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綠綠的原野沒有盡頭
還好藍月就隻是看了片刻,接著就和我碰杯。
“阿楓,當我們作為同事和同行的時候,我就很看重你,你非常聰明、敏銳、機靈,接受新事物快,有做記者的天賦。隻要你勤奮努力,一定會很快走在同齡人的前麵,一定會出類拔萃。”藍月拿起酒瓶邊給我倒酒邊說,“現在你是我的男人,我會對你更加寄予厚望。男人不能一味沉湎兒女私情,一定要有事業,好男誌在四方,大丈夫橫行天下。在你奮鬥的過程中,我一直會是你的堅強後盾,最堅定的支持者。”
這是天下所有男人的理想,同樣也是我心中最大的願望,藍月的話讓我很受鼓舞:“我記住了!”
“在你所處的圈子裏,不要和同齡人去比較,而要拿自己和最優秀的人衡量,不管他比你大多少歲,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們能擁有能做到的,隻要你努力勤奮,也一樣能擁有能做到。我堅信一點,阿楓是一個最優秀最成功的男人。”
沒有什麽話比這更讓人受激勵,我握緊拳頭:“姐,我會努力好好做事,會不斷提高自己的能力,會證明我的能力,會實現我的理想和人生價值,絕不辜負你的期望。”
這一刻,我豪情滿懷,壯誌在胸。
藍月用信任的目光看著我:“我向來很相信自己的眼光,自己是不會看錯的。阿楓,永遠記住,任何時候,即使不是為了我,也一樣要有理想有作為。當然,你為了我,我更加高興。社會和現實很複雜很殘酷,有些時候,隻有能力還不夠的,還要有足夠的外力。”
我看著藍月眨眨眼:“姐,你是說外力?”
“是的。”藍月輕輕地笑起來:“小傻瓜,通俗地說,一個人要想成功,第一,你自己要行;第二,有人說你行;第三,說你行的人要行。”
我覺得藍姐這話很精辟,又有些似懂非懂。
喝完第二瓶紅酒,藍月的臉更紅了,目光妖嬈地看著我:“阿楓,我們跳舞吧。”
我點點頭。
像第一次那樣,我和藍月來到客廳,藍月打開音響,又是熟悉的《那年那月那人》,藍月好像特喜歡這支曲子。
當溫婉舒緩的音樂灑滿客廳,在迷蒙的燈光下,我和藍月抱在一起,在客廳裏緩緩移動著腳步。
跳著,藍月慢慢牽著我靠近了沙發,主動倒在了沙發上……
那一夜,注定是難忘而熱烈。
第二天一早,我上了返回江城的大巴,藍月送我到車站,又給我買了一堆路上吃的東西。
“阿楓,回去好好做事,記得常給我來信。”藍月站在車窗下,仰臉看著我,眼睛濕濕的。
我看著藍月點頭,努力一笑。
大巴車開動了,我依依不舍地和藍月揮手告別,大巴走了很遠,我回過頭,藍月還站在那裏,身影顯得孤獨而寂寥。
相逢總是那麽讓人期待和歡欣,離別總是那麽讓人傷感和惆悵。我失神地看著窗外沒有盡頭的綠綠的原野,下一次什麽時候可以再見到藍月呢?
此次見麵,藍月仍然沒有和我談起她的過去。
藍月不說我不問,我相信到了該說的時候,藍月會告訴我的。
別離藍月回到江城,我將麵對萍兒,麵對和萍兒的訣別!
一想到這事,我不由就茫然失措,不知道該如何向萍兒說,心裏很躊躇糾結。
回到江城後,我沒有想出該如何對萍兒說出分手的話,我缺乏足夠的勇氣,萍兒對我無可挑剔,我實在找不出理由;我不敢麵對萍兒一顆善良的心,不敢麵對萍兒被傷害的眼神。
我知道自己是混蛋,施為人所不齒的混蛋。但我仿佛被某種力量所牽引,在一條單行道上不能自拔地走下去,無法回頭。
雖然我沒有對萍兒說分手,但是我的心裏已經沒有了萍兒,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疏遠萍兒。每日除了工作之外的時間,我的心裏都被藍月所充斥,我的腦海裏隻有藍月,萍兒已經完全沒有了位置。
回顧自己的情感變化曆程,我感覺很可怕很無恥,感覺褻瀆了萍兒對我的愛,不配接受萍兒的愛,同時我又感到,原來我和萍兒的愛情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在藍月麵前,我對愛情的所謂堅信和執著,瞬間就化為齏粉。
時間在悄悄流逝,轉眼1個月過去,夏天的炎熱已經消退,秋的涼爽無聲浸潤到每個人的身體。
在這期間,我和藍月除了短信聯係之外,更多的是通過寫信交流,保持著每周一封信的頻率。
我給藍月寫信,除了傾訴思念之情,就是報告最近的工作情況,藍月給我回信,則更多的是談我的工作,幫我分析問題和解決辦法,鼓勵我努力工作,偶爾她也會談起自己的工作。
我牢牢記住藍月的話:男人一定要做事業。
