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撼人的姐弟親情
藍誌遠又表現地很不好意思，我想他一定是很奇怪藍月怎麽會對他如此熱情。
而藍月表現出的那種親近感讓我也有些奇怪，難道血脈親情之間會有電波或者默契，讓藍月對藍誌遠有感應？
我看著藍誌遠在藍月身邊坐下，看著藍月為藍誌遠倒酒倒茶，親自端起水杯給藍誌遠：“誌遠，來，喝茶。”
藍誌遠忙接過水杯，有些受寵若驚：“謝謝，謝謝。”
然後藍誌遠喝茶，藍月扭頭看著藍誌遠，目不轉睛，眼神裏似有若隱若現的迷惘和愁思。
我心裏極度歡樂，強行壓住，咳嗽了一聲，看著藍月和藍誌遠：“好了，誌遠兄，你慢慢喝茶，我給藍主任繼續剛才的話題，談個事情。”
“好的，你們談，你們談。”藍誌遠說。
藍月看著我，眼裏重新又現出悲傷和焦慮：“你快接著剛才的話說，你要告訴我什麽事？”
我看著藍月：“我告訴你，你弟弟的墳是我鏟平的。”
“啊！什麽！”藍月目瞪口呆，眼裏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嘴唇哆嗦著，“為……為什麽？你……你……什麽時候幹的？”
藍誌遠也張開嘴巴看著我，露出驚愕的神情。
“我上次去南方旅行散心，順便經過你老家，順便幹的。”我微笑著，“至於我為什麽要鏟平你弟弟的墳，因為你弟弟就不該有墳，本來就不應該。”
“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藍月的眼神裏震驚而疑惑。
“因為”我咬咬嘴唇看著藍月，一字一頓地說，“因為你弟弟根本就沒死，他還活著，活在人世間！”
“啊！什麽！”藍月騰地站起來，直勾勾看著我，嘴巴微微張開，“江楓，你在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從藍誌遠的眼神裏，我知道藍誌遠此刻然不明白具體是怎麽回事，但從我和藍月的對話裏一定是覺得有些驚奇，還有些迷惑。
我狠狠咬著牙根，又說了一遍：“我告訴你，你弟弟，沒有死，他還活著！”
“啊！真的嗎？”藍月滿麵驚惶和茫然，緊緊盯住我：“你在胡說八道吧，你怎麽知道的，你說他還活著，那我弟弟他在哪兒？在哪兒呢？”
“我沒胡說八道，我是認真的，我是神算，我知道的！”我急促地說著，努力緩了口氣，繼續看著藍月，“藍月，我真真切切明明白白告訴你，你親愛的弟弟，他此時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什麽！”藍月的身體顫抖著，嘴唇哆嗦著，看看我，接著就死死盯住了藍誌遠。
然後我看著藍誌遠：“誌遠大哥，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老家是哪兒？我說的是你的出生地，你父母的老家。”
“溫城啊。”藍誌遠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惶惶，似乎預感到什麽，卻又不敢肯定。
“溫城哪裏？”我繼續問。
“倉南縣。”藍誌遠回答。
“倉南縣哪裏？”我問。
藍誌遠回答：“江月村！”
“啊！江月村！”藍月失聲而出，盯住藍誌遠，“你……你老家是江月村？”
“是的。”藍誌遠回答。
我衝藍月打個手勢：“別忙，等我問完。誌遠大哥，我繼續問你，你家裏幾口人？現今何在？你小名叫什麽？”
“我家裏4口人，爸爸媽媽姐姐和我，我6歲那年，一場台風引起的大海嘯席卷了我的家鄉，我爸爸媽媽和鄉親們被海嘯卷入大海，家裏隻剩下我和姐姐，我被媽媽用繩子緊緊捆在一塊門板上，在大海裏漂了好幾天。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被啞巴父親救了下來。我姐姐小名叫月兒，大名我不記得，我的小名叫陽陽……”
“啊”藍月驚呼一聲，臉色一下子慘白，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的驚懼，看著藍誌遠，手指劇烈哆嗦著，“你……你說的是真的？”
藍誌遠也站起來，看著藍月：“是真的，我說的當然是真的！我姐姐在鎮裏上學才幸免於難，後來被我叔叔接到了江城。我隨啞巴父親來江城，在江城這麽多年，就是為了尋找小月兒姐姐。”
“啊”藍月倒呼一口氣，眼睛睜得大大的，死死盯住藍誌遠，“你……你……”
藍月的身體劇烈顫抖著，臉上的肌肉不時抽搐著。
“我……我……”藍誌遠似乎也預感到什麽，臉上的表情也激動起來，直勾勾看著藍月。
我站在旁邊，心中充滿了無比的激動和悲喜，顫抖著對藍誌遠說：“藍誌遠，你好好看看她……她的小名叫月兒，她老家是溫城倉南江月村，她家裏有4口人，她父母死於海嘯，弟弟也失蹤了，她的弟弟叫陽陽，比她小3歲……現在，你知道她是誰了吧……她，藍月，就是你失散了24年的親姐姐，親姐姐啊……”
