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鴛夢重溫
回到宿舍，萍兒將藍月送的鮮花放進花瓶裏，加了些水，自言自語說：“多好的鮮花啊，真希望它能永遠這麽盛開。”
我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
我和萍兒洗漱休息，我關了燈，閉眼在黑暗中想著心事。
我感覺到身旁的萍兒躁動不安地輾轉反側，呼吸明顯不均勻。
我知道萍兒有心事。
萍兒以前有心事，總是藏不住迫不及待告訴我，讓我和她一起分享，可現在萍兒卻不說，自兒藏在心裏了。
可萍兒卻又不會藏，藏不住，翻來覆去睡不著。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過程，這就是成熟的過度期。
我假裝沒覺察，假裝睡著了，努力讓自己的呼吸均勻起來。
過了很久，萍兒像隻小貓依然在折騰。
我暗暗發笑，努力壓製住不讓自己笑出來。
可我終究沒有控製住，我憋住不出聲，身體卻不停抖動。
身體一抖，萍兒立馬感覺到了，一摸我：“楓哥，你抖什麽？”
說著萍兒伸手摸到床頭燈開關，打開燈。
打開燈，就露餡了，萍兒看見我在笑。
“哈哈。”我終於忍不住笑起來。
“你笑啥啊？”萍兒放心了，趴在我身上，將下巴頂在我的胸口看著我，擰我耳朵。
“深更半夜不好好睡覺，你折騰啥？”我笑著將萍兒的身體托起，“別用你胸脯擠壓我啊，小心我受不了折騰你。”
萍兒抿嘴笑了，從我身上下來，卻仍拉著我的手：“你怎麽知道我沒睡著呢？你也沒睡著？”
“你折騰個不停，我怎麽能睡得著？”我看著萍兒，“這麽晚了還不困，想啥呢？”
“沒想啥，就是不困！”萍兒嘴巴撅了下。
“失眠了？”
“嗯。”萍兒說。
“那可不好，明天還要上班，失眠會影響工作滴。”我拍拍萍兒肩膀，“乖，睡覺，晚安，好夢。”
“可人家睡不著呢！”萍兒苦惱的聲音。
“沒想啥為啥會睡不著？唉，別想多了，那短信……”
“哼。”萍兒一下子起來，又爬到我身上，“你說，那短信咋回事？什麽親姐姐幹姐姐的？”
“我就知道你是尋思這個才睡不著的。”我捏捏萍兒的鼻子，“手機丟了，藍月知道後給我手機發了個短信，說這手機是她一個兄弟的，請撿到的幫忙歸還，藍師傅誤解了，就這麽簡單，你又胡思亂想什麽？”
“真的？”
“真的。”
“那我看看短信行不？”萍兒以前從不看我手機，她倒是蠻尊重我的隱私。
“沒了，刪除了。”
萍兒呼出一口氣，抱著我的胳膊：“壞哥哥，你怎麽不早說呢，哎呀，困死了，我睡了……”
說完不到1分鍾，萍兒呼呼睡著了。
我看著睡夢中萍兒嬌美的麵容，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關燈睡去。
迷迷糊糊間，我和藍月又來到了那晚月夜下的山林，那晚她向我傾訴自己苦難身世的山坡林地。
就是在這裏，我初次聽到了藍月的苦難身世，知道了藍月原來不是北方人，是南方人，知道了藍月的父母和未成年的弟弟在台風裏被卷入大海，從此成為孤兒。
記得藍月告訴我，家裏遭難那一年，她9歲，而她的弟弟才6歲，自此姐弟倆陰陽相隔，生死兩茫茫。
到現在算起來已經24年了，弟弟如果活著，現在應該30歲了。
也是在這裏，我知道了藍月成長的苦難過程，知道了她的淒慘生活史。
此刻，我和藍月又坐在了那塊山坡樹林邊的岩石上，仰望璀璨星空，還有天空中的一輪皎月。
藍月拉住我的手，和我坐在一起，身體感染著我的熱情和衝動。
藍月溫情脈脈地看著我，嘴角帶著俏皮的笑。
“阿楓，今晚的月亮美不美？”藍月輕輕問我。
“好美，可惜是彎月，要是圓月就好了。”
“世界上沒有無缺的美，缺憾美才是最讓人心動最讓人懷念的美。”藍月輕輕地笑著，“小傻瓜，不要期望十分的完美。”
“不對，姐，這世上有十分的完美！”
“是嗎？你的十分完美在哪裏？”藍月看著我，月色下白皙的麵孔分外動人。
“在這裏，就是你。”我伸手攬過藍月的肩膀，輕輕撫摸著藍月的臉頰：“姐，你就是我心裏最完美，在我心裏，在我眼裏，你是完美無暇的女人。”
“小壞蛋，嘴巴好甜。”藍月笑著親了我一口，“親親阿楓，姐在你心裏真的那麽完美嗎？”
“是的。”我點點頭，指著天上的月亮，“即使它再圓，也沒有我的月姐圓，也美不過我的月姐！”
藍月溫情地笑了：“阿楓，有你這句話，藍月這輩子值了，這輩子我不會再看上別的男人的，我心裏隻有你這個小男人。追我的男人排成隊，可我的眼裏隻有你，因為在我的眼裏心裏，你同樣如此完美，即使你的缺點，在我眼裏也是那麽可愛。”
