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藍月送我紙飛機
此時藍月在幹嗎呢?
或許藍月已經來到江城,正在醫院看望受了驚嚇的姍姍;或許她正在楚哥家裏,享受著楚哥的溫存和嗬護;也或許她根本就沒有能回來,正在東州默默地度過難捱的每一天。
我心裏突然泛起苦澀的漣漪,眼神有些發怔,直到萍兒叫我給大家敬酒。
我和萍兒先敬媒人耿老師,接著敬雙方家長,然後萍兒又端起酒杯看著我:“寶寶哥,我來敬你一杯酒,妹妹敬哥哥。”
看著萍兒純淨的目光,我趕緊收回心猿意馬和萍兒碰杯:“萍兒,我們互敬。”
然後我們幹杯。
看著我們互相敬酒,大家都帶著欣慰的笑。
“按照咱們當地的風俗,江楓今年要給嶽父嶽母家送禮,萍兒要到婆婆家過年了,嗬嗬……”耿老師幾杯酒下肚,話多起來,“江楓和萍兒當時在我班裏,都是班幹部,兩人在班級管理上搭檔很和諧,學習上也互相幫助,至於在感情上,他們啥時走到一起的,我當時還真沒注意,直到他們大一寒假到我家拜年,我才知道……哈哈,好啊,你們是天生一對,在江城都有不錯的工作,不容易啊,要格外珍惜,老師以後有時間進城,專門去看你們。”
我和萍兒一起笑著點頭。
“耿老師,這倆孩子讓你費心了,以後孩子結婚,你這媒人是必須要出麵婚禮的。”萍兒媽媽說。
“這個義不容辭,理所當然,當仁不讓。”耿老師笑著,看著雙方父母家長,“你們打算讓孩子們啥時結婚呢?”
“這事得男方做主,我們聽親家的。”萍兒媽媽說。
“結婚的事,我們也拿不好具體時間,反正是越早越好,隻是不知道寶寶和萍兒是怎麽打算的,他們在城裏上班,還得顧及他們的工作,我看還是聽聽他們自己的想法。”我媽說。
“我看可以,反正已經定親了,結婚的事還是孩子們自己拿主意吧,城裏不比咱鄉下,框框架架多,孩子已經大了,我們也不要約束太多。”耿老師說。
我和萍兒對望了一眼,萍兒說:“我和寶寶哥商議了,這事不急,我們想先打基礎,做點事情再結婚。”
我點頭表示認可。
大家聽了也讚同。
就這樣,我和萍兒的親事定了。
就這樣,萍兒成為大家一致認可的我的媳婦,老江家的兒媳婦。
定親結束後,我和萍兒沒在家住,直接回了江城,臨近春節,單位裏的事多。
本來我打算萍兒留在家裏,不用跟我回江城的,因為她已經放寒假了,可萍兒不依,非要跟我回江城,說自己在家悶得慌。
“反正萍兒在家裏也沒什麽事,她想跟你去就去吧!”萍兒媽媽說。
我沒有理由推托,就答應了。
於是,我和萍兒一同回到江城,回到我宿舍。
到宿舍的時候,天色已晚。
“楓哥,我們在一起,你忙你的,我在宿舍給你收拾房子,做飯、洗衣服,多好吖,等於你找了個不花錢的保姆。”萍兒邊在宿舍忙乎邊說。
我對萍兒說:“你先忙,我要去辦公室一下,看看有沒有事!”
“去吧,記得回來吃晚飯。”
我去了記者部大辦公室,隻有白雲在忙,其他人下班了。
白雲抬頭看看我,不冷不熱地說:“江大主任,周末來巡視了。”
我知道白雲還在吃萍兒的醋,對我有情緒。
我笑笑:“白雲,今天有沒有什麽事?”
“有。”白雲遞過來幾個條子,“老總簽過來的幾個通知,明天的采訪活動。”
然後白雲又繼續忙自己的事。
我接過來看了看:“謝謝!”
我剛要轉身去回辦公室,白雲突然又說:“藍主任來過了。”
“你說什麽!”我倏地呆住,渾身猛地一顫,大腦轟地一聲,走近白雲,睜大眼睛看著她,“白雲,你……你再說一遍,誰……誰來過了?”
“藍主任,藍月姐!”白雲抬起頭看著我,“怎麽回事,你聾了,我說話你聽不到?”
“啊!這……這是真的嗎?真的是……是她來過了?”我心跳劇烈,渾身不由發顫,大腦陣陣抽搐,耳邊陣陣轟鳴。
“廢話,當然是是真的。”白雲有些不耐煩,“藍姐又不是外人,又不是外星來客,你這麽狂躁激動幹嘛?你這人煩不煩,老問!”
“她……她來這裏幹嘛?”我又問白雲,“她……她啥時來的?”
“中午來的,來幹嘛?當然是來看老部下了。怎麽,不能看?神經你!”白雲瞪了我一眼,拉開抽屜,摸出一個小紙盒遞給我,“呶,這是藍姐給你的,不知是什麽小禮物,藍姐也給我送了一個禮品盒,裏麵是好漂亮的一個頭花。”
我木然接過,不知裏麵是什麽東西,還是怔怔站在那裏。
藍月終於來了,她是在我定親的時候來的,是我在家裏定親想起她的時候來的!
