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出世
意綰心中不禁悲戚,她疼愛的少年,如今在風口浪尖,她卻不能做什麽,以前還以為他歐陽南溪刀槍不入,原來這些年的苦,他隻是默默的受了。
意綰抬頭,對著攝影機,稚嫩解釋維護道:“我知道人的成見是座山,但是歐陽南溪他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麽壞。他今天沒有來,是我故意沒讓他來的。縱使他現在這樣子了,他其實都不想讓我出現,不想讓我暴露接受批評指點,他是個好人,起碼在我這裏,是一等一的值得。”
底下沒有人默認她的看法,同鄉趁機道:“你就是典型的愛情腦,歐陽南溪到底給你吃了什**藥,要你這樣死心塌地?”
“沒有,是你一直在歪曲事實!”意綰開始招架不住,她的嘴唇開始有點顫抖,沒了強大的攻擊力,心底燃起慌張來。
記者再次逼問:“那你為什麽不讓他自己親自出來澄清,當麵對質,歐陽南溪堂堂一個大男人,好歹也是頂流,為什麽總是喜歡躲起來,讓一群女孩護著他?他還真是有臉有皮啊?”
麵對記者的不客氣,意綰緩緩道:“這是我的私心,因為有些事情,我想澄清清楚,我不想他在場,哪怕他知道事實,我都不想讓他聽到!”
意綰想要的,是在歐陽南溪心裏依然幹幹淨淨,她想要的,從來都是回到初遇歐陽南溪的光景。
“什麽事情?”大家來了興趣,記者們把鏡頭高高舉起,都好奇著這其中還有什麽勁爆大料。網友們也在等意綰開口。
意綰望著這人群,絕望陌生,卻又不得不鼓足勇氣去麵對,去澄清事實。她不能讓歐陽南溪背一輩子罵名活下去。
她道:“我懷孕和歐陽南溪無關,孩子不是他的!後來他照顧我,不過是出於曾經的情意罷了!”
全場震驚無比,記者忙問:“你的意思是你和別人有染?劈腿了?還是你太愛歐陽南溪了,故意為他做假證!”
“不是不是的,我怎麽會背叛他?”意綰急著否認,她那麽愛他,怎麽會背叛他。
“那是為什麽?”
“對啊,為什麽啊?既然你那麽愛他,為什麽要給歐陽南溪戴綠帽子?還讓他背上這樣的鍋?”
這些記者啊,抓住一個問題就要刨根到底,也把所有的罪過歸於意綰。
“因為……因為……”回憶把意綰拉回深淵,那一個黑夜來臨,她拚命後退,卻無濟於事的反抗,是她這一輩子,想起來都覺得自己還不如當時就死了的不堪往事……
“因為什麽,你倒是說啊……”記者總愛揭開傷疤,根本不打算放過她。
越越在前台,急著要去拉回意綰,卻被留山死命攔住,留山道:“識相一點,讓她說,不然你們靠什麽替歐陽南溪洗白?”
越越左右為難,束手無策,隻能眼睜睜看著一介女子,被質疑。
齊昀不爽意綰的吞吞吐吐,一個眼神甩給記者,讓他們加快速度,吊什麽胃口,他可沒有那麽多時間耗在這裏。
底下記者收到指示,立刻迫不及待催促著:“說啊……”
“你倒是說啊,到底為什麽……”
意綰被這一聲聲雷鳴般的轟炸嚇到,腿軟一癱在地,哭著大聲呐喊:“因為我被強奸了!被強奸了!”
因為我被強奸了。
震耳欲聾,全場靜默,記者開始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失道德底線。
意綰在台中央,孤立無援,難堪無比,她把自己的笑話弄得人盡皆知,隻為了讓光重新落在歐陽南溪身上。她想驕傲自己終於把一切騰回原來軌道,可是,那一夜的崩潰與絕望還是席卷在意綰周圍,讓她不安,想要瘋掉。
“怎麽會這樣?”鄭胤賢心慌的看向旁邊的薑冉。
薑冉麵色蒼白,這真相,她也始料未及,她更加希望那個孩子就是歐陽南溪的,畢竟這樣,好過一個花季少女被玷汙來的幹淨吧。
薑冉道:“我是不是錯了?”
逼意綰出麵是不是錯了,如果意綰不說,歐陽南溪是會認了那個孩子的。
薑冉眼淚刷一下就落在臉龐上:“他真的很在乎她。”
鄭胤賢知道薑冉意指什麽,在這樣的真相裏,誰又能接受什麽?
