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出真相
酒吧靜悄悄,櫥窗裏麵的紅酒排放的整齊,和小鎮一樣。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裏,歐陽南溪一直嗬護著意綰全部的好記憶。
隻是這一些,如果不是意綰自己醒悟過來,歐陽南溪怕是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口。
意綰悲傷不止,她手撐著桌子,悲戚道:“南溪,對不起啊!要以這樣的方式欺騙你。對不起啊!這些年,你一定也很不容易吧!我都說了,我們之間已經分手了,你為什麽還是要照顧我?為什麽要這麽傻,等著我連累你!”
意綰一直低頭哭泣,她把歐陽南溪的一切的遭遇都怨於自己,她總覺得如果沒有自己或許歐陽南溪就能事業一帆風順,再迎娶白富美,走上世俗定義的人生巔峰。
歐陽南溪沉沉睡去,意綰又怕他著涼,替他去裏間拿了被子,抱起被子那一瞬,地上重重一聲響。
意綰放下被子,撿起一看,是應援本,歐陽南溪把它放在床上,應該是貴重物品,好奇心一向很重的她,翻看了倆頁,不禁淚眼婆娑。
良久,意綰才走出去,把被子蓋在他身上,隨後,重重落下一個吻在歐陽南溪側臉,少年麵色還是一如當年,幹淨透亮。這大概是她意綰這一生,最後裝糊塗能和歐陽南溪再在一起的片刻了。
意綰漸漸把應援本放在歐陽南溪旁邊,瞧著睡著的歐陽南溪,不禁又泛起驕傲,驕傲他終於實現夢想,驕傲他曾經屬於過她。
意綰擦拭掉眼淚,在他耳邊溫柔道:“南溪,我看了很多姑娘,為你寫的情話,那些字裏行間的溫暖和善良,比故事本身更讓人心醉。她們都是覓得很多勇氣最後孤注一擲來愛你的人,我不想讓她們難過,更不想讓她們信仰崩塌。你有幸成為她們的光,無論如何,該給她們一個交代。如果你不願,那交給我。世俗贈與你的惡意,就讓我來平息。”
話畢,意綰緩緩離開,隨手關上酒吧門,走向在外等候她的越越。
越越見她心事重重,麵色不好,急問:“意綰姑娘,你沒事吧?要不,我們休息一下再出發?”
意綰道:“不用了。趕時間吧!再晚了就解釋不清了。”
“謝謝!我替他所有的粉絲,謝謝你。”越越打開車門,邀她上車。
“這些,是我欠他的。”意綰不舍的再看了一眼酒吧。
裏麵那個人,為她付出太多了,她本來隻是路過了,他的錦繡人生,要不是當初她一直纏著他,或許就沒有之後的種種了。說起來這一切罪過呀,都歸於她。
可是歐陽南溪都沒有放棄過她,如今自己聲名狼藉都想護她安好,這份情義足以讓她勇敢一回。
越越將意綰帶到記者會廳門前,刺眼的燈光閃爍不停,嘈雜聲片片,每個扛著長槍大炮的記者臉上冷靜卻也野心勃勃,都想拿下這一次的最佳報道。
越越看著手心一直緊攥著的意綰,突然人性化道:“意綰姑娘,你要是害怕,我們隨時可以製止這次行為。”他給足這個姑娘後退的權利。
意綰放開手心,深吸一口氣,眼睛不眨,道:“走吧!”
“好!”越越都要被姑娘的豪爽震驚,前麵可謂是龍潭虎穴,意綰這一出現,就意味著以後,她就徹底要被放在閃光燈底下被人議論指責了。
不是每一個女孩子都能接受異議與批評,越越擔憂著跟在她身後。
意綰被越越和薑家保鏢護在一個安全區域,他們努力避開人群往台前移去。
記者陸陸續續發現了他們,將鏡頭對準他們,怒問候越越道:“她是誰?來這裏幹什麽?”
越越同樣不爽,不予回應。
記者們繼續死命盯著越越與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姑娘,心底都盤算著,這個女孩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前麵台上,已有齊昀打響采訪了。
齊昀找來的意綰同鄉揭露道:“我記得他們當時是談戀愛的,可是有孩子,這我也不是很清楚,後來就失聯了,我沒有想到原來這個歐陽南溪喪心病狂,把意綰弄成植物人還不讓她跟家人見麵!”
