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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研辦公室新人3

  “我給利奧發錢,發得還不少,他能對我有什麽意見?”安霓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翻著作業,坐在桌子前咬著羽毛筆,聽顧枕叨叨這一天的工作感悟和梁國人不負責任的猜測,遞給他一盤草莓以示安慰:“你吃這個,可甜了。”


  書桌邊隻有一張椅子,顧枕起先站在那兒,為了不遮住安霓的光坐到了一個軟墊子上,那又是個百貨公司賣了一季便下架的新產品,叫什麽“懶人沙發”,因為軟得難以成形,顧枕便盤腿坐在上麵,此時還要舉起手才能接過小果盤:“那他是對費利佩夫人有意見嗎?”


  “費利佩夫人的耳朵基本上就是個擺設,她想聽見的時候才聽得見,其他時候都聽不見,哪管別人有什麽意見。”安霓見他坐在那裏低眉順眼地吃草莓,不禁伸手揉了揉他頭頂心的頭發。


  顧枕偏過頭避開:“不要揉我的頭發。”


  安霓伸長了胳膊去夠:“好玩嘛。”


  顧枕搖了搖腦袋:“好玩你去揉你自己的。”


  如果安霓喊著“偏要”跟他使性子,他大概也能放下草莓,很有骨氣地站起來走掉,然而安霓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的發質跟你不一樣,你這種細細軟軟的頭發手感特別好,而且短,不會打結”,他便隻能一邊尋找理據反駁,一邊繼續躲開,直到她的椅子隻剩一條腿支撐在地麵上,顧枕還沒來得及提醒,安霓就悶哼一聲,連人帶椅子摔在地毯上。


  “摔著頭了嗎?會不會骨折啊?你怎麽樣?能起來嗎?”顧枕很有些內疚地去扶她,眼光掃到她的嘴角不禁叫道:“哎呀你吐血了!怎麽會摔成內傷呢?”


  安霓翻身坐起來,“呸呸呸”地吐出咬壞了的羽毛筆:“這是墨水!劃重點的紅墨水!”


  顧枕也為自己的一驚一乍感到不好意思,小聲道:“對不起。”


  安霓抿著唇,很嚴肅地說:“道歉要有誠意才行。”


  顧枕看著她瞪大了棕色的圓眼睛,玫瑰花一樣的臉頰氣鼓鼓的,輕輕歎了口氣,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頭上:“這樣可以了吧。”


  安霓跟擼大型犬一樣心滿意足地揉了揉他的腦袋,哈哈笑道:“其實你沒做錯什麽呀,幹嘛跟我道歉?唔,你們梁國人的脾氣確實溫和一些。”


  “也沒有,十二郎的脾氣很惡劣的。”顧枕嘟囔道:“他說利奧是個攪風攪雨的小人,應該好好修理一番。”


  “是嗎?”安霓一下來了精神,收起了自己興風作浪的爪子,“他要怎麽修理利奧?”


  顧枕讀聖賢書長大,隻覺得難以啟齒,聲音越來越小:“十二郎說,我們人在異鄉,不好大動幹戈,上策是玩陰的……我跟你告狀……這叫借刀殺人。”


  “告黑狀才叫玩陰的,你這樣老老實實地都交代了,好意思叫借刀殺人?再說了,我可修理不了利奧,學校的教工有規章製度,隻要他沒違規,我就不能扣他的錢,也不能讓他走人。”安霓隻覺好笑,對李映的才能也產生了懷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手段呢,梁國的禁衛不過如此。”


  顧枕倒是沒想過真的讓安霓修理利奧,聞言鬆了一口氣,不過為了捍衛李映的形象,還是認真反駁她:“十二郎脾氣很壞的,原來在太學的時候,人人都知道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有人偷了十二郎的策論,搶先抄錄好呈給夫子,那文章白天裝裱好署上名掛了出來,十二郎夜裏就打斷了那個人的腿。”


  “這麽粗暴啊!”安霓唯恐天下不亂:“那個人就乖乖吃了啞巴虧?”


  “那個人才不甘心呢,他跑到夫子那裏去告狀,可是十二郎既然有本事潛進他屋裏打他,也有本事把策論的原稿找出來,夫子主持他們當堂對質,十二郎不但能複述出文章的思路,還能說出幾處典故的用意,對方卻什麽說不出。”回想起那場論辯,顧枕猶有餘味:“這下真相大白了,太學開除了那個人,畢竟為學為文,最忌諱的就是不講誠信。不過夫子也批評十二郎處事太狠絕,後來十二郎就去了都虞侯那裏。”


  “嘖嘖嘖,李映想要打斷利奧的腿,就是利奧答應,伊賓裏的治安法也不答應。”安霓對論辯沒什麽興趣,這件舊事倒是刷新了她對李映的認識。


  “你們伊賓裏有治安法?”顧枕表示懷疑:“那你還花錢找人打李察呢?”


  “那是醉酒之人鬥毆,我看對方可憐,幫忙給了點醫藥費。”安霓趕緊轉移話題:“小關呢?小關看起來一團和氣的,想法也這麽凶殘嗎?”


  顧枕立刻便帶偏了:“沒有,六表哥說當務之急不在於報複利奧,我成了小透明主要怪我自己不主動……他說我應該帶點茶葉果子什麽的請前輩們嚐嚐,再做個自我介紹,請人家多多指教……其實我來之前,德妃娘娘也教育過我,要同你們伊賓裏人處好關係,才能活得長久……”


  “哪有那麽嚇人?”安霓哈哈笑起來:“私學的教授都有獨立的辦公室,既然都坐在一間大屋子裏,就都跟你一樣是助教,除了上課到班,就是改作業出試卷,了不起就開個教研會,沒什麽了不起的,你願意跟他們說話就說話,不願意搭理就別搭理。”


  “其實我一個人幹活兒還挺好的。”顧枕呆了呆:“可是……這樣不會顯得我不合群嗎?”


  安霓露出兩個酒窩來:“你是我的駙馬,跟我合得來就行,管他們做什麽?”


  “我在梁國……就是性情孤僻沒什麽朋友……”


  “知心朋友,有兩三個就夠了,至於酒肉朋友,一撒錢一大把,算不得什麽。講練習題這種事情也是一樣,你樂意幹就幹,不樂意幹就拒絕費利佩夫人。”看著安霓明明不太在乎這種事,卻一本正經地勸慰他,顧枕隻覺得心裏暖洋洋的,不過她接下來的話讓他立刻板起臉來:


  “你要是幫她出卷子,會告訴我考什麽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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