
我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隨即笑了笑:“好,太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大哥親自出馬那就太好了,我省事了。至於嫂子說的當說客,我從來就沒有受任何人委托,自然也無此意,嫂子多心了。那就這樣吧,不打擾嫂子了,再見!”
說著我轉身就走,心裏卻絕望透頂,不停咒罵著:尼瑪,這個壞女人,這個臭女人。
“哎,江主任,等等,你等等。”吳曉佩緊走幾步,抓住了我的衣袖。
我轉身:“還有事嗎嫂子?”
“哎呀,你這個人啊,怎麽這麽當真,剛才嫂子給你開玩笑呢!”吳曉佩突然變了表情,笑起來,“江主任,我剛才和你說了玩的呢。”
我做不情願狀轉身,心裏卻輕鬆起來。
“江主任,你想想,嫂子既然委托你了,在你沒回信之前,我怎麽能讓我們家老方出麵呢?我隻是和老方說過這事,他還沒去找藍月的。”吳曉佩笑著,“嫂子這幾天就專門等你來呢,來,屋裏坐!”
原來吳曉佩剛才是耍小聰明,在試探我。我這會已經不想和這個女人多說話了,就說:“嫂子,我不坐了,這樣吧,我還沒來得及和藍主任談這事,我會抽空盡快和藍主任說的,你別急。”
“好的,你到時候要好好和藍月說,我覺得她不一定會答應的,到時候你就說,如果不答應,大家就上法庭,我就不信她不服!”吳曉佩說。
我心裏詛咒著吳曉佩,口裏答應著:“嗯,我也估計藍主任不會這麽爽快答應的,不過我會努力說服她的,實在不行,咱就上法庭!”
我的一個“咱”,拉近了吳曉佩和我的距離,吳曉佩顯然很樂意聽到這個“咱”,點點頭:“那就勞煩江主任多多辛苦,我等著你的好消息,來,嫂子送你個東西!”
說著吳曉佩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張卡遞給我。
我一看是購物卡,麵值2000的。
其實,我這會心裏仍然沒有任何好主意,隻想采取緩兵之計,能拖一天是一天,實在不能拖了再說。反正方明哲那邊也在拖的,等方明哲拖延不下去了,我再出動。
“嫂子,這怎麽可以,我不要。”我說著往回推。
“哎呀,江主任,這都是他們送我的,我家裏這個很多的,你可不要客氣,快過年了,你也正好買年貨。”吳曉佩硬塞給我,“我們家的事讓你操心,嫂子心裏過意不去,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腦子飛速轉悠了一下,看著這購物卡,心裏突然有些亮堂。
“那就多謝嫂子了。”我說著將購物卡裝進口袋,“嫂子,你回去吧,我會盡早給你報告好消息的。其實從我的心裏來說,我是真的很希望姍姍跟著嫂子和方大哥的,怎麽說這也是個雙親家庭啊,嫂子又把姍姍當親生的待,這對孩子的成長是有好處的,總比單親家庭好。再說了,方大哥和嫂子對我又這麽好。”
我做出一副吃人嘴短的姿態,講話的態度極其誠摯。
吳曉佩見我收下了東西,又聽我這麽說話,臉上的表情放鬆了,笑著說:“對對,江主任說得好啊,到底還是咱姐弟倆親啊,到底還是江主任理解我,那好,江主任,慢走,我不送了。”
我辭別吳曉佩走了,心裏邊琢磨著這事該具體怎麽操作!
回到辦公室,我還在想著,慢慢形成了一個計劃。
我不敢確定這計劃是否完全合理,也不敢確定吳曉佩能不能上當,但隻要有成功的可能,隻要我還沒有更好的計劃,我就得去做這事,畢竟時間不允許了,方明哲那邊吳曉佩已經下手了。
時不我待,小姍姍,我可不能讓你離開藍月,你要知道,你對藍月來說,是多麽重要啊,幾乎就等於藍月的命了!
又想到藍月要和我一起去我呆了一年的扶貧村裏看看,去接村裏的孩子們來城裏玩,我就興奮,無比期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當然,我還有事要做,要提前聯係好讚助孩子們來城裏玩的企業,10多個孩子,吃喝住玩,來回接送,也不是一筆小費用。
晚上,回到家裏,吃過晚飯,萍兒在衛生間洗衣服,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突然聽到房門猛然響了一下,好像是什麽東西打門的聲音,接著是匆忙下樓的忙亂腳步聲。
我急忙過去打開門,一看,門上赫然插著一把雪亮的匕首!
匕首下釘著一張白紙,我用力拔下匕首,拿著白紙看,白紙上歪歪扭扭寫著一行字:“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嘴。”
我頓時明白,這是誰指使幹的。
這時樓下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我急忙跑到窗口往下看,一輛白色的轎車正急速駛離,夜幕中看不清楚車牌號。
這時萍兒從衛生間出來,我急忙把匕首和紙收起來,裝進口袋。
“楓哥,誰來了啊,敲門這麽大的聲音?”萍兒問我。
“敲錯門了,是去樓上的,修水管的!”我若無其事地說。
“哦,這麽大聲音,一定是用工具敲的門,這麽粗魯,咱家的門被敲壞了沒有?”萍兒說。
“我剛看了,沒有。”我說。
“那就好!”萍兒說著又進了洗手間。
我進了書房,將匕首和那張紙包好,放起來。
然後我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繼續看電視,心裏的怒火開始往上湧,漸漸不可遏製。
尼瑪,給我來黑的,想用道上的人來恐嚇我,想封住我的嘴!
老子與生俱來就是逆反心理,吃軟不吃硬,給我玩這個,奉陪到底!
我牙齒咬地咯咯響,拳頭緊緊握著,猛地在空中用力揮了一下。
紀劍失算了,他到底還是不了解我,越是給我來硬的,越是激起我與生俱來的叛逆心理和反感性格,誰讓我那時還處於衝動和莽動的年齡呢,我還沒有像成熟的中年人那般深思熟慮。
我當時想都沒想,就做出了一個決定,立刻反擊這狗日的。
衝動有時候是壞事,有時候卻也未必是。
我對自己衝動之下做出的決定毫不懷疑,毫不猶豫。
既然做出了決定,我心裏反倒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