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給我來實的
我和藍月去附近吃了午飯，吃完飯就到了下午上班時間，我打車先送藍月回去，然後去了報社。
我沒回辦公室，拿著稿子直接去了馮世良辦公室。
推門進去，馮世良在，吳非也在。
馮世良正在和吳非說著什麽事，我一見忙往後退。
“江楓，進來吧。”馮世良看見我說。
“不好意思，打擾了。”我說。
吳非衝我笑笑。
“坐。”馮世良指指對過的椅子。
我坐下。
“馮總，你要的講話稿寫完了。”我拿出稿子遞給馮世良。
“哦，這麽快？”馮世良的口氣有些意外，又有些懷疑，看看我，接過稿子。
“怕耽誤你的事，盡量往前趕的。”我說。
“慢工出巧匠，我給你3天時間，就已經把回旋的餘地留出來了，沒想到你又給我多出1天回旋的時間來。”馮世良低頭邊看稿子邊說了句。
然後辦公室裏很靜，馮世良認真看稿子。
我和吳非坐在那裏不出聲。
大約20分鍾後，馮世良抬頭看著我，看了大約3秒鍾，突然重重出了一口氣：“行。”
我鬆了口氣，完成任務了。
然後馮世良朝吳非一瞪眼：“你過來。”
吳非忙站起來走過去。
馮世良把稿子遞給吳非：“你看看，你好好看看，看看你寫的發言稿，再看看江楓的，看看江楓是怎麽寫講話稿的！”
吳非臉紅了，忙接過講話稿：“是，馮總，我一定好好看，好好借鑒。”
“什麽借鑒？我看你要虛心好好學習。”馮世良口氣很重，“別看你參加工作比江楓早，別看你比江楓多吃了幾年幹飯，我看你的寫稿水平就是不如江楓，不僅是新聞稿，就是公文就是講話稿也不行！”
馮世良批評人向來毫不留情，不分輕重，別說吳非臉上難看死了，就是我這個被表揚者在旁邊都坐不住。
吳非臉紅紅的，繼續點頭稱是。
然後馮世良看著我，臉上的表情很莊重：“小江，你從哪裏搗鼓來這麽多東西，還有這些南方報社的先進思路，有些連我都沒想到過。”
“去南方采訪的時候，我抽空去了當地的報社，去學習取經了。”我說。
我沒有說藍月帶我去的，我可不想惹出事端。
馮世良點點頭，讚許地看了我一眼：“很好，不錯，有心人，是個有心人。”
“我的認識還很膚淺很幼稚，不對的地方馮總多扶正多批評。”我繼續說。
馮世良突然笑了：“小子，你給我玩洋的？在我麵前少裝蒜，告訴你，寫的很好，我很滿意，這麽多年，讓我最爽心悅目的講話稿，莫過於此篇。”
“馮總過獎了。”我嘴裏繼續謙虛著，心裏樂開了花，虧了藍月啊，這功勞都是藍月的。
最近我已經接二連三刺激吳非，今天又重重刺激了他一下。
不過我已經顧不得了，我有什麽辦法，總不能怕得罪他不幹工作吧？
去尼瑪的，老子不但要幹，而且要幹得最好，你自己無能怪不得我。我惡狠狠想著。
“這稿子你存到優盤裏，把優盤給吳非，開會的時候還要提交材料。”馮世良對我說完又看著吳非，“你跟我去中原開會，帶好優盤！”
“是”我和吳非齊聲答應。
我想好了，回辦公室找個空白的優盤把稿子複製上去，可不能把藍月的優盤給吳非，裏麵有藍月搜集的各種資料，不能被這家夥看出什麽。
吳非的鼻子嗅覺很靈敏，比狗鼻子還靈。
“我這就回辦公室複製到優盤上，這就給吳主任。”我說著站起來。
“別忙，還有個事。”馮世良衝我說，“昨天我參加了一個丁主任召集的會，丁主任在會上做出了進一步加強外宣工作的決定，這塊工作還是由藍主任分管。丁主任決定，今後的外宣工作，要在提高質量上下功夫，要主攻上麵重要媒體的重頭稿，主攻頭條，市裏3家新聞單位承擔主要任務，報紙這一塊就壓在我們單位，我們單位就壓在記者部……”
我坐直身子看著馮世良，認真聽著，不住點頭。
“關於外宣工作的具體安排和考核標準，藍主任到時會出台具體的措施，到時候藍主任可以不通過單位直接調度3家新聞單位的采訪資源，這是丁主任今天授予藍主任的特權。今天我先提前給你打個招呼，此事你要引起高度重視，記者部要一手抓內宣，一手抓外宣，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外宣工作報紙是重頭，其次是電視廣播，平麵媒體這一塊，全壓在記者部頭上，也就是壓在你江楓頭上了，這項工作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上次丁主任上任後的第一把火，不管是什麽原因，你成了典型，反麵典型。這次我希望你給我好好爭口氣，在全係統打個漂亮翻身仗，給你爭光，給我爭光，給報社爭光，也給丁主任爭光，我不希望你再成為反麵典型，要你成為先進典型，成為全市乃至全省的外宣排頭兵。”
