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擊敗對手
歐陽南溪動了動自己的腳,緩緩問道:“你怎麽來了?”
這荒山野嶺,荊棘叢生,她怎麽來了,可是薑冉實實在在的眼淚落下,砸到他麵上,他又清楚這不是夢,是現實。
薑冉麵對他的問題,先不答,隻是自責道:“是我不好,不應該讓你接這種綜藝的。”
歐陽南溪擠出微笑:“誰都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
他看了一眼天空,生死悠悠,活著彌足珍貴,此生從未覺得天有這般藍,這一刻,不由自主的拉她入懷。
不管明天如何,這一刻,生命和關懷都是他的感恩。
薑冉被他突如奇來的舉動眩暈,錯愕的躺在他的心口,聽著倆顆心的聲響,好像聽聞多年執著終於有了回響。
“歐陽南溪,不如我們在一起。”那是她薑冉一生的企圖,她輕輕的問,想著曆經生死,一切該從簡了。
歐陽南溪眼中浸染著淚水,他將薑冉抱緊了幾分,他多想應她一聲,好。
齊昀同鄭胤賢趕來,目睹這一切,他們都在等著歐陽南溪的回應,可是歐陽南溪暈了過去。
救援隊亦及時趕來,將歐陽南溪抬上擔架上,薑冉緊緊跟跑在後麵:“歐陽南溪,你會沒事的,你不要怕!”
這一次她的追逐,鄭胤賢沒有伸手去攔,他跟齊昀並肩,也不問齊昀前來緣由,隻是默默站著。
齊昀道:“她那麽怕蟲的一個人,居然會為了歐陽南溪奔來大山裏。”
從前對著螢火蟲都能嚇到驚慌失措的丫頭,如今因為歐陽南溪,竟然能生出那麽多勇氣。
齊昀歎氣,同鄭胤賢沉重道:“不求而得的,往往求而不得。你我從來都不是彼此情敵,我們的情敵隻有一個,是住在她心底的歐陽南溪。”
他早就輸了,他們都輸了。
齊昀走的不動聲色,他來,甚至薑冉都不察覺到。
到了醫院,薑冉比侍從還乖順聽話,為防止有壓瘡,護士叫她每隔幾個小時就給病人翻一次身,薑冉怕護工不盡心盡責,就自己來。不辭辛苦,守在歐陽南溪身邊。
頂流一日一夜的失聯,讓娛樂圈天翻地覆,薑冉不讓梁荻爆出哪家醫院,就想讓歐陽南溪清淨一點。
她和從前一般無二,隻是從他身上出發。
護士瞧她那麽上心,全然忘記了自己,便提醒道:“這位家屬。你要不要跟我去換藥室給自己上一下藥?”
薑冉茫久才反應過來,護士姑娘說的是她。
她看著自己慘不忍睹的腳道:“哦哦,好。”
她笑臉跟著護士出去,對著未醒歐陽南溪道:“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護士姑娘心地善良,不僅給薑冉消毒包紮,還給她拿了病號服,姑娘說:“你就將就著一點吧。換換衣服,才更好照顧病人。”
道過謝的薑冉輕輕走近了病房,這個時候,才恍然有了自我痛覺,她的小腿可真疼啊,這要是以後落下疤,可就不能穿裙子了。
可是能尋回歐陽南溪,一切苦又都值了。
監護儀總有不可控的噠噠聲響,每次血氧飽和度掉到百分之九十的時候,薑冉整顆心都會緊皺一下,生怕歐陽南溪有什麽隱患,非要血氧飽和度往上升到百分之九十七,她才安心。
醫生說也幸好是歐陽南溪身體素質好,要不是之前學過武術,掉下來的時候剛好又有樹枝卡著,說不定這一次是生死未卜,凶多吉少。
薑冉第一次這麽感謝命運不曾帶走他。
薑冉就這樣守著歐陽南溪,直到黃昏逼近,歐陽南溪的手指才有了動向。
“你醒了?”薑冉比什麽時候都還要開心。
“嗯!你也受傷了嗎?”歐陽南溪見她穿著,眉頭一皺。
薑冉大大咧咧道:“沒有啊,就隻是來不及回去換衣服了,就跟護士借了一套病號服。”
薑冉說謊技術不高,歐陽南溪半信半疑,薑冉怕他繼續問下去,岔開話題道:“倒是你,當時你明明就有機會逃開,為什麽把救生繩給了別人。”
歐陽南溪沉默了一會,最後唇輕啟開,道:?“無論是誰出了事情,雲尚難免都要負責,但如果是我,我不會訛你啊。”
細柔軟語,聽得薑冉淚眼婆娑。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事了,我會內心一輩子受到煎熬。你叫我以後怎麽辦?”
感動完之後,還有現實遺留問題,薑冉就是想告訴他,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不顧後果的圓滿。
他要是出事了,一樣是不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歐陽南溪見她要生氣,趕著哄她:“好了,是我考慮不周,唉,都先別說那麽不開心的事情,你看,我現在這不是沒事嘛。”
薑冉鼻子輕哼一聲:“幸好你這次沒事。你要是有事了,你的粉絲不得扒了我的皮。”
歐陽南溪這才想起自己失蹤,急著要給粉絲餓交代:“有手機嗎?我看看微博。”
“你放心啦,事情已經辦妥了,你隻需要休息就好!”