我心裏蕩漾著激情，將藍月抱起放在我腿上，摟緊藍月的身體，同樣脈脈含情地看著藍月。
藍月摟緊我的脖子，輕輕伸出手，撫摸著我的臉龐，她的手指那樣細嫩柔滑，像是母親溫柔的撫摸，讓我的心顫栗。
藍月輕輕用她那柔軟嫩滑的唇吻著我的額頭，我的臉頰，我的耳朵，我的脖子……
因為我們貼得太緊，我的鼻腔被堵，喘不過氣，用力呼吸，驀地醒了。
借著窗外的月光，我看見自己正伏在萍兒胸前。
萍兒仍舊睡得很香，一隻手自然抱著我的腦袋，我一動，她的手就反射般輕輕拍拍我。
剛才原來是夢，我在夢裏和藍月鴛夢重溫了，那場景和過程正是我們那次在月夜下山林裏的完整複製。
我抱著萍兒的身體，卻夢見和藍月親熱。
看著萍兒熟睡和純真的臉，我心裏湧起強烈的內疚和不安，覺得自己在背叛萍兒，我已經背叛過萍兒，不能再傷害她了。
我滿懷歉疚輕輕吻吻萍兒的唇。
看著現實，想著夢境，我的心變得孤獨。
我錯過你，你走你的路，沒結果也是一種結果，錯過的結果。
我寂寞地想。
寂寞，是心口的朱砂痣，是秋天的眼淚，是一個人數著秒針度過每一天，是天使送給沒有愛的人的禮物。
我覺得下麵濕乎乎粘糊糊的，悄悄爬起將內褲脫下，用衛生紙擦幹淨下身，換上幹淨內褲。
換下來的內褲被我隨手扔到了洗衣盆裏。
然後我悄悄上床，滿懷羞愧和抱歉之情，將萍兒摟到懷裏，輕輕拍拍萍兒的肩膀。
萍兒對這一切渾然不知，香甜地囈語一聲，抱住我，將腦袋枕到我的胳膊上，繼續沉睡。
我沉默地看著月光下萍兒甜甜的睡姿，憐惜和疼愛的感覺湧上心頭，帶著負罪感，親親萍兒額頭，悶頭睡去。
第二天，我快7點多才醒，萍兒已經起床做好了早飯，正在門口打掃衛生。
我從床上坐起來，一眼就看到洗衣盆裏我換下的內褲不見了，正掛在門後的鐵絲上，洗幹淨了。
我有些羞愧，忙起床。
萍兒進來，見我起床，說：“楓哥，我正要叫你呢。來，洗漱，準備吃飯飯。”
我起來，萍兒已經把洗臉水弄好了，拿著毛巾站在我旁邊，等我洗完臉，把毛巾遞給我。
我擦完臉，萍兒把牙刷上擠好了牙膏，端著水杯遞給我：“去刷牙。”
刷完牙，萍兒給我盛好了早飯，坐在小桌前敲著飯碗喊我：“楓哥，來嘍，吃飯飯。”
我和萍兒一起吃過早飯，萍兒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
走之前，萍兒把藍月送的鮮花拔出來，拿在手裏。
我一怔：“幹嘛？”
“不幹嗎，帶到我那裏去，放在我宿舍裏！”萍兒說。
“為什麽？”我呆呆看著萍兒，“放我這裏不是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這是送我的花，屬於我支配，我想帶走就帶走。”萍兒歪著腦袋看著我，“怎麽？你想留著它，趁我不在的時候，可以經常帶著幻想吻這鮮花，是不是？”
說完萍兒扭頭看看門後掛在鐵絲上的濕內褲。
我眼光也不由跟過去，心裏覺得很不自在。
萍兒又看著我，嘴唇緊緊咬著，好像是在思索什麽，一會重重出了口氣：“楓哥，我走了。”
說著萍兒閉上眼。
我將萍兒擁過來，摟緊萍兒的身體，在萍兒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萍兒睜開眼睛，笑了下：“楓哥，我愛你！”
“我愛你，萍兒。”我說著拍拍萍兒的臉蛋，笑了笑。
萍兒又扭頭看了下門後的內褲，臉上閃過一絲內疚的神色，又輕輕搖搖頭，然後對我笑了下：“親愛的，我走了，下周見。”
“再見親愛的。”我回應到。
然後萍兒就開門走了，柔美的身影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裏，充滿了青春的活力和朝氣。
看著萍兒遠去的背影，我心裏一如往常地湧出一股酸楚。
每次看到萍兒離去，我都會有這種感覺。
同時我還感到寂寞和惆悵。
然後我去辦公室。
周一開例會，我主持。
先聽大家上周工作總結和本周個人打算，然後安排本周的工作，落實到人，然後就各自散去忙乎。
我沒在辦公室多呆，直接下樓，準備去方明哲那裏。
下樓的時候遇見了吳非，吳非的神色很好，見了我笑嗬嗬的。
“去哪啊江主任。”吳非問我。
“我去衛委拿個材料。”
“哦……方明哲主任那裏。”吳非點點頭，“方主任可是和我們藍主任很有淵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