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胡靜的勾當
“胡靜,你認識嗎?”女人說。
“我?”我笑起來,“我是個做生意的,不結交圈子,哪裏認識那圈子的人呢!”
“大哥原來是生意人啊,看不出,看你的樣子,像個知識分子呢!”女人討好地說。
“你為什麽不在那邊幹了呢?”我問她,“沒生意?”
“錯,不是沒生意,生意很好,出一次台收入不少的,比這裏高。”
“那你幹嘛走?”我說。
“兩個原因,一是那些客人都是圈子裏的,圈子裏的最喜歡裝逼,明明想幹,卻又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而且一旦幹起來,又都很變態,想著法子折磨人。還有就是,很多人都有個毛病,幹完之後,給完錢就要發票,尼瑪,老娘這個是綠色無汙染產業,哪來的發票啊?給收據都不行,非要發票,而且還得蓋章,不給發票就不給錢,你說惡心不惡心,這不是成心刁難人嗎?想一想還是生意人實在,於是我就走了,不伺候那些人了。”
“那另一個原因呢?”
“另一個原因就是胡靜,太特麽差勁了,為人刁鑽刻薄,我們賺的錢她抽水很厲害,一般都要對半抽,如果撒謊不說實話客人給了多少,她豢養的打手就會教訓我們,出手都很狠。我有一個小姐妹,就因為隱瞞了200元錢,讓她安排打手將大團團用煙頭給燙壞了,然後毒打一頓……”
我聽得有些毛骨悚然:“胡靜這麽狠?她真的會這麽狠?”
“那還有假?我有一次因為怠慢了一個老頭子,那老頭子變態,非要在我來好事的時候做,說喜歡帶血做,我不答應,結果那老頭子就生氣了,告訴了胡靜。一回來胡靜就安排人將我關起來餓了2天,然後用各種方法折磨我……尼瑪,太狠了,我不走早晚被她弄死。還有那老頭子,狗日的變態,我後來知道他是個大人物……”接著女人說出了那人的名字。
我嚇了一跳,竟然是他,馮世良的老上司,我之前采訪排錯名字順序導致馮世良被叫去挨罵的那位。
“你怎麽知道的?”我吃驚地說。
“我從電視上看江城新聞知道的,那天他在會上講話呢,我想象不出這樣的醃臢人,竟然坐在台上如此道貌岸然,像個人一樣。”女人恨恨地說。
我心裏很震驚。
女人繼續說:“不過,在胡靜那裏幹有一點很好,就是安全,胡靜方方麵麵關係都打點很到位,掃黃的從不去那裏騷擾,有統一行動的時候,都會有人提前給胡靜打個招呼。”
我點點頭,原來胡靜還有這麽一遭,竟然還幹著這勾當,我竟然從來就不知道,夠隱秘的。
女人又說:“胡靜的勢力太大,我也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錢多也不掙了,就走了!”
“你怎麽不去告她?”
“怎麽告?上上下下都是她的關係,都是她打點的,而且我們本身就不是正經人,就是幹這個的,自己找死啊?再說這樣的事有證據嗎?”女人笑起來,“大哥,看出你不是熟悉這一行,這個世界漆黑一片,哪兒有亮光啊,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穿著衣服是人,脫了衣服就是狼,還不如我們呢,我們再低賤也是靠自己的身體來賺錢,不偷不搶……”
我無語了。
到時間後,那女人走了,我也出了房間來到休息大廳,紀劍和老劉正在做足療。
我打定主意,以後決不再和紀劍出來了,這紀劍都是糾的什麽風啊,胡鬧!
10天後,江城舉行了盛大的年度先進表彰大會,隆重表彰年度先進個人和集體,我上了台,戴了大紅花,領了榮譽證書。
同樣胡靜也上了台領獎,給胡靜頒發證書的正是那位喜歡帶血做那事的大佬。
看著胡靜和大佬親切握手互致問候的神態,我心裏一陣作嘔。
表彰大會結束後,宣委舉行了本係統年度表彰大會,同時公布了江城年度新聞獎,我采寫的南下經濟係列報道被評為特別獎,唯一的一個特別獎,我上台領獎,丁浩然親自給我發的證書。
轟轟烈烈的1年過去了,帶走了什麽,帶來了什麽,我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
坐在辦公室,我無聊地看著窗外蕭瑟的冬天,還有灰蒙蒙的天空。
“老大,咱記者部是先進集體,獎金2000元,怎麽辦,吃一頓?”白雲興致勃勃地問我。
“好,可以,你找地方,咱們會餐!”我說。
“沒問題,我找一家特色酒店,大家一起熱乎熱乎。”白雲樂嗬嗬地說,“對了,要不要邀請咱們老上司參加啊?”
