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隔牆有耳
“這世道沒真理了,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繼續起火。
“別著急,小夥子。”藍月慢條斯理地說,“胡靜是先進,可我也是啊。”
“這……這是怎麽回事?”我看著藍月。
“這就是丁主任的能耐了,老板就是會協調平衡啊,丁主任找到上麵,硬是又多要了一個名額,專門為胡靜要的。”藍月說,“這樣,我和胡靜兩個都是先進了。”
我明白過來:“原來如此,丁主任為了胡靜,可真舍得露臉,真出大力了,床上出大力,床下還得繼續出力,日”
“你看你,又說不文明的話了。”藍月用責怪語氣說我,又說,“別亂說,隔牆有耳啊,年輕人,嘻嘻,不過,我這個先進決定不要了,剛剛和丁主任說完。”
“什麽?”我又吃了一驚,“你這是什麽意思?”
“沒啥意思啊,就是不要這個先進了,我各種各樣的先進多了,不缺這一個。”藍月說。
“可這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前天你還據理力爭呢,今天怎麽就不要了?”我很不理解。
“前天是前天,今天是今天。”藍月淡淡地說,“我今天剛剛找了丁主任,堅決不要這個先進了,這樣第二名就可以遞補上了。”
“第二名是誰?”
“報社的前常務副總編,現文體委副主任,我們的老前輩。”藍月說,“他辛辛苦苦幹了一輩子,為人正直,兢兢業業,人品人格沒的說,有他在,我這個第一心裏很不安呢。”
“丁主任答應了?”我說。
“開始不答應,一個勁問我是不是有情緒,是不是前天他要我發揚風格我有意見,後來我一再表明沒有關係,說我覺得自己不夠先進的條件,特別是比起常務副總編差得遠了,丁主任最後才答應了。”藍月說。
我點了點頭,心裏突然覺得有些無聊:“那我這個也不要了,我也去找丁主任,不要這破玩意兒了。”
“為什麽?難道你覺得自己比起吳非來差得遠了?覺得自己不如吳非夠資格?”藍月說。
“不是,我就是覺得你不要了,我也不想要了,突然覺得沒意思了。”我說。
“暈倒,我不要了和你有什麽關係啊,你這個先進是名副其實的,難道你想讓吳非做先進,你甘願敗給吳非?你敗給吳非的次數還少嗎?難道你就不想結結實實反擊他一次?”藍月說。
“你不要了當然和我有關係,我要是能和你一起站在台上戴大紅花,上光榮榜花名冊,多好啊,隻有我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我沮喪地說,“勝敗未必就一定要體現在這上麵,這個不過是個名譽。”
“不行,你不能這麽做!”藍月的口氣很堅決,“你個傻子,我各種各樣的先進多了,各種級別的都有。你呢?你有什麽?你要知道,這個全市的先進,對你不僅僅意味著是榮譽,更重要是對你下一步的進步有很關鍵的重要作用。我這麽辛辛苦苦為你爭取,為的是什麽?還不是想讓你早日進步,讓你走捷徑,實現更高的目標,你啊,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思呢?這次你必須聽我的話,要是敢不聽我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說完,藍月臉上顯出不悅的神色,嘴巴微微撅了起來。
我看著藍月的神色,覺得藍月生氣的樣子很好玩,很可愛,不由“撲哧”笑起來,點點頭:“好了,我聽你的還不行嗎,我什麽時候不聽你話了,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找丁主任了。”
藍月嘴巴一張,笑起來:“哎,這就對了,你這個毛嫩的小屁孩,要資曆沒資曆,要年齡沒年齡,不積累點名譽和成績,下一步怎麽混?工作這2年多,你磕磕絆絆,跌跌撞撞,總算到了今天這一步,可要珍惜啊,該屬於你的榮譽,不要客氣,照單全收就是,謙虛啥呢?”
