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苦酒與籌謀3
她顫抖著手,小心翼翼而又十分堅定地解開了李察製服的紐扣,喃喃道:“李察你看,伊麗莎白·德嘉,確實是一個仗勢欺人的強盜、見不得光的竊賊,手段下作的小人。”
此時醉得不省人事的李察已被她剝去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胸膛,腰帶也鬆開了,整齊的腹肌也是一副坦然接受檢閱的樣子。
白思咬著唇,手指在虛空中輕輕畫了畫輪廓,反手將自己連衣裙背後的拉鏈拉開,低語道:“你會討厭我吧?會鄙夷我吧?會用最冷酷的語氣、最尖刻的話來嘲諷我吧?嗬,比起嫁給別的男人、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些都沒有關係。”
“這世上有很多人,動用了所有的心機、卻依然求而不得。”她的聲音越發低啞了,伸手拆散了頭發,俯身輕輕擁住了李察,頭抵在他的胸前,小聲說:“如果今晚得逞了,我大概再也得不到你了。可是我願意。”
白思仰起臉吻住他,然而這一次那杯濃酒給了她回應,溫柔、熱烈,仿佛一洗那經年的苦澀,她閉上眼,隻覺頭腦有些昏沉,好像一團漿糊,心情又有些歡愉,仿佛流連於夢中。夢中有交錯的藤蔓,纏繞著奪取她的呼吸,還有甜美多汁的葡萄,吞沒了她原本低落的情緒。
是甜的吧?有一隻手摟在她的腰上,瞬間過電一般,連皮膚都有些戰栗,另一隻手與她十指相握,緊緊地扣住關節,白金色和金色的發絲交纏在一起,金燦燦、亮閃閃的,宛若陽光一寸一寸照進黑暗。
“黑暗算什麽,有我你就不必害怕——喔喔——”
歌王爭霸賽上,安霓一邊掏著耳朵,一邊給哈裏森喝倒彩。然而她的努力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哈裏森台風瀟灑,又選的是最流行的口水歌,很容易便得到了壓倒性的票數優勢。眼見哈裏森的風頭如此盛大,她很是後悔為什麽要從露台燒烤那兒離開,坐在這裏受這個刺激。
顧枕聽得一臉困惑,實在不太明白歌詞究竟是個什麽邏輯,卻還得給什麽都聽不懂,卻能問出一連串問題的關寧涼進行解說,李映在旁邊抱著雙臂,涼涼地道:“這麽感興趣,可以自己上去啊。”
關寧涼還沒說什麽,安霓卻來了精神,立刻開始慫恿:“小關你上去!來一首梁國情歌一鳴驚人!”
關寧涼卻有些難堪地露了怯:“我五音不全。”
安霓還硬著頭皮給他打氣:“沒有關係,哈裏森也沒多好。”
“不是啊,他真的唱得很好。”關寧涼中肯地表示:“雖然我聽不懂歌詞,但是看他那幅眉頭深鎖,又是捶胸口又是甩頭的樣子,也知道這是一首愛而不得的悲慘情歌。”
安霓無奈地歎了口氣,肩膀卻被人拍了拍,她回頭一看,卻是素菲板著小臉站在她後麵。
“喲?你要上去挑戰哈裏森嗎?”安霓愉快地提供建議:“啊啊,你可以去唱個《拔劍之歌》,或者《海邊的小號手》,《我的燈塔》之類的,然後動員整個衛隊跟你一起大合唱,保準從氣勢上獲得勝利!”
素菲鄙視地瞥了她一眼,低聲道:“家庭會議,爸爸媽媽很生氣,叫我帶你過去見他們。”
“我又做錯什麽了?”安霓有些無奈地撓撓頭,“陛下也就算了,親王殿下為什麽生氣?今天不是露晞的好日子嗎,大家都很開心啊。”
素菲見她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隻得簡單解釋道:“因為白思。”
安霓眨了眨眼睛,湊近了問道:“看來白思是闖大禍了?她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情啦?誒,露晞在哪兒呢?她聽了肯定特別高興!”
素菲麵無表情地說:“事情就是露晞鬧大的。”
“她們不是都很識大體的嗎,居然能有今天?哈哈哈,果然是白思,不搶露晞的風頭誓不罷休。”安霓的眼睛瞬間亮了,急急忙忙地丟下一句“待會兒咱們回露台繼續燒烤”,便甩著一頭的小辮子跑了:“快走快走,奉陛下的旨意看熱鬧去。”
李映和顧枕麵麵相覷,關寧涼第二次因為聽不懂伊賓裏話急得不行,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把學語言的事情提上日程,聽李映簡單解釋之後,立刻表示:“我們得跟去聽聽。”
顧枕很是遲疑:“不好吧,這是她們的家事啊,白思闖禍什麽的,聽起來很隱私,又跟我們沒什麽關係……”
關寧涼揮舞著雙手地打斷他:“小八,誰說這跟你沒有關係,適婚少女的隱私就那麽幾件事,伊賓裏女王的四個公主,一個結了婚,一個剛剛回來,一個又闖了禍,還有一個跟你求親好幾次了,如此著急的家庭會議,說不定會決定你跟誰和親呢?”
顧枕“啊”了一聲,有些茫然地道:“可是……不是說會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嗎?”
這次李映卻沒有打擊關寧涼,思索了片刻便推著顧枕的輪椅,招呼關寧涼道:“你想得不錯,她們是往中庭那邊去了吧?看看那兒有沒有人攔著……”
安霓和素菲穿過熙熙攘攘的中庭,過了走廊,便是專供婚禮來賓暫時休息的客房,不時有喝得紅光滿麵的衛隊成員跟素菲打招呼,丹尼和柯林以及他的明什克同學聚在一起,正在聚精會神地研究一把明什克軍刀,阿瑟卻和埃裏克站在一間客房門口,似乎剛剛進行了激烈的爭吵。見到她們來了,阿瑟雖然臉色不好,仍是標準地行了禮,素菲卻回了下級見上級的禮儀給他,畢竟在衛隊他的軍銜比素菲要高,埃裏克則帶著微笑,十分紳士地為她們打開房門,素菲隻是點點頭,安霓卻略微皺了眉,怎麽哪裏都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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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裏森:怎麽突然就沒有熟人聽我唱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