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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藍月叫我去她房間

  “老弟,可別說什麽指示,我可是把你當兄弟當救命恩人看的。”方明哲笑著遞給我一個材料,“這是我剛才匯報的內容,你看看有沒有什麽用?”


  我明白方明哲的意思,接過來裝進包裏:“行,方主任,回頭我看看,整一個調查與思考,不過光有材料還不夠,我還需要實地去看現場。”


  “行,到時候你需要到哪裏看,我安排車安排人專門陪你。”方明哲說。


  “方主任不必這麽客氣,這明天後天咱們不就是在看現場嗎,正好省事了。”


  “對,你可真會抓時機,一舉兩得。”方明哲點頭笑了,“回頭你還需要什麽相關材料盡管和我說,我馬上安排。”


  我點點頭。


  “還有,江主任。”方明哲湊近我,親密地摟住我的肩膀,“以後你要是有什麽私事,需要我的盡管說,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辦!”


  “方主任,這話我可記住了,說不定以後真的有事找哦。”我半真半假地說。


  “沒問題,這話是我說的,你記住嘍。”方明哲樂嗬嗬地說,“這衛生體統現在是你老哥我說了算,咱們自己的事當然要優先辦。”


  做記者就是有這麽個好處,可以結識一些單位的老大,這些老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得上。這些人雖然不會出大力給你辦大事,但一些小小不然順水人情的事還是能辦的。


  而方明哲,我認為他不僅能給我辦順水人情的事,就是大一些的事他也會給我辦,原因不言自明。


  吃晚飯的時候,我們市裏的記者和東州來的記者在一桌,藍月主陪。


  東州來的是省報和省電視台的兩名記者,年齡不大,但是比我大。


  這二位上麵來的比較傲氣,對我和市電視台的記者,包括秦少光,都不屑一顧,但對藍月卻畢恭畢敬,一口一個藍主任叫著。


  言談間才知道這二位和藍月很熟悉,以前經常打交道,他們對藍月的能力和業務水平推崇有加。


  藍月在喝酒時,有意無意地提起了我在省報頭條發表的那篇《大山深處的堅守》,那篇石棚村鄉村老師的故事,立刻引起了省報記者的反應,對我的態度立刻轉變了,主動向我敬酒。


  我再次感覺到尊重來自於實力。


  吃過晚飯,我在賓館院子裏散步,看到藍月帶車出去了。


  散步結束的時候,正好看見藍月回來,提著一個袋子回了房間。


  我也回了房間,無聊地半躺在床上看電視。


  我心裏一直琢磨著藍月什麽時候和我談南下采訪的稿子,我相信藍月一定已經看完了。


  一會房間的電話響了,我忙接聽:“你好,哪位?”


  是藍月的聲音:“你過來下。”


  當初我第一次跟隨藍月來興南采訪,晚飯後回到房間,藍月給我打電話,也是這麽說的。


  我忙起來,帶著複雜的心情去了藍月房間。


  藍月正坐在房間的單人沙發上,一如那次那樣坐著,臉色紅撲撲的,微笑看著我。


  我又坐在了那此我坐過的那張沙發上,隻是心情和那此不一樣。


  藍月給我倒了一杯茶,放在我麵前,看著我:“還記得這裏嗎?”


  我點點頭,一下子想起來那次的情景。


  “故地重遊啊,真巧,一切都是那麽巧,仿佛是專門安排的。”藍月說。


  “是啊。”我笑了下,想起我在這裏第一次叫她月姐的情景,想起我衝動地握住藍月的手情景,心裏一陣發酸。


  “咱們來談談你的稿子。”藍月拿出我的優盤放在手裏看了看,停留了一下,好像有些舍不得,然後遞給我,“稿子我看完了,很好,符合這次采訪的主題,達到了要求,你這次的構思比剛開始的時候變化很大,雖然稿子不長,但是主題深刻,反應的問題很實用,很有借鑒和啟發性。內參也很好,我估計這內參會是一枚重磅炸彈。”


  我把優盤收起來看著藍月:“你沒給我改改?”


  “骨頭沒改,加了點血肉。”藍月看著我,“雖然新聞的要求是簡練敘述事實,但還是要有骨頭有肉的,畫龍點睛式的血肉,能讓文更具風采更有說服力。”


  我點點頭。


  “稿子回去你就可以交了,直接發就行。”藍月輕鬆地說,“辛辛苦苦半個月的功夫沒白費,這稿子我複製了一份在我的電腦,準備給電視台和電台各一份,讓電視台做參考,電台直接播就行,他們寫的稿子我看了,都抓不住主題,很浮躁。”


