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大魚會是誰

  我裝作沒聽懂吳非的話：“吳主任也出去？”


  “是啊，我去人力資源委沙主任那裏，馮總安排我去辦點事！”吳非笑嗬嗬說。


  “喲，那不是去拜見未來的嶽父嗎？”我打趣道。


  “嗬嗬，還沒定親，還不能這麽說。”吳非的神色很淡定。


  我心裏一怔，難道吳非和沙家千金又好上了，難道沙主任看中吳非了？


  “走，坐辦公室的車，送你過去。”吳非又說。


  我推辭，吳非堅持，於是我就上了車。


  “先送江主任去衛委。”上車後吳非對司機說。


  車子很快到了衛委辦公樓前，我下車和吳非謝別。


  剛下車，車後又來了一輛車，車上下來了方明哲，衝我就喊：“江老弟來了。”


  我一看是方明哲，也回答：“是啊，方主任，我來了。”


  吳非看到方明哲，打開車門下車：“方主任好。”


  “喲，吳主任來了。”方明哲略微一怔，接著就恢複了熱情的神態，主動伸手和吳非握手，“吳主任，上去坐坐！”


  “不了方主任，我是順便送江主任來的。”吳非笑著推辭，“回頭歡迎您到報社作客！”


  方明哲也不勉強，揮手送吳非離去。


  看著吳非的車駛出衛委院子，方明哲自言自語說了句：“這個小吳非，不是個簡單人物，城府不淺。”


  “你和他很熟？”我問方明哲。


  “嗯，很悉。”方明哲脫口而出，接著又搖搖頭，“也不是很熟，認識而已，認識而已。”


  我想起藍月和方明哲沒離婚之前，吳非那時正跟著藍月做記者，那吳非是一定和方明哲認識的。


  “你和吳非關係怎麽樣？”方明哲問我。


  “還不錯，挺好，吳非是我老上司，我是他老部下，他對我挺關照。”我說。


  “哦，好，那就好。”方明哲點點頭，“老弟，上樓，去我辦公室。”


  我和方明哲一起上樓，到了方明哲辦公室。


  方明哲關好辦公室門。


  我迫不及待問方明哲：“方主任，雷院長是不是完蛋了？”


  “不知道啊。”方明哲若無其事地說。


  我一聽愣了：“咦，你昨天不是說成了，還說昨天知道的消息……”


  “嗬嗬，是成了，我是說耿小麗你表妹的工作的事成了，過些日子我通知你，然後你通知她去上班就可以了。”方明哲笑著坐下，“昨天上午第一醫院一位副院長給我打電話，說耿小麗的事研究通過了，現在還保密，暫不對外公開啊。”


  “敢情你昨晚說的是耿小麗工作的事啊。”我聽了有點意外，卻又很高興，“謝謝你啊方主任，太好了。”


  “咱們之間不要客氣，這點事要是給你辦不成，我這個主任也不用當了，丟人丟到家了。”方明哲說。


  “可是，那雷院長……他不是不同意嗎？”我又提出疑問。


  “哦，你說雷院長啊，他在3天前被監督部門叫去了，現在正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交代問題呢。”方明哲平靜地說。


  我恍然大悟：“這家夥被搞進去了啊，是不是你通過那個優盤……”


  “什麽啊？這事和我有關嗎？什麽優盤，我不知道啊？”方明哲一攤手，一副毫不相幹的樣子，“他是被監督部門叫去的，至於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我是主任都不知道，那麽你就更不知道了，對不對啊老弟？”


  說完方明哲嘻嘻笑。


  我一下明白過來，忙跟著點頭：“哦，對，是的，和我們是沒關係的，我們什麽也不知道咯”


  我的樣子一定很滑稽可笑，一定很傻逼，因為我說完之後，方明哲哈哈大笑起來：“老弟，你這樣子很可愛，真逗。”


  “那第一醫院現在是誰在主持工作呢？”我問。


  “原來的一個副院長暫時主持。”方明哲說，“我正準備給上麵打報告，從委裏派一個合適的副主任去擔任院長。”


  此刻，方明哲一副運籌帷幄躊躇滿誌的樣子。


  “對了，老弟，回頭你問下表妹，她想到第一醫院哪個崗位去幹，不管是管理還是後勤，還是業務，隻要是她想去的崗位，統統沒問題。”方明哲大手一揮。


  “好啊，謝謝方大哥！”我高興極了，終於可以在耿老師他們麵前大大出一把風頭了。


  “對了，昨晚我去上課，看到藍月又來了，她真是來幫忙的？”方明哲問我。


  “是的。”我回答，突然想起昨晚在電影院門口看見楚哥和朱莉的事，就對方明哲說：“對了，昨晚我在百達電影院門口遇見楚主任和朱護士長了，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的！”


  方明哲的眼神一亮：“真的？”