歐陽南溪粉絲圈也炸開了鍋,紛紛感慨,歐陽南溪人品多好,能為愛的人承受這麽多議論,卻一言不發。
記者他們不再受齊昀指引,陸續開口道歉:“我們不知道真相是這樣,抱歉了意綰小姐!”
意綰想要大方道一句不怪他們,可是受不住回憶打擊的她話還來不及說就當場暈倒過去。
“意綰?”
全場驚呼。
一個女孩子親口把一段不愉快的往事說出口,是多大的勇氣啊,誰也不想攬下這個責任。
眾人趕緊把她送去一醫院,薑冉與鄭胤賢一同跟著救護車。
薑冉覺得這一次,自己犯了大錯,如果意綰出事了,歐陽南溪會恨死她吧。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她出來,歐陽南溪的顧慮都是對的,她應該被保護著,都是我的錯!”
急診搶救室外,薑冉哭腔一直懊惱。
鄭胤賢聽不下去,讓越越先守著,自己帶離薑冉出去:“我們走吧,別在這裏,到時候煩著醫生了。”
“歐陽南溪呢?通知他了麽?”薑冉不管不顧,她現在,隻想著他們。
鄭胤賢大約恨鐵不成鋼,眼中無限心疼,道:“藥效期過了,他在路上了。”
“那就好。”薑冉突然卑微害怕道:“你說,等一下,他會不會罵我?”
薑冉也是第一次,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會擔心讓人不喜歡,她不想歐陽南溪對她失望。
“有我在,別怕!”鄭胤賢趕緊握住薑冉緊張兮兮的手,他真的見不得一刻薑冉心裏都是別人的模樣。
薑冉恍惚之際,被鄭胤賢帶出醫院。
鄭胤賢想讓薑冉開心一點,趕在路邊買了花,可是出來的薑冉心不在焉,她知道,鄭胤賢隻是想讓她錯開與歐陽南溪的見麵,畢竟隻有這樣,歐陽南溪或許就能氣消一點,薑冉不至於迎上劈頭蓋臉一頓罵。
“送給你!好看嗎?”鄭胤賢把花湊到她麵前。
薑冉搖頭,把花接過,卻又體麵把它放在旁邊椅子上。
“不喜歡這種花?那我重新再去買!”鄭胤賢繼續道。
薑冉服他,拉住他衣角道:“不是,你給我安靜點,就好!”
“好,那我就這樣陪著你!”鄭胤賢不再折騰,以薑冉想要的方式靜靜愛著她。
鄭胤賢開口道:“網上那些言論你就不要往心裏去。”
薑冉都不知道他指什麽,好奇搭話:“啊?這又唱的是哪一出呀?嗯,你是說你的那些言論呢?還是現在關於我的流言蜚語?”
“都有!”
“那我們彼此彼此咯,我又不在網上交朋友,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那些言論就對你的人格產生偏誤。”薑冉信任鄭胤賢,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鄭胤賢不屑手段這一點,特別值得被敬重。
“巧了,我也是!”鄭胤賢笑答。
隨後的公園裏,出現了一輛眼熟的車子,鄭胤賢率先瞥見,知道那裏麵的人就是歐陽南溪,不忍薑冉看見,手疾眼快把薑冉頭偏到一邊,自己整個身子溫柔抵住她後背,樂道:“你看那邊,有鴨子!”
“神經病啊!”薑冉一時急躁,就罵了出來,就一個鴨子,也能讓鄭胤賢驚奇,真是沒有見過世麵。
鄭胤賢才不理睬她的無理,繼續道:“你再看那邊,有什麽?”
薑冉整無語了,沒好氣道:“有魂!”
“哈哈哈哈……”薑冉板著臉,獨剩鄭胤賢一人狂喜。
遠處有一對彩色身影淺淺飄至,互相繞著追逐。
鄭胤賢趕緊道:“看……蝴蝶!”
這下總不至於讓薑冉無語了吧,隻能治住薑冉的杠精能力了吧。
結果薑冉不屑他的大驚小怪,故意打趣道:“什麽蝴蝶,那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哈哈哈哈……”鄭胤賢猝不及防,笑趴在她身上。
薑冉急著就把他推開一旁,道:“我告訴你,你下次再這樣公然占我便宜,我就咬你!”
