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泄密者
“都不要。”我指指沙發,“你坐會吧,看電視,過20分鍾,你走,回去就說你服務過了,這樣也好交代,我朋友不會向你把錢要回來的,你老板也不會說什麽。”
我想了,要是讓這女人立馬回去,老板會以為我不滿意,說不定會再派個女人來。
那女子有些意外,接著說:“謝謝你,先生是個好人,不弄這沾花惹草的事情,嘻嘻……你老婆真幸福。”
我不說話,打開電視機,自己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抽煙。
20分鍾後,那女子走了。
我倒頭就睡。
一直睡到下午5點,才有電話打進房間,是司機:“江主任,吃晚飯了。”
我靠,一個下午就這麽過來了,有意思。
我進了餐廳,紀劍和老劉正談笑著工作的事,仿佛下午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江主任休息地還好吧?”老劉用曖昧的眼神看著我。
我的臉一紅,點點頭:“還好!”
紀劍和老劉對視了一眼,彼此笑了下。
“江主任到底是年輕人,速戰速決啊。”老劉笑起來。
我的臉又紅了,尷尬地笑了一下。
“好了,來,吃飯,喝點紅酒吧,中午喝多了。”紀劍若無其事地說。
飯後,天色黑了,我們又上了車。
“去北江城外的紙箱廠路口。”老劉說。
司機發動車子,我們往回走。
夜色中,我們很快到了北江城外。
“江主任,準備行動!”紀劍突然說。
我抬頭往前看,前麵大約200米處,幾輛帶標誌燈的車停在路邊,一幫穿公路製服的人正在查車,好幾輛大貨車停在路邊。
“他們正忙著呢。”老劉說。
“悄悄過去!”紀劍說。
司機開過去,突然停在那一幫人麵前。
紀劍迅速下車,老劉坐在車上不動。
我忙跟著紀劍下車,打開采訪機。
紀劍直接走到那幫人麵前,掏出證件,大喝一聲:“都不許動!”
一個人湊過來看了下證件,衝其他人大叫一聲:“快跑,上麵來抓的了。”
其他人就像老鼠見了貓,撒腿就往車上跑,跑地快的已經發動車子竄了。
紀劍站到一輛車子前麵擋住去路:“給我下來!”
跑了幾輛車,攔住了一輛。
那車子上的人老老實實下來,站到紀劍麵前。
“把證件掏出來,拿過來!”紀劍說。
幾個人老老實實交出了工作證,其中一個小頭目模樣的人低頭哈腰地說:“我們錯了,我們不敢了,請您放我們一馬!”
“說說你們今天查了幾輛車,罰了多少款,誰讓你們幹的?”紀劍威嚴地說。
“我們……”小頭目唯唯諾諾地說起來。
我的采訪機暗地錄了音。
“把罰款底聯存根給我……”紀劍聽那小頭目說完,說。
那頭目不敢抗拒,老老實實去車裏拿出了罰款存根。
“誰讓你們上路查車的?”
“我……我們頭兒。”
“好,回頭告訴你們頭兒,就說我把你們的證件和罰款單據帶走了,讓他來找我。”紀劍說,“上麵三番五次下通知,嚴禁公路三亂,就是不聽,把那些車馬上放了。”
他們趕緊照辦。
這時,被查車的司機都過來向紀劍訴苦,我趕緊錄下來。
紀劍安撫了半天那些司機,然後對那小頭目說:“你們走吧,聽候處理!”
然後我和紀劍上車,司機往回趕。
“江主任,今天的暗訪結束了,你寫稿子的時候,隻寫查公路係統的這個就可以,查JJ的那個不用寫!”
我點點頭。
我明白,今天是專門為了交通稽查而查的,誰讓公路係統的搶了他們的飯碗呢。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查公路三亂畢竟也是件好事。
然後,紀劍又和我談了最近江城查出公路三路的情況,重點談了公路係統的問題,又闡述了查處公路三亂的意義。
路上,我的腹稿就形成了,回到紀劍辦公室,我用30分鍾搞出了一篇現場特寫,紀劍看了很滿意,當即簽字。
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我立馬趕回報社交稿子,交到總編室。
“現場新聞好啊,一版正缺這樣的稿子呢。”總編室主任看了稿子,讚賞道,“馮總今天還說呢,說不能光歌功頌德,要適當發下負麵的稿子,提高咱們報紙的權威性,這不就來了,嗬嗬……我這就安排人員排版,這種稿子不能拖,一旦有人來講情,就得撤稿。”
我行動如此迅速,應該不會有人知道的。
任務完成了,我鬆了口氣,下樓回家。
下了樓,一回頭,看見吳非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他還在辦公室,不知道忙乎什麽。
第二天我到了辦公室,興衝衝打開今天的報紙,打算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
可是,我卻沒有看到稿子發出來。
怪事!
