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別樣的深情

  “江老弟，你是怎麽知道我身份的呢？”藍誌遠好奇地看著我。


  “是啊，江楓，你怎麽知道陽陽的身份的呢？”藍月緊緊握著藍誌遠的手，看著我。


  我擦擦眼角的淚花，得意地笑了：“誌遠兄，我看了你的《平凡的世界》，我在你的平凡世界裏發現了這個！”


  說著，我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藍誌遠寫的那張紙。


  很久以來，我一直隨身帶著藍誌遠的這張紙，沒事就掏出來看，幾乎都能倒背如流了。


  藍誌遠接過那張紙一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我看看，我看看。”藍月忙接過去看，看完抬起頭，眼裏又是淚花遍布，“原來如此……”


  “你看，你們姐弟倆說話都一個樣，都是原來如此。”我笑著說。


  “嗬嗬……”藍月和藍誌遠對望了一眼，手拉手都笑起來，很開心，很欣慰，很滄桑。


  “江楓，謝謝你。”藍月看著我，重重地說出三個字。


  此時無須多言，從藍月看我的眼神裏，我讀懂了一切。


  “江老弟，謝謝你。”藍誌遠也真情實意地說。


  我開心地笑著：“哈哈，我的任務完成了，我的計劃完成了，我的目的達到了！”


  我心裏寬慰縱情地狂喜著，比我複職比我結婚還要高興。


  我終於親眼看到最親愛的人得到了快樂和開心，得到了親人的巨大慰藉。


  藍月能開心，就是我最大的開心。


  “這真的讓我感到不可思議而離奇，茫茫人海，我竟然能遇見我的陽陽……”藍月親昵地撫摸著藍誌遠的頭發，聲音裏充滿了感慨和喜悅，“陽陽，這世界太神奇了，你說是不是？”


  “嗬嗬……”藍誌遠開心地笑著，“姐，一切都是注定的緣分，我和江老弟有緣分，你也和江老弟有緣分，我們這一切都是緣分注定的，看似偶然，實則必然，命中注定我遇見江老弟，命中注定我能找到姐姐。”


  “嗬……”藍月笑著看我，“江老弟，這世間真的很多事都是必然的嗎？江老弟，你是我們姐弟倆的福星和恩人啊。”


  我聳聳肩膀：“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管是偶然還是必然，隻要實現了就好，重要的是目的，原因並不重要。”


  “嗯……”藍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很深邃。


  我突然感覺這目光好似許久沒有感覺到了，那目光裏充滿了一種別樣的深情，而那深情，2年多以前，我曾多次享有。


  雖然藍月看我的目光隻是一瞥，但我仍然捕捉住了。


  我的心猛烈震顫起來。


  藍月接著拉著藍誌遠站起來：“來，陽陽，跟姐站在這兒。”


  藍月拉著藍誌遠站在室內的空地上，麵南而站。


  “陽陽，跪下！”藍月說著，自己跪下了。


  藍誌遠跟著藍月跪下，姐弟倆並列跪在一起。


  我站在旁邊看著。


  藍月雙掌合十，輕聲說道：“爸爸，媽媽，我是月兒，告訴二老一個好消息，弟弟還活著，陽陽找到我了，我和陽陽團聚了……二老放心，我和弟弟會好好活著，好好地活下去，我會照顧好弟弟的，雖然弟弟現在是大男人了……”


  我心裏悲喜交加，聽著藍月的話。


  然後，藍誌遠也雙掌合十：“爸爸，媽媽，我是陽陽，我今年30歲了，找了24年，我終於找到姐了，終於見到月兒姐姐了，她很好，還是像以前那麽好看。姐姐和我在一起告慰二老在天之靈，你們放心，從今以後，我會和姐姐在一起，我是大男人了，我會好好保護姐姐的……”


  說完之後，藍月和藍誌遠恭恭敬敬地衝著南方磕頭。


  然後姐弟倆站起來，藍月雙手搭在藍誌遠的肩膀，目不轉睛地看著藍誌遠，淚裏帶著笑：“陽陽，24年了，讓姐姐好好看看。”


  藍誌遠嗬嗬地笑著：“姐，你還是那麽好看，和小時候一樣漂亮。”


  “嗬嗬……”藍月開心地笑起來：“陽陽，你卻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不像小時候那般頑皮了。”


  這時老五、英姐、萍兒、白雲和耿小麗忙完進來了。


  進來一看，大家都十分詫異。


  等弄明白了原委，大家都唏噓不已，為這一幕感到不可思議的同時又震撼不已，感動之至。


  萍兒和英姐、耿小麗、白雲當場就哭了，萍兒抱著我的胳膊，英姐和白雲、耿小麗抱著藍月，大家哭笑成一團。


  老五則緊緊擁抱著藍誌遠，使勁拍打他的後背：“誌遠大哥，祝賀你，祝福你，好人好命啊，好人好命……”