  “是的！”我點點頭。


  “你和他們打招呼沒？”方明哲又問。


  “沒，他們沒看見我，我是經過那裏順便看到的。”我說。


  “好，很好，真不錯！”方明哲站起來，在屋裏來回踱步，臉上喜形於色。


  我看著方明哲心裏琢磨，這家夥是不是知道了楚哥和藍月的事？他給楚哥做媒，真正用意不在於巴結楚哥，而在於拆散楚哥和藍月呢？

  但我不是方明哲肚裏的蛔蟲，無法知道他的確切想法，隻能猜測而已。


  看著眼前這個藍月曾經的男人，想起我昨夜和藍月纏綿的夢境，我心裏莫名妒忌起來。


  一周後，傳來雷院長被移交相關司法部門的消息，同時又傳來中醫醫院、腫瘤醫院、婦女兒童醫院的院長進去的消息，同時進去的還有第一醫院和這幾家醫院的個別副院長、財務部門、院辦和藥劑部門負責人。


  這下不僅僅在衛生係統放了超級炸彈，就是在江城也引起了重大轟動，成為大家上班時談論的主要話題。


  我知道，這枚重磅炸彈的導火索是我造的，而點燃者是方明哲。


  此時各種的小道和非小道消息滿天飛，綜合起來大概是：雷院長被監督部門叫去談話，辦案人員不說是什麽事由，隻是讓他交代問題，結果雷院長以為是生活作風問題，那些睡過的女人把他告了，一口氣交待出62個女人，從下屬的家屬到醫院女職工，從藥代表到交不起錢看病的有姿色的病人家屬，從實習學生到實習學生的母親，從夜總會小姐到在校大學生，從酒店女服務員到出租車女司機，無所不有，五花八門，讓人人眼花繚亂。


  結果辦案人員統統不認可，繼續追問，這老家夥又犯暈，又開始交代建大樓吃回扣的事，交代進藥拿回扣的事，忽悠了一大圈交代到點子上，交待拿了學生家長20萬元進人的事。這下事大了，監督部門抓了條大魚，老家夥交待出的涉案金額5000多萬！


  在小小的江城來說，這是個驚天大案，雷院長立刻就被移交了司法部門。雷院長自知罪孽深重，但還是想保命立功贖罪，一下子又揭發了其他幾個醫院的院長還有自己的業務副院長，在一起大規模采購中共同收錢的事，直接將那幾位也弄了進去。


  那幾位驚弓之鳥進來後，也和雷院長一樣，不知道因為啥事進來的，一氣胡亂交代，又是女人，又是賭博，又是收錢……最後越交代越多，直接呼啦啦牽近去一大串，都去司法部門作客了。


  在辦公室，白雲津津樂道和我談這個事：“據內部消息，雷院長的落馬是因為一個神秘的優盤。然後雷院長為了保命，交待出了一大串人，但據我聽說，即使是這樣，雷院長的老命可能還是保不住，他家已經被抄了，從他家裏翻出很多茅台酒中華煙，還有金磚金條金項鏈金戒指，在沙發夾層、天花板裏，地板下的空心裏，翻出很多鈔票，除了老人頭，還有大量美金歐元……”


  “你的內部消息真多，這麽詳細，從哪知道的？”我問白雲。


  “我一個表姐是司法部門的。”白雲得意地笑。


  “近水樓台啊。”我點點頭，“你表姐這可是違反辦案規定的。”


  “切，這年頭，不違反規定循規蹈矩的有幾個？你少來。這是我表姐偷偷告訴我的，保密，不許對外說。”白雲說。


  “當然，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說的！”我說。


  “還有，不僅如此，這案子越辦越大了，據說很可能後麵還有更大的魚。”白雲壓低嗓門，湊近我低聲說。


  “什麽？還有更大的魚？”我吃了一驚，瞪著白雲，“什麽大魚？”


  “噓，你小聲點！”白雲嗓門更低了，神秘地說：“至於是什麽大魚，我也不知，表姐不告訴我，說再說就是真正的泄密了。”


  “院長再往上就是……老天，不會是衛委主任吧？”我看著白雲。


  “誰知道啊。”白雲小心地說，“這事可不能亂說，說出去是要負責的，這主任可是藍姐的前夫呢。”


  我斷定這大魚絕對不是方明哲，這把火是方明哲親自燒起來的，他不會引火燒身的。


  不是方明哲，那這大魚會是誰呢？

  我正琢磨著，吳非來電話，說馮總讓我去一趟。


  我忙去了馮世良辦公室。


  吳非也在。


  馮世良見了我開門見山：“小江，我要去中原市開一個華中報業發展經驗交流研討會，在會上要做典型發言，你給我整一個15分鍾的發言稿，這是會議通知，發言稿的要求都在上麵，3天之內給我初稿！”


  說著馮世良遞給我一個文件。


  我接過來，看看站在旁邊的吳非，突然覺得不大合適，給老板弄發言稿一向是社辦的事，我插手不是越俎代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