我心裏掀起了驚濤巨瀾,1年多的離別,正巧就在今天中午錯過,這難道是命運的安排?
想到沒見到藍月,我心裏矛盾糾結萬分,既盼望見到她,又害怕見到她,盼望是因為思念,害怕是因為罪孽。
“嘻嘻,真好,我中午加班,正愁一個人吃飯寂寞,藍姐正巧就來了,我們一起出去搓了一頓呢,我請藍姐吃的炸鮮奶,味道真好,和藍姐一起吃飯,感覺真好啊。”白雲自顧自說著,“咱老百姓今兒真高興,真也麽真高興,可惜江大主任你沒這福氣,沒見到藍姐。”
“藍主任,她……她還好嗎?”我怯怯地問白雲。
“當然好,怎麽會不好?好得很,越發漂亮越發年輕了,隻不過看起來稍微有點病態美。這次藍主任是回來看姍姍的,姍姍受了驚嚇,在兒童醫院住著,藍主任來了好幾天了,說明天就要回東州。對了,藍主任還專門提到你,說很感謝你救了姍姍……”白雲說起來就滔滔不絕。
我沒再說話,也沒再聽白雲的滔滔不絕,捧著白雲給我的紙盒回到辦公室,隨手將門反鎖。
紙盒掂起來很輕,不知裏麵何物?
我把紙盒端端正正放在辦公桌上,直起身子坐好,緊盯著這普普通通的紙盒,裏麵會是什麽東東呢?
我摸摸腦袋,這裏麵肯定不是頭花。
那究竟是什麽呢?
我用顫抖的雙手慢慢打開紙盒
紙飛機,一個手疊的紙飛機。
紙盒裏隻有一個小小的紙飛機。
藍月送我的禮物竟然是個紙飛機!
我拿著紙飛機看來看去,心裏茫然而又困頓,藍月送我這個幹嗎?難道想讓我上天?
突然發現紙飛機下方內側有幾行字,忙小心翼翼展開,看到了藍月熟悉的字體。
我心跳加速,這是多麽熟悉而又陌生的字體。
我擦擦眼睛,看藍月寫了什麽。
“小江,謝謝你給了姍姍第二次生命,萬分感謝。藍月”
內容很簡單,就這麽一句話。
我反複咀嚼著藍月的話,心裏湧起一股澀澀的酸楚。
小江,多麽熟悉而又陌生的稱呼,這一聲小江,將我和藍月的距離拉到了萬裏之外,將我迷魂的大腦一下敲醒。
給了姍姍第二次生命,是的,藍月說的沒錯,我是給了姍姍第二次生命,所以她感激我,可我卻毀滅了藍月被漁民大哥從同一條江裏救上來的第二次生命,那靈魂深處的生命,但她卻沒有恨我。
我默默出了一口氣,突然想,藍月之所以把要給我的內容放在禮盒裏,寫在紙飛機上,而不是用信封裝著,顯然是不想讓白雲知道她給我寫信了。作為曾經的上司,單獨給過去的下屬寫信,顯然會讓白雲多想,而在給白雲一個禮盒的同時也送我一個,顯得很順理成章。
藍月感謝我救了姍姍,不打電話發手機短信,卻通過紙飛機來表達,顯然覺得這種方式最妥當,既能表達自己的謝意,又不驚擾到萍兒。
藍月想得很細致周到,當然,這個紙飛機也可以理解為是送我的一個禮物,看似一文不值,但卻又無比珍貴,意愚讓我展翅高飛,鵬程萬裏。
還有比這更好的祝福嗎?
不知藍月是不是這意思,反正我此時是這麽理解的。
我發現自己又自作多情了。
看著紙飛機上熟悉的字,我想起和藍月的往昔,想起我們書信來往的那些時光。
那往昔的時光是多麽熟悉而又陌生,多麽甜蜜而又痛苦,多麽切膚而又刻骨。
那些往事,仿佛就在迷茫的眼前,就在揪心的昨天。
我慢慢將紙飛機疊好,心裏一陣抽搐,湧出刀割一般的痛。
我把紙飛機放回禮盒,放進抽屜裏鎖好,讓紙飛機成為我心中永久的珍藏。
我在辦公室怔怔坐了許久,直到夜幕完全降臨,想起萍兒在宿舍一定已經等急了,才步履蹣跚回到宿舍。
萍兒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坐在門口眼巴巴地等我。
看到燈光下萍兒嬌柔的身軀,我心裏一熱,忙招呼萍兒吃飯。
“楓哥,你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萍兒看著我問,“身體哪兒不舒服?”
“沒有,沒事的。”
“那應該是累的,今天折騰了一個當天來回,身體一定很疲倦,今晚早休息。”萍兒心疼地看著我。
我覺得心裏很堵,吃過飯對萍兒說:“出去走走,我不累!”
“行,等我幾分鍾!”萍兒忙收拾碗筷打掃衛生,我要幫忙,萍兒不讓。
收拾完,萍兒和我到江邊散步,到了我救姍姍的江邊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