  我輕輕拍著萍兒的肩膀，看著這感人的人間悲喜一幕，心中感慨萬千。


  等大家回過神來，分別坐定，招待完客人了，我們都還沒吃飯呢。


  “來，我們大家再喝一杯！”我舉起酒杯，“為了人世間最真切最憾人的姐弟親情，為了誌遠大哥和藍主任重逢，幹杯！”


  “幹”大家舉杯痛飲。


  藍月坐在藍誌遠身邊，不時給藍誌遠夾菜。


  “姐，我自己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會吃菜的。”這麽多人在前，藍誌遠有些不好意思。


  “嘻嘻……姐喜歡給你夾菜呢。”藍月興奮地笑著，“在姐的眼裏啊，你還是24年前我的小弟弟，我最疼愛的小弟弟，那時我放了學出去玩，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跑呢。”


  大家都開心笑起來。


  “藍大哥，你和藍姐是怎麽樣聯係上的啊？”萍兒熱情地給藍誌遠倒水，邊問。


  “這就要虧了”藍誌遠看著我剛要繼續說，被藍月握住手一用力，停頓了一下。


  藍月隨即接過話：“嗬嗬，這就要虧了上天保佑，今天陽陽千裏奔襲來喝江楓和小麥的喜酒，我偶然發現了陽陽脖子下麵的一塊痣，疑心大起，一問他的身世，才知道……其實這應該是虧了你們倆結婚啊，不然我上哪裏見到陽陽呢，說來說去，還得感謝江楓和小麥。”


  藍月說地天衣無縫，很完美。


  我明白藍月的用意，藍月不想讓萍兒知道是我從中間出的力。


  我的想法亦然。


  藍誌遠看著藍月，眼裏露出一絲疑惑，不過也沒說什麽。


  大家頓時又唏噓不已，感慨人世間造化的偶然和神奇。


  老五看了看我，眼裏露出沉思的表情，但是什麽也沒說。


  萍兒高興地點頭：“藍姐，藍大哥，真好啊，你們竟然離散了這麽久，竟然又團聚了，我真的好感動好感動。”


  說著萍兒的眼淚又下來了。


  藍月被萍兒感動了：“小麥，謝謝你，你真好，來，我和弟弟給大家敬一杯酒，感謝大家對我們姐弟倆的友愛和親情，我先幹。”


  說著，藍月舉杯一飲而盡。


  然後大家帶著歡欣的淚花依次給藍月和藍誌遠敬酒，帶著濃濃的祝福。


  藍月今天喝地很多，很久沒見她這麽痛快地喝酒了，臉很紅，眼睛裏始終潮潮的。


  酒足飯飽之後，大家準備散席。


  藍月站起來，挽著藍誌遠的胳膊，身體一搖一晃：“陽陽……這次你來了……就不要走了，跟姐姐在一起……不要再走了。”


  “嗯，姐，不走，我不走，我戶口還沒遷呢，還在江城。”藍誌遠說。


  “好，那就好……走，先跟姐回家，回咱家……回家長談，談談這24年，再打算今後……”藍月淚眼朦朧地說，“還有，陽陽，咱回家看看外甥女，你親外甥女姍姍……她會叫你舅舅，叫你……舅舅，你……你是姍姍的親舅舅……親舅舅……”


  藍月醉了，說話有些語無倫次，卻飽含無比的悲喜。


  萍兒忍不住又哭了，靠著我的肩膀。


  英姐站在一邊不停抹眼淚，邊衝老五使了個眼色。


  老五忙過去：“藍姐，藍大哥，我送你們倆回家！”


  “好……謝謝老五兄弟……”藍月看了我們大家一眼，揮揮手，“我……我們先走了……各位再見……”


  藍月的眼神掃過大家，最後落在我身上，接著就轉過頭。


  藍月轉頭的瞬間，我看到了藍月眼裏的淚花飛了出來。


  我緊緊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失態。


  藍月為我找回了工作和尊嚴，我為藍月找到了弟弟和親情，我們倆都在不為對方所知的情況下完成了這一切。


  當我們終於得知彼此為對方所做的事情的時候，已經是終結。


  我知道這是怎樣的一種情感，怎樣的一種付出，怎樣的一種奉獻，怎樣的一種心與心的交換。


  我想藍月也一定知道，她會感知的。


  可這隻能局限於我們倆知道，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默默無聞為對方做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們之間這種默默的情懷。


  我今天的喜宴，可謂三喜臨門，喜事連連，悲喜交集，感人肺腑。


  這一生，我還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人間如此憾人如此悲情的心境，我的心我的靈魂仿佛經受了徹底的洗禮，升華到了浩渺的空間。


  不僅是我，萍兒今天也感觸頗深。


  下午，我們回到新房，我疲憊地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憩。


  萍兒不停歇，忙個不停，為我換衣服，換拖鞋，嘴裏喋喋不休：“哎，楓哥，今天太刺激了，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都是好事啊，你說，怎麽這麽巧啊，都趕到今天來了……”


  邊說萍兒邊扒下我的外衣，給我穿上睡衣：“你累了吧，休息一會。”


  房間裏暖氣很熱，我穿著睡衣仍感覺出汗。


  我閉著眼卻睡不著。


  我的腦子還在回放著今天的一幕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