記者瘋狂質疑:“那你是怎麽知道他們沒有見麵?”
同鄉麵不改色,繼續道:“就有段時間,意綰他家裏人天天都在我們那樹下哭,起初我以為意綰出事了,哭一哭這也是正常。後麵每逢一段時間都在哭,聽說是意綰還沒有死,說什麽見不到麵了。這見不到麵不就是被人藏起來了麽?反正歐陽南溪之前在我們那個酒吧當歌手,也是混混一枚,人品差勁。可憐了我們的好姑娘。”說完,還假意抹淚。
記者不吃這一套,再問:“你說歐陽南溪是混混,你有什麽證據嗎?他不過就是駐紮在酒吧的歌手而已,你憑什麽給他定義為混混?”
座位席上的齊昀明顯不爽這個記者,留山抱歉安撫道:“少爺,沒辦法,忍忍就好了!”
同鄉為了不辜負齊昀的報酬,接著道:“他在我們那裏打架,這可是有視頻的。在我們那公安局那裏都有登記。這否認,不了。當時我們不知道。他就是現在名聲鵲起的大明星,我們那地方小啊。”
記者再度討問:“公安局若有登記。這些年怎麽可能不被粉絲挖出來?”
同鄉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那場架,就是一群混混互毆,這歐陽南溪交了保險,人就沒提了,這登記也就放黃了,反正打架鬥毆不對啊!”
同鄉詭辯能力有限,但一直都有一個軍師護在他身後,為他出謀劃策,給他反駁點。
齊昀就靜靜看戲,看如何把歐陽南溪坐實渣男這個人設。
記者還是不行,齊昀讓人拿出真憑實據出來。
守在同鄉背後的軍師讓人開了電腦,碩大的銀幕上,是泛黃的登記本,還有打架鬥毆的一張圖片,照片裏麵,歐陽南溪雖然青澀,但掩蓋不住,他臉龐的優越,僅僅隻是側臉,都和現在無異,更加沒法讓人為歐陽南溪的往事辯解。
這場記者會,網上觀看人數朝千萬,網友們都驚呼,原來歐陽南溪真是資本包裝出來的優質商品。
隻有歐陽南溪的粉絲,在這一場批鬥的鬧劇裏,與他人關注點不同,唯一感慨,歐陽南溪沒有整容,是生來就好看,是天生神顏不敗。
還有一批人固執的信任著歐陽南溪出手打人是事出有因。
隨後,有一個女子,清冷飄逸漸漸入了屏幕裏。
所有人都被驚訝道,嚷嚷著讓她離開,不要多事。
女子啟唇,輕聲道:“你們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是唯一一個有資格告訴你們真相的人。”
“真相?”底下記者團們皆坐不住,接頭接耳道:“難不成是傳說中的……”
齊昀也坐不住了,迷離的眼神頓時變得凶惡。
越越見齊昀氣勢洶洶起身前來,趕緊攔在女子前麵,提醒著齊昀:“齊公子,這裏有記者呢!”
齊昀沒有見過意綰,但猜到了,嘴角嘲諷:“原來歐陽南溪真是一個喜歡讓女人出麵的男人。”
越越不與其口舌之爭,記者們開始炸了,閃光燈全部聚集在意綰身上。
記者疑惑不確定的問:“你是誰?”
“意綰,歐陽南溪的前女友!”女子言簡意賅,將歐陽南溪與自己劃清界限。隻有這樣,歐陽南溪後來的行為都能稱之為善意,以前那些事情,也都能他和他無關。
記者隊伍更是轟烈,有一個記者保持冷靜道:“你有什麽資格證明你就是意綰!”
女子點頭看了一眼越越,越越隨即把照片抽出,放去大銀幕前。
那是意綰早上和歐陽南溪的照片,從前歐陽南溪把她護的很好,往事都在心裏,照片都被他銷毀了。
隻有這一張,還是她迷暈歐陽南溪,把臉湊過去才有的合照。
照片一出,記者們不再多疑。
網友們也情緒高漲,他們本就好奇意綰長什麽樣子,這一時間,歐陽南溪前女友的模樣熱搜登頂,有誇她的,心疼她的,也有罵她的,言論分裂。
台下記者也議論紛紛。
一人道:“這歐陽南溪守著前女友還真是有情有義,畢竟這論誰都選薑家小姐了啊!”