  我點點頭認真聽著。


  “一次重大采訪就是一次鍛煉和學習,就是一次經曆,經曆多了,閱曆就豐富了,思想就深刻了。”藍月看著我,“還有我們去考察的幾家報社,我回頭也要好好思考下,從他們的發展中,我們是否也能得到什麽啟示,得到一些教益,當然這些不用對外說,放在自己腦子裏就行,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用得著。”


  藍月此次帶我去南方的幾家報社,讓我真正開闊了眼界,知道了外麵的世界是多麽廣闊,知道了報業經濟發展的前景,對我內心的震撼和影響,持續了很久,對我以後的發展起到了啟蒙和開發的重要作用。


  談完工作,藍月暫時沉默了。


  我也沉默。


  房間裏隻有電視的聲音。


  一會藍月又說話了,聲音很輕,又很低沉。


  “對不起,我除了看了你的稿子,還看了你的其他文件。”


  我身體一震,看著藍月,知道藍月這話的意思。


  “我……我不是有意要窺探你的隱私,我……我看完稿子後,看到還有很多文件,就隨意想看下你的其他稿子,我以為都是業務方麵的,沒想到,我無意中看到了你的……”藍月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的心顫抖著,看著藍月聲音有些嘶啞:“那是我自己寫給自己看的,不是故意要讓你看見,我隻是想讓自己有個傾吐的地方,有個說話的地方。”


  “我明白,我知道的。”藍月的聲音有些急促,接著又緩慢下來,“我明白你是想讓自己的思維有一個獨立地空間,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對不起,我偷窺了你的內心。”


  我心裏一陣絞痛:“不要這麽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想說,我不是有意要讓你知道我的內心。”


  藍月輕聲歎息了一下,接著又沉默了。


  我也沉默。


  “寫得真好。”藍月一會說。


  “我沒啥文采。”


  “不是說你的文采,雖然你的文采也不錯。”藍月又低聲說,“我幾乎能一字不漏背下來,我看了很多遍。”


  我低頭不語,心在流血。


  “我那台電腦怎麽去了你房間?”藍月問我。


  “電腦出了點毛病,進了倉庫,我去買回來放在房間裏自己用。”


  “那紙飛機是咋回事?你不是說飛走了嗎?讓你重蹈覆轍是什麽意思?”藍月看著我。


  “沒咋回事,確實是飛出去了!”


  藍月看我不願意讀說,也就不再追問,一會又說:“我知道那匿名信是胡靜弄的,原來是因為日記,這個我沒想到。”


  我懊悔地低著頭:“我不該記日記,我典型的犯賤。”


  “這不能怪你。”藍月歎了口氣,“你何罪之有?是我自己作的孽!”


  “你……我……”我抬頭看著藍月,看到了藍月霧蒙蒙的眼神。


  “以後我還是叫你江楓吧,我們之間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叫職務很別扭,畢竟我們有過那樣的曾經。但也總是需要個稱呼的,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稱呼你,不要問我為什麽,你明白,不要逼我。我不想叫你江主任……”藍月的聲音很艱難,“既然你不願叫我藍姐,那就叫我藍月吧,我們二人的時候,你就這麽叫我吧。平時除了叫我小藍、藍主任的,就是叫我藍姐的,叫我藍月的幾乎沒有,還是你來叫。”


  我怔怔看著藍月。


  “江楓,叫我一聲!”藍月看著我。


  “藍……藍月。”我叫了一聲。


  “嗯,這樣好,”藍月微笑了下,“這樣就顯出我們不是一般的同事關係,顯得是好朋友,是不是?”


  我無語,又點點頭。


  “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有屬於他的一件事去做,那一直割舍不下的情,終會影響一生。”藍月喃喃重複著我電腦獨白裏的話,“你這句話說地真好,真好……正如你所說,我希望自己是一粒種子,將內心深處對人的敬重和愛散播在來時的路上,隻是不僅僅溫暖你的萍兒,而是希望能溫暖你和你的萍兒。”


  我內心翻騰著不息的波濤,傻傻看著藍月那俊美而憂鬱的眼神。


  “江楓,我們以後要做好朋友,做真正的好朋友,我帶你去我家鄉,去看我的鄉親和父母弟弟,了卻了我一直以來的心願,心願了了,我的心更加寧靜了。我對你好,會一直對你好,把你當成我弟弟,雖然你比我弟弟還要小,可在我的心裏,一直有這麽一個情結,經常覺得在你身上有我弟弟的影子,雖然弟弟留給我的隻是童年的印痕。”藍月輕聲說著,“可能,我是想在你身上彌補對弟弟的缺憾,找尋心靈和親情的安慰。”


  “藍月,我從心裏是一直把你當姐姐的。”我說,“我是獨子,家裏沒有姐姐,我沒有享受過姐姐的疼愛。”


  藍月輕聲笑起來:“你是大男人了,男子漢呢,你其實不需要姐姐疼愛的,你終究有一天會屹立起。”


  我心裏有些傷感,不由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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