我點點頭:“可我一想到我和胡靜這樣的一起當了先進,心裏就不舒服,疙疙瘩瘩的。”
“多慮了小夥。”藍月笑著說,“你的榮譽隻和你自己有關,別人的榮譽與你何幹?胡靜就是評上聯合國先進又和你何幹?隻要記住,你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就行了。”
“嗯。”我點點頭。
藍月輕輕歎了口氣:“其實對於榮譽,我並不是十分看重,之所以讓你一定要這個榮譽,完全是因為這對你今後的成長可能會有幫助,可以幫你走捷徑。什麽是榮譽?沒有人能夠給出榮譽的確切的含金量,它隻能說明一個人曾經的付出。
我對紙片或證書的榮譽看的不重,這並不影響我對工作的出色完成,我隻是不需要這種虛名,我更看重的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榮譽應該是做人的本色,即你被大多數人所認可並被讚譽的人格。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這種人格的尊嚴,那麽他得到再多的其他榮譽,也隻是一張紙片而已。所謂誰人能料身後事,哪個不惜生前名?古人對人格尊嚴的看重等同於生命的存在。如果失去了人格的尊嚴的榮譽,即生不如死。”
我點點頭:“嗯。”
藍月微笑了一下:“麵對榮譽,看看天上的月亮吧,你越是拚命去追,她越不讓你追上。而當你一心一意地趕自己的路時,她卻會緊緊地跟隨你,所以關鍵的還是做好你自己的事。況且榮譽在很多時候並不能完全代表一個人的能力,更不能完全說明一個人的成功。所以說你大可不必為此而瞻前顧後,安心接受就是。人是社會的人,社會是人的社會,生活在這個紛繁雜蕪的世界上,我們都是社會中的人,同樣免不了做個俗人。”
我繼續點頭:“嗯。”
“嗬嗬,看你現在這副樣子,很聽話嘛!”藍月開心地在椅子上輕輕搖晃著,突然轉移話題,“那天大雪,我們一家子在你家留住,打擾了,真不好意思。”
“沒什麽啊,歡迎的,小麥特別喜歡姍姍的,很喜歡摟著姍姍睡的。”我說。
“嗯,小麥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子,現在她是個好妻子,將來她一定會是個好母親。”藍月說,“那天我在你家,是不是說錯了什麽話了?”
“什麽意思?”我看著藍月。
“就是我和小麥在廚房裏做菜,正好你進來的時候,我說你的身手功夫好,我發覺小麥的臉色不大好看。”藍月說,“可我真的是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啊,我就是想在小麥麵前誇誇你。”
原來藍月並不是沒有覺察到萍兒的變化,隻是當時裝作沒發覺罷了。
“小麥是錯解了,以為你說的功夫,是那個……是那個……”我結結巴巴地說。
“是什麽?”
“那個……床上功夫。”我終於說了出來。
藍月的臉一下子紅了,顯得很尷尬,一會低低地“哦”了一聲,接著又問我:“可小麥為什麽會這麽認為呢?她怎麽能想到這裏了呢?我可是一點都沒往那方麵想啊。”
“因……因為胡靜和小麥打電話,半開玩笑問小麥,問我的……我的……”我繼續磕磕巴巴。
“好了,我知道了,別說了。”藍月打斷我的話,臉色又白了起來,看著我,“你可有能耐啊,怪不得小麥會誤解呢,都是你作出來的好事。”
我怒努嘴巴,低頭,不說話。
一會藍月說:“胡靜和小麥交往還是很密切?”
“可能吧,也許。”我抬起頭來,“偶爾我知道一點,可很多時候,我不知道,小麥也不和我說,我估計胡靜經常黏糊小麥的。”
“這一點你得經常提醒提醒小麥,在胡靜麵前,小麥絕對是個雛,到時候,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是怎麽賣的,那豈不是冤死了?胡靜做事情,結交人,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從來都是帶著目的和利益的,對她沒好處的人和事,她是絕對不結交不做的。其實,她從來就沒有真正可以脫離利益和物欲的朋友,不管是男還是女,即使是她老公刁強。這麽多年,我對胡靜可以說是看的很透徹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還是離遠點好。”
我很讚同藍月的話,可心裏又有些無奈,我已經警告萍兒好多次了,可是,萍兒每次都是答應的好好的,一轉身就又和胡靜來往,心裏根本就沒重視起來,腦子裏根本就沒聽進去。
“相對胡靜來說,小麥其實就是一張白紙,太單純了。”藍月說,“其實那天晚上,小麥讓老五自己到英姐家去睡,我覺得不大妥啊,可是小麥話已經出口了,我也不好多說,這個小麥啊,太單純了。”
我一個激靈:“怎麽了?老五和英姐怎麽了?”
“沒怎麽。”藍月麵不改色,“你不要想多了,我隻是覺得不大合適,不過,幸虧我們幾個沒外人,要是讓外人知道,影響會不好的。”
我笑了笑:“嘿嘿,我還以為老五和英姐……”
藍月眼皮一跳,看著我說:“不要胡思亂想,什麽都沒有。”
“嗯,我從來就沒有對他們胡思亂想,我覺得他倆是絕對不可能的事,不可想象的事。”我說。
“為什麽?”
“還用問嗎?我們倆那時候,他們倆反對地多徹底多堅決,姐弟戀對他們來說是無法接受的。”我說。
藍月臉色抽搐了一下,接著抿抿嘴,喃喃地說:“我們……那時候……2年多過去了……”
我有些後悔,不該提這個話題讓藍月不開心,忙換個話題:“唉,那天早上,在廚房裏,其實我很不好意思,我……我……”
藍月恢複常態,看著我:“什麽?怎麽了?你怎麽了?”
“我……站在你後麵……你……你往後一後退,我……我正好頂住你下麵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結結巴巴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