接著一人道:“可不是,聽說這意綰還不能生了,這妥妥的失敗品啊,這歐陽南溪是不是傻,放著金山銀山的薑小姐不要。”
一人不跟風道:“別亂說,我現在隻覺得有好戲看了。”
圈內,人人站歐陽南溪與薑冉,因為這個半公開的秘密,薑冉遭受的非議也不是一星半點。
意綰將這些言論都當耳旁風,自己佇立在風口浪尖上。
她漸漸笑了,自己還是第一次當主場,以前和歐陽南溪在一起,她總是站在台下,是那個為他鼓掌的人,現在,她也能讓歐陽南溪為她的勇氣喝彩了,就很棒。
記者不顧她心思,逼問道:“既然你就是意綰,那麽你就親口告訴大眾,歐陽南溪打架鬥毆是不是真的?”
這一係列的錘,是薑冉始料未及的,不遠處觀望的她,怕意綰一個人撐不住,想要去幫她。
鄭胤賢急忙拉著她:“你現在去,就是幫倒忙。你要記者怎麽寫?”
薑冉看著孤單在台上的意綰,心被揪起,知道這一刻,薑冉才發現,她輸不起,她輸不起每一個對歐陽南溪來說不利的信息。
原來所有的親力親為,隻是因為,薑冉她自己覺得,全世界她護著歐陽南溪,她最放心。
薑冉歎息:“我曾經以為,隻要我變強大,我就可以為我喜歡的人,護住一片幹淨的天地。卻怎麽如今,我連為他仗義執言,都要深思熟慮。”
鄭胤賢藏住眼底悲痛,告訴她:“相信意綰吧!她和你一樣,都真心實意,希望歐陽南溪能渡劫成功。都希望歐陽南溪,有個明媚的未來。”
薑冉被鄭胤賢拽住,隻能在偏遠的角落裏,聽著台前,所有的惡意都朝意綰響起。
記者們七嘴八舌:“聽說是歐陽南溪讓你墮胎的,這點你有什麽好解釋麽?”
“聽說,是歐陽南溪要跟你分手,你不同意,這才導致你出車禍的是不是?”
“所以他後來照顧你,是不是為了囚禁你?”
“那個意綰小姐,你這次出現,是不是為了揭露歐陽南溪的真麵目?”
“……”
意綰被逼,爆發力極強,身子裏似乎還是流淌著五年前不畏天地的豪氣,抬頭倔強道:“第一,歐陽南溪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請你們記住這一點!”
記者們瞬間安靜,聽她說。
意綰道:“至於你們看到的互毆,不過是因為我被欺負。歐陽南溪路過,瞬間救我而已。他從來逗不是一個混混,他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孩。”
眾人嘩然。
意綰知道他們不信,接著說:“是他路見不平,仗義出手,公安局自然不會有他的名字了。而這泛黃的登記本,不過是做了個筆錄而已。”
記者們點頭,覺得有道理,不然就算是小鎮,公安局也不該有這樣的失策啊,這不是打臉國家?
意綰再道:“第二,我隻是他的前女友。出車禍時,我和歐陽南溪已經分手了,他沒有義務照顧我。他很好,沒有所謂的囚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自由到出現在你們麵前!”
意綰有理有據,分析透徹,這讓齊昀好牌被打亂,喚來留山。
留山秒懂,示意底下記者。
記者開始不聽意綰的列舉了,咄咄逼人道:“誰不知道,現在你出現,就是歐陽南溪最好的自證方式,他現在聲名狼藉,所以才會想著讓你蘇醒,不然,你憑什麽以為他會不留餘力讓你重見天日?還有,你說歐陽南溪很好,那他人呢,怎麽讓你一個人來這記者會?他這明明就是利用你的善心,姑娘你醒醒吧!”
意綰苦笑,原來,這世界能黑白顛倒,那麽這些年,歐陽南溪是怎麽過來的?他一個人是如何承受,這些詭辯之言?
意綰心疼他,也心疼他的付出得不到正名。
記者隻覺得台上的姑娘瘋了,走火入魔,一群記者被帶偏,又開始不信任意綰的片麵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