我把除了想念藍月之外的更多時間投入到工作中去,周末從不休息,即使吳非不給我安排采訪任務,我也會自己主動找項目下去采訪。
我這樣做,除了工作上的原因,更多的是不想創造和萍兒在一起的機會,萍兒每次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總是在忙。萍兒幾次到我宿舍來看我,都吃了閉門羹,我在外地采訪。
從萍兒給我打電話的語氣裏,我感覺到萍兒一方麵想我,另一方麵又心疼我,囑咐我要多注意自己身體。
我感覺自己和萍兒現在的話越來越少,老感覺沒什麽可說的,萍兒曾經的綿綿細語是我以前最喜歡的調料,可現在在我眼中充滿了無聊,成了喋喋不休的枯燥絮語,膚淺而又稚嫩。而和藍月聊天,則是那麽值得品味,那麽成熟和深沉。
我知道自己正在變,從意識到靈魂,但我無法阻止無法遏製自己,我在情和欲的泥潭裏越滑越深。
我近乎瘋狂的工作博得了吳非的讚賞和誇獎,同時我的名字在報紙上出現的次數也越拉越多,最多的時候,當天報紙的4個版,除了末版是廣告,其他3個都有我的重頭稿件。記者部的同事們也都對我刮目相看,看我的眼光充滿了越來越多的敬佩和尊重。特別是白雲,每天都在報紙上看我的稿子,然後在辦公室公開讚揚一番,毫不避諱用熱烈的目光看著我。
我清楚,尊重源自於實力,特別在報社這樣的單位,筆杆子裏麵出威信,不會寫稿在記者部就無法立足,也沒有人會真正把你放在眼裏。
我用自己的能力和實力得到了他們的尊重。
我不和白雲交流那種熱烈眼神,也不對白雲抱有任何別的想法,因為我心裏有藍月,我的月姐。
我最近發覺,離過一次婚的吳非對白雲原來有那麽一層意思,那是我偶然在下班後回辦公室的時候遇到的,那時吳非正在向白雲表白,而我站在門口聽見了關鍵的幾句。我立刻想到,白雲在用那種眼神看我的時候,吳非的眼裏充滿了嫉妒和不快,即使是瞬間消失,但逃不過我敏銳的眼睛。
我不想得罪吳非,因為他是我的上司。藍月和我說過:對上司要尊重尊敬,不要和上司對抗,得罪了上司,沒有任何好處。
於是,我總是用純同事的那種眼光和笑容客氣地與白雲交流,雖然她看著我的時候依然很曖昧。
就是有件事讓我不大開心,藍月寄給我的這幾次信,都是吳非從收發室給我帶上來的。雖然藍月用的是普通的信封,信封上沒有寫地址姓名,但我總感覺吳非每次遞信給我的時候,眼神總是帶著一種別樣的意味。什麽意味說不出,就是感覺別扭。
我有時候感覺,吳非那眼鏡片後麵的小眼睛充滿了智慧和機敏,或者說是狡猾和靈動。
這段時間,我每天經過藍月緊閉著門的辦公室的時候,心裏總有一種莫名的期待和守望,我想這辦公室的門哪一天或許會突然打開,裏麵坐著我的藍主任。但我又害怕這門打開後,原來藍月的位置坐的不是她,而是吳非,那就意味著藍月的調動手續辦完了,她徹底離開了。
我懷著複雜的心情從藍月的辦公室門口經過,每天如此。
這天上午,我從外麵采訪回到報社,正好遇到送信的人剛走。我開心地直奔收發室,滿懷期待去看看有沒有藍月的來信,按照我和藍月寫信的周期推算,應該差不多了。
每次都是如此,收到這一次來信,接著回信,然後又陷入等待下一封回信的期待中,這種期待充滿了甜蜜的煎熬,幸福的憧憬,還有痛苦的享受。
藍月給我的回信中,很少談到我們的未來,更別提憧憬和幻想,這讓我心裏不甘,每次收到她的信,我都想或許這次藍月會談及我們的將來。
我那時是那麽喜歡幻想。
到了收發室門口,正好遇見胡靜正站在裏麵。
看到我,胡靜那雙勾魂眼充滿了挑逗:“江楓,有你一封信。”
胡靜揚了揚手裏的白色信封。
尼瑪,胡靜每次見到我都是這副風騷的眼神,我那時不明白,後來經曆的風月場多了,才知道胡靜這叫做桃花眼,專門勾引男人的。
我接過胡靜手裏的信:“謝謝胡主任。”
我一看信封上娟秀的字體就知道是藍月的,心裏大喜,眼睛裏都是笑。
胡靜看著我,又看看我手裏的信:“你女朋友來的信?看你這麽神采飛揚的。”
看到胡靜專注而疑問的眼神,我心裏猛地一跳,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轉身上樓。
走在樓梯上,我回頭看了下,胡靜還站在那裏看著我,帶著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心跳地更厲害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回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