說著我的聲音極度哽咽起來，熱淚狂奔而出，說不下去了。
“啊”這會輪到藍誌遠極度震驚了，身體抖動著，看著藍月，“你……你……你是我的月兒姐姐……是你嗎？你是月兒姐姐嗎？”
藍月顯然還沒有從人世間的天地輪回和滄桑巨變中回過神來，怔怔看著藍誌遠，一時仿佛被驚厥了。
我緩過勁兒，搖晃著藍月的肩膀：“藍月，藍誌遠就是陽陽，他沒死，他就是你的親弟弟，親弟弟啊……”
藍月被我一晃，仿佛突然醒悟過來，突然靠近藍誌遠，身後就解藍誌遠上衣領口處的扣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藍誌遠也不知道藍月這麽幹是什麽意思，，沒有阻止藍月。
藍誌遠的衣領被解開，藍月用力往下一扯，在藍誌遠的頸部下麵，赫然一個紫紅色的兵乓球大小的胎記，呈現出澳洲地圖的模樣。
藍月的臉緩緩靠近那胎記，兩眼死死地看著，肩膀劇烈聳動著。
“哇”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藍月猛然撲到藍誌遠的身上，死死就抱住了藍誌遠。
“姐姐”與此同時，藍誌遠也伸出胳膊，緊緊抱住了藍月。
接著藍月和藍誌遠二人就站在那裏，猛烈地抱頭痛哭起來。
藍誌遠的哭聲很低沉，像是牛角發出的嗚咽。
藍月的哭聲則充滿了無比的悲傷和淋漓，似乎是壓抑在心中24年對親人的思念和親情，都要在這一刻噴湧而出。
藍月哭得我心裏刀割撕心裂肺，卻又很欣慰。
我站在一邊，看著這對生離死別24年的親姐弟，看著這一幕人間悲喜劇，聽著藍月和藍誌遠哭泣的聲音，想著藍月這許多年的人間疾苦，想著藍誌遠苦苦尋找親人的磨難，眼淚更加猛烈地奔湧而出，熱淚長流。
我突然就伸出臂膀，將藍月和藍誌遠緊緊摟住，和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
我歡欣的淚水伴隨著藍月和藍誌遠相逢的喜悅和悲情，我們三人淚水頓做傾盆雨。
我終於找到藍誌遠了，我終於為藍月找到親人了，我終於為藍月做了一件實實在在的事，讓藍月苦難的心靈得到安慰，我終於兌現了我在藍月父母墳前的諾言。
我的身心在巨大的歡樂和悲傷慰藉中淚雨紛飛。
許久我們分開，藍月依然拉著藍誌遠的手，眼睛哭腫了，紅紅地看著藍誌遠，伸手撫摸著藍誌遠的臉頰和頭發。
藍月和藍誌遠姐弟倆手拉手麵對麵坐著，哭了笑，笑了又哭。
“陽陽，陽陽……”藍月一遍遍叫著藍誌遠的小名，眼神時而歡喜，時而悵惘，時而驚訝，“姐姐真的見到你了嗎？你真的還在人世嗎？你真的真的還活著嗎？姐不是在做夢吧？”
說著藍月的眼淚又嘩嘩流出來。
“姐，你不是在做夢，我是陽陽，我是弟弟……”藍誌遠伸手擦拭藍月的眼睛，聲音裏充滿了狂喜和悲慟，“我真的沒死，我還活著，這24年，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啊，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說著，藍誌遠的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藍月又眼巴巴地看著我：“江楓，我是不是在做夢，是不是？快告訴我，是不是？”
我又哭了，眼淚再次不爭氣地流出來，哽咽著說：“藍月，這不是夢，這是真的，藍誌遠真的是你親弟弟，他還活著，他一直就活著！你老家的墳，就是我去鏟平的！”
“啊……”藍月仿佛大夢初醒，重重呼出一口氣，緊緊拉著藍誌遠的手，喜淚漣漣，“陽陽，你怎麽知道回來江城找姐姐的？”
“是江老弟在台城的大小報紙上登了尋人啟事，還有，我後來在大街小巷見到很多很多張貼的尋人啟事。我看到這些尋人啟事，以為江老弟有什麽重要的事，就趕緊來了，卻不知原來是這等大喜事！”
藍月看著我：“你……你去南方旅行是假，去台城找陽陽是真，是不是？是不是？”
我知道事情到了現在，已經無法隱瞞了，老老實實點頭：“是的。”
“你去南方那麽久，一直都在找陽陽，是不是？”藍月抿著嘴唇看著我。
“嗯。”我繼續點頭。
“你……你早就知道了陽陽的事，卻一直不告訴我，想找到陽陽再告訴我，想給我一個巨大驚喜，是不是？”藍月看著我，眼裏濕濕的，“你什麽時候知道陽陽的事的？”
我繼續點點頭：“在京城出差的時候，我知道了藍誌遠的身份，就是那晚，就是我狂奔出去迷路你半夜打車去接我的那晚。”
“啊……”藍月又長出了一口氣，看著我，“啊……原來是那晚，那麽早你就知道了，你真厲害，你竟然能瞞得住，你竟然能忍得住，你竟然能瞞住我這麽久！”
我臉上帶著淚花笑了：“藍月，你說我厲害不？”
“你”藍月不知道是氣還是喜，看著我，眼裏充滿了異樣的表情，“你……你好厲害……你……你是個大壞蛋！”
我分明感到，藍月的口氣和眼神裏裏充滿了感激、親密和說不清的濃鬱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