馮世良的話鏗鏘有力，我聽得熱血沸騰：“馮總，這次我一定給你爭光，給丁主任爭光，一定先進典型。”
馮世良笑了下，又板起臉：“我不要你給我下口頭保證，不要光聽你說，要你來實的，真抓實幹給我出實績。”
我趕緊又答應著。
馮世良又看著吳非：“你那邊要給記者部搞好服務，配合好記者部的工作。”
“馮總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好江主任的工作！”吳非說。
馮世良點點頭，又看著我：“國慶節前丁主任要帶隊到京城，除了去送一篇稿子，重點是去拜訪京城新聞單位主管發稿的老總和部室主任，去加深感情，丁主任帶隊，藍主任陪同，除了其他相關人員，還有3家新聞單位的記者部主任，我們報社你去，我已經把名單報上去了。”
我點點頭。
“本來我想陪丁主任去的，因為要去參加這個經濟論壇，不能去了。”馮世良又說，“和京城大報的發稿分管人搞好關係非常重要，重頭稿沒關係基本出不來，這一塊你要多向藍主任請教，她在東州期間，認識了不少京城大報的老總和發稿部室主任，這是一筆寶貴的資源，到時候你多跟她跑跑，在大報的同行麵前，要謙虛，就是見了剛畢業進去大學生也得叫老師。”
我點點頭：“好，我明白！”
“好了，你去吧，這幾天提前安排好部室工作，現在好了，有白雲在，你們可以輪換出去。”馮世良說。
我起身出了馮世良辦公室，吳非則留下繼續呆在那裏。
我知道，不論馮世良怎麽批評吳非，他對吳非仍然是信任和器重的，他批評吳非的隻是寫稿一個方麵，其他方麵仍然是看重吳非的。
作為社辦主任，弄稿子才占到多大的比例？
而我在馮世良眼裏，似乎更像一個禦用文人，馮世良似乎覺得我最大的價值就是可以出好稿子。
起碼目前是這樣。
這樣想來，我和吳非在馮世良的眼裏，份量顯然是不同的。
回到辦公室，白雲正在忙乎著看稿子，我找出一個新優盤，先把藍月優盤的內容複製到電腦上，然後把稿子複製到新優盤上。
剛複製完，吳非敲門進來了，笑嗬嗬地說：“二位主任好。”
白雲一抬頭：“喲，吳主任，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稀客稀客，舊地重遊還是視察？”
“既不是舊地重遊，更不是視察，我哪兒敢啊，”吳非嗬嗬笑著，“我找江主任拿馮總講話稿的。”
“咦，怎麽找江主任拿講話稿啊，給老板弄講話稿不是你們社辦的活嗎？怎麽我們記者部還要承擔秘書的活呢？”白雲斜眼看了下吳非，“吳大主任是大筆杆子，社辦又那麽多蝦兵蟹將，不會是弄不出馮總滿意的講話稿，才勞累江主任的吧？”
“白主任，你胡說什麽？”我邊給吳非讓座邊瞪了一眼白雲。
吳非顯然尷尬，難堪地笑笑：“不坐了，我拿了就走，馮總正要出去。”
我把優盤遞給吳非：“就在這裏，裏麵隻有這一個文件。”
“好的。”吳非接過優盤，衝我和白雲笑笑出去了。
吳非一出去，我就衝白雲開火了：“白雲，你怎麽這麽和吳主任說話，太傷人了，你這不是誠心惹他嗎？”
白雲嘿嘿笑：“是滴，我就是故意滴。”
“我以前告誡你的都忘了？”我瞪著白雲。
“沒忘啊。”白雲伸出食指點點腦門說，“在這裏記得牢牢的。”
“那你還要說這些。”我問白雲。
“不是告訴你了，我故意的嘛。”白雲不耐煩看了我一眼，“我就是想捉弄捉弄吳非，我就是看不慣他，哼，看你這樣子，前怕狼後怕虎的，空長一副大男人軀殼。”
我苦笑：“好好，我是膽小鬼，行了吧？”
白雲衝我做個鬼臉。
馮世良交代的任務圓滿完成，我心裏很輕鬆。
第二天，我一早就起床，去古城南門外等候藍誌遠，我得弄清藍誌遠到底怎麽了，給藍月一個交代。
去了那裏，依然沒見藍誌遠，他仍然沒有來。
“藍師傅3天沒來了。”昨天那小夥說，“不過他的車還在，就停在河邊那個空院子裏，我們有些家裏沒院子無法放車的，就都放在那。”
小夥的話提醒了我，是的，藍誌遠的車子晚上都是放在這裏，河邊一個住著孤老頭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