我給總編室主任打了電話,總編室主任在電話裏苦笑:“天曉得是怎麽回事啊,昨晚到了12點多,一版都已經簽付印,報紙準備上機印刷了,突然值班副總編接到馮總的電話,問是不是有公路係統的三亂的稿子,說撤了吧,公路係統的老大親自打電話過來求情了。沒辦法啊,隻能撤了,馮總也無奈,說想搞個負麵報道很難啊,消息一走漏,求情的立馬就來了。沒人找馮總就不管,找到馮總,他也不好不給麵子……”
我一聽,很泄氣,功夫白費了。
公路係統是怎麽知道這消息的呢?我有些迷惑。
這時我接到了紀劍的電話:“江主任,稿子沒出來,是不是?”
“是啊!”
“你保密工作沒做好!”紀劍說,口氣有些惱火。
“我做的很好,沒和誰說啊!”
“你們單位是不是有個叫吳非的?”紀劍說。
“是啊,怎麽了?”
“這就對了,公路係統老大的秘書有個哥哥在報社,叫吳非,看來就是吳非說的了。”紀劍說,“我打聽了,是那秘書昨夜從報社得到的消息,公路係統的頭兒連夜給馮世良打了電話,馮世良沒辦法,隻能撤了,今天馮世良給我打電話解釋了,但他也不知道消息是怎麽走漏的。”
我一愣:“哦……”
吳非真是無所不在,我服了!
想到我辛辛苦苦采訪一天的成果泡了黃湯,我心有不甘,一肚子氣,跑去了總編室,將稿子抽出來,略作修改,直接傳真給了東州的報紙。
署名的時候,我斟酌了一下,編了一個筆名。
當時我這麽做的時候,並沒有考慮會有什麽別的後果。
尼瑪,本地的報紙你給我搞黃了,我發東州去,看你還有沒有這個能耐。
做完這些,我心裏稍微有些平氣了。
這時,白雲來了,一進門坐下就對我說:“老大,據我的情報,先進全部定下來了,你是全市的先進啊,祝賀你。”
“嗬嗬,其他是什麽情況?”我問白雲。
“記者部是本係統先進集體,我是本係統先進個人。”白雲說。
“吳非呢?”我說。
“本係統先進個人,沒有拚過你。”白雲笑嗬嗬地說,“哼,這小子腦汁絞盡了,還是失敗了,可悲啊可憐。”
我想了想,又問:“本係統高層的全市先進出來了嗎?”
我心裏一直惦記著藍月。
“出來了,咱們報社出了一個,聽說是胡靜,聽說還是選出來的,真出鬼了。”白雲說。
“啊。”我愣了。
本係統高層全市先進個人就一個名額,既然胡靜是,那藍月肯定就不是了。
這個丁浩然竟然還真的為了一個女人而不顧民意,不顧藍月辛辛苦苦的工作,不顧所謂的楚哥的同學麵子了!
胡靜的身體就這麽大的能量?
我心裏生起一股怒火,尼瑪,亂套了,藍月這樣的當不上先進,胡靜這樣的成了楷模,還有真事嗎?
要是這樣,我這個先進還有什麽意思,我和胡靜這樣的貨色成為一樣的了,我要和胡靜這樣的一起上台領獎,這是我的恥辱!
我沒有心思在辦公室上班了,急火火出了報社,去找藍月,我不知道藍月此刻是怎麽樣的心情。
我必須要馬上見到藍月。
很快我到了藍月辦公室,推開門,藍月正坐在辦公桌後看報紙,嘴裏正有滋有味地咂摸著那個紫色棒棒糖。
“咦,你來了。”藍月抬頭看見我笑起來,“哎呀,可惜了,俺這裏沒有棒棒糖了,唯一的一個正在俺嘴裏。”
我沒心思和藍月說笑,關好房門,一屁股坐下,看著藍月,呼哧呼哧喘粗氣。
“怎麽了?小夥子!跑步上樓的吧,看你累的,喝口水。”藍月說著站起來去給我倒水。
“不用,我不渴。”我看著藍月,“胡靜當上先進了,把你頂了,你知道不知道?”
“真的?”藍月站在那裏,正要倒水,聞聽吃驚地扭頭看著我,一手還拿著水杯。
“是啊,這麽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我心裏更吃驚,急火火的。
“你怎麽知道的啊?”藍月瞪眼看著我。
“白雲打探的內部消息啊。”我說。
“內部消息?”藍月看著我,“什麽內部消息啊?”
“胡靜是先進啊。”我說,“名額隻有一個,那豈不是把你頂了?”
我此時的神態既很氣憤又恨焦慮。
“噗嗤”藍月突然笑起來,倒上水,將水杯遞給我,捂嘴笑。
“你還笑?你就這麽開心?”我瞪著藍月。
“哈哈。”藍月坐回到座位,“好了,我不逗你了,胡靜當上先進的事我今天知道了。”
“那你……”
“不錯,胡靜是當上先進了。”藍月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