“老上司?哪個老上司,兩個都邀請?”我看著白雲。
“廢話,當然不是,隻邀請藍姐。”白雲說。
“行,你看著辦吧。”我點點頭。
“那好,我這就安排!”白雲摸起了電話。
白雲很快就安排好了,晚上,記者部全體人員和藍月一起,到一家特色烤羊店去吃烤羊。
席間大家談笑風生,氣氛融洽。
我期間出來上衛生間,上完正要回房間,突然遇見了吳曉佩,還有她妹妹。
吳曉佩已經康複出院了。
我和吳曉佩打了個招呼,知道她們吃完了正要走的。
簡單幾句話之後,我打算告辭回房間,吳曉佩卻又叫住我:“江主任,等一下!”
“嫂子有什麽指示?”我笑著說。
“嗬嗬,指示不敢當,我有個事想和你說,關於姍姍的事。”吳曉佩支開她妹妹,鄭重地說。
我一聽,心砰砰跳起來。
“嫂子你說,什麽事?”我說。
“我想把姍姍要回來!”吳曉佩直接了當地說。
我的腦袋一暈,看著吳曉佩:“你……你說想把姍姍要回去?”
“是的,解鈴還須係鈴人,當初就是通過你姍姍才走的,所以我想啊,還得通過你再把姍姍要回來,姍姍本來就是該屬於她爸爸撫養的,從法律上講是這樣的,我和老方都有撫養孩子的責任,還有,姍姍去她媽媽那邊住了這麽久了,也該回來了。”吳曉佩說。
“這……你和方大哥商量了嗎?”我說。
“沒有,這個不用商量,我們家的事,外事他做主,內事我做主,當然回頭我會告訴他的,這樣的小事,無須事先和他商量。”吳曉佩做輕描淡寫狀,“再說這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姍姍回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我琢磨了一下,最好的方式還是通過江主任你來操作比較好,所以出院這幾天我就想好了,正準備找你呢,正巧在這兒遇見你了,嗬嗬。”
“哦……”我隨口答應著,心裏翻騰起來。
“這事你尋思尋思如何操作更好,回頭我們再專門定吧。”吳曉佩大概看出來了我的躊躇之情,接著說,“我不著急的,但也不想拖久了,最好就在這幾天。好了,你還有應酬,不耽擱你了,我先走了,回頭我們聯係詳談。”
說完吳曉佩走了,扔下我怔怔站在原地。
我本來輕鬆歡快的心情這會全沒了,有些發懵,心裏亂糟糟的。
我腦子裏閃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絕對不能讓姍姍離開藍月,孩子必須跟著親娘過。
可如果吳曉佩和方明哲要是提出要求,姍姍就必須得回去。
我不由很反感吳曉佩,你又不是孩子的親媽,非要把孩子弄回去幹嘛?自己懷孕了,就不喜歡姍姍了,現在肚裏的孩子沒了,再懷孕不知猴年馬月,就又想把孩子弄回去給自己做伴解除寂寞了,又想起孩子了,這什麽事兒啊!
姍姍要是走了,藍月怎麽辦?好不容易才骨肉團聚,就又要分離,對藍月對姍姍都是個沉重打擊,這如何能讓這娘倆接受?
我有些悵悵的回到房間,默默坐下喝酒。
正在和大家談笑風生的藍月坐在我身旁,見我回來,一定是看到了我臉上表情的變化,用腳在底下輕輕踢踢我的腳,低聲說:“怎麽了?遇見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我一愣,接著笑起來:“沒什麽事啊,就是喝酒有點多,頭暈了下。”
藍月也笑了:“讓你逞能喝這麽多,少喝點酒,多喝點水。”說著,藍月倒了一杯茶遞給我,“呶,喝點茶水解酒。”
我接過茶水大口喝著,嘴裏十分無味,心裏一直盤旋著剛才吳曉佩說的事。
藍月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酒場結束後,出了酒店,外麵的天氣又變了,沒有一絲風,卻下起了大雪,雪花直直地往地下落下來,地上鋪了一層雪。
大家分頭回家,我送藍月回去。
“下雪了,夜晚的雪很美,走走吧,反正離家也不遠。”藍月提議。
我默認。
我和藍月踩著雪花,走在冬夜飄雪的夜色裏。
我的心情突然變得很糟糕,有些鬱鬱。
藍月好像心情不錯,伸手接著天空飄下來的雪花,說:“北方的冬天很美很美,我喜歡寒冬的季節,可以看雪,可以滑雪,可以踏雪,明天又可以帶著姍姍出來堆雪人了,還可以帶著姍姍去雪地上撒歡了,姍姍最喜歡在雪地上撒野玩耍……”
藍月像是對我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藍月提起姍姍,我心裏一紮一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