“你屬狗啊?咬我?”鄭胤賢與她杠了起來。
薑冉道:“你管我,不然,我就……”
“你就怎樣?”鄭胤賢倒是好奇,她還有什麽驚世駭俗的詞語。
薑冉嘴角一抹邪笑,不懷好意道:“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啊?”鄭胤賢不懂。
薑冉提醒道:“我就把你的養膚秘訣公布於眾,讓你以後在娛樂圈再也無法一顏登頂,俯瞰眾生了!”
“你毒!”鄭胤賢指著她道。
薑冉嘟噥著說:“那你要解藥麽?”
“什麽,拿來?”鄭胤賢就這樣不明不白又進了薑冉的套路裏。
薑冉道:“那你答應你們公司新的項目帶我們家倆個新人。”
“你……這又扯到哪去了?”鄭胤賢皺眉,這怎麽又能扯到商業上去,嗔怪她道:“你還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
薑冉承了這個讚,一點也不謙遜,道:“那可不,你以為老板好當啊!我很辛苦的啊!”
鄭胤賢突然正經道:“那你要不要考慮靠一下我?”
薑冉立即懟道:“靠你喝西北風啊!”
“怎麽會是西北風呢?”鄭胤賢繞在她左右問。
薑冉不耐煩解釋道:“還不西北風啊,我現在要你幫忙差個新人進去,你都不幫,我還能指望什麽?而且,你家一直想要吞並我家,我隻是想抱個大腿你都不同意,我要是靠你,不說定雲尚就改名了!”
鄭胤賢辯論不了她,不知道怎麽搞的,就越繞越糊塗,好像他必須要答應這件事情才是圓滿結局。他皺眉道:“你就是胡攪蠻纏,不過,我答應你就兩個新人進去嘛,這有什麽困難的。”
“耶!”薑冉頓時手舞足蹈,沒了顧忌,感慨道:“這突然之間就談成了一單生意,還真是治愈心情的良藥啊。果然,我這種人,隻能靠工作來哄。”
“不是……”鄭胤賢還沒有繞過來,怎麽就中計了?
薑冉嘲笑他的琢磨不透,道:“好了,雲尚和名宇合作,是強強聯手,頂多到時候,我們要的片酬低一點咯,你們家不會虧的!”
“嗯!”鄭胤賢不再想其他,被美色迷惑,是有點糊塗。
薑冉這下心情也好了點,沒有了之前的畏手畏腳,就算此時歐陽南溪真罵她,她也抗的起了。
她道:“那我們進去裏邊吧,留越越一個人在,不太好,進去看看情況吧!”
鄭胤賢見她神色決然,亦同意道:“好!”隨後又拉住薑冉手腕,鄭重道:“冉冉,不管發生什麽事情,你要記住,你始終還有我!”
薑冉不想看懂鄭胤賢的深情,假裝大大咧咧道:“你說你,幹嘛煽情!我這還沒有被罵呢!”
薑冉接著賊道:“不過,等一下,如果見到歐陽南溪,你記得幫我撐著點哦,如果他罵我的話,你一定要擋在我前麵,知道嗎?”
鄭胤賢有了前車之鑒,這回聰明了不少,不入她挖的坑,傲道:“我給你出個主意,要不等一下你先哭給他看。”
薑冉直接一錘給他:“神經病吧,我哭給他看,我這麽驕傲的人。哭不是很沒有麵子?”
“都這種時候了,不是保命要緊?”
“不要。”
鄭胤賢反駁無效,跟在薑冉身後,略有擔憂的看著她。
此時,越越還在門口,薑冉跑過去問他:“還沒有出來麽?”
越越眉目微垂,憂心忡忡道:“歐陽南溪在裏邊呢,我不敢進去!”
薑冉歎息:“你幾時跟我一樣慫了?”
越越不說話,不似之前那般活躍,薑冉意識到,裏麵哪位姑娘,可能情況很不妙。
“醫生,情況怎麽樣。”越越見搶救室門開,立馬跑過去再度問醫生。
薑冉也眼巴巴的盯著醫生的嘴,生怕有個意外,那她罪過可就大了。
“腦袋暫時沒有太大問題,至於能不能醒來,眼下要看患者的求生欲了。”拂朗德醫生拍了拍越越的肩,如實沉重道。
薑冉退後一步,她怕的,還是有可能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