薑冉閉口不提,在林中附在他身上那一段插曲。歐陽南溪醒過來了,那她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之前是沒空,等她有空了,她不會善罷甘休,最好是天災,要是**,她一定要這個人,付出代價。
越越接到薑冉的指揮,替她守著歐陽南溪。
她自己要出門打怪。
……
“查到了嗎?”
公司裏,薑冉沒有一絲溫情,冷著臉,問她心腹。
梁荻把證據攤開,開門見山道:“根據基地那邊的人說是山體崩塌,但我們請了專業的人檢驗山體沒有那麽容易崩塌。是人為的炸藥,炸鬆了山體,而且橋上,也被人做了手腳。我們順著這條線往下扒,找到了那一個人。確實是基地的工作人員。”
薑冉恨意漸起,心平氣和讓梁荻繼續。
梁荻接著道:“一開始他還不願意承認,說全是他自己的主意,他說他是歐陽南溪的黑粉。為了給歐陽南溪一個警告,才會出此計謀!”
梁荻想了一下,繼續分析:“可是是怎樣的黑粉?能分不清現實和網絡,要致人死地?我們查過,他的賬戶,多了一筆錢進賬。說他背後沒人指使。誰信?”
“繼續挖,上不封頂,無論是誰,我都不放過!”薑冉心一狠,心底八成有了幾方嫌疑。
隻要實證一來,她就絕不手軟。
“是!”
梁荻退出辦公室,吩咐手下人,近期盯緊周鈉,看她有和誰接觸。
鄭胤賢先梁荻一步,找上周鈉。
高級的會所裏,周鈉還在開心滿意的做麵部保養,她見到鄭胤賢也是驚呆:“呦,這不是鄭少爺麽,這哪股風把您給吹來了?”
鄭胤賢把銀行交易單直接甩在她麵前,要不是這個女人後來和自己的父親有所往來,鄭胤賢怕名宇與歐陽南溪出事有關,他才不會主動抽出時間來看這個蛇蠍美人。
“給你兩條路。要麽自己去跟警察自首。要麽我就把這些東西交給薑冉,讓她把你送去警察局。”
鄭胤賢證據充分,周鈉賴不掉,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鄭胤賢去了那個基地工作人員老家,發現基地工作人員有老父病危,基地工作人員怕鄭胤賢把事情告訴他老家的人,他才承認是迫不得已才會謀取這不義之財,故而為了答謝鄭胤賢幫助他老父安排醫院,他才供出了這幕後之人。
周鈉紋絲不慌,聽後隻哈哈大笑,質疑道:“最後都是警察局,這有區別嗎?”
“當然有,你知道的她不會放過你,你要是不自首。她有的是辦法,讓你身敗名裂,一無所有。不僅是她。我也會。”鄭胤賢生來就有王者的霸氣,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發號施令。
周鈉也不裝了,把麵膜取下,露出她那不可多得的盛世嬌顏,哼笑道:“鄭少爺為了和我撇清關係,還真是想方設法呀。你以為這次的事情,明宇沒有參加嗎?這麽好的陰謀,高風險高收益。明宇不可能不投標呀。”
周鈉自以為有了他人軟肋,說話都要得意幾層,她爽笑魅惑,收放自如,輕輕鬆鬆道:“鄭少爺,如果要薑冉知道了,你父親害過她。你覺得她。還會接受你嗎?你這一輩子,都別再想和她在一起了。”
鄭胤賢麵色蒼白,這是他查詢結果一直不肯去相信的事實,如今被人道出,心中委實惶恐。
周鈉要的就是他的在意,她得寸進尺道:“所以,鄭少爺,要麽保我,要麽我供出名宇。”
鄭胤賢輕笑一聲,這世人皆知他吃軟不吃硬,怕是這個和名宇有合作的女人沒有打聽清楚,他道:“我這輩子,最討厭被人威脅。”
鄭胤賢已經仁至義盡,後果就由他們自己承擔,名宇若真是參與了不義之事,有報應也是咎由自取,鄭胤賢是個合格的成年人,他有自己不偏於這利益熏心的俗世的準則。
周鈉見他大步向前,對著背影恨著大喊:“隻要我們合作,我們是可以一手遮天,瞞下來的。鄭胤賢,你就不怕薑冉怪你麽?”
怕,他鄭胤賢怕,但更多的,是他想給薑冉一個公平。
鄭胤賢把後續發給了梁荻,梁荻把查詢到的一切都交給薑冉過目。
有周鈉,她並不驚訝,隻是竟然還有名宇也想分一杯羹,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梁荻問:“小姐,這些要是沒有其他什麽遺漏。我便我明天交給警察,讓他們全部去著手處理。”
薑冉看了看窗外,走到落地窗前,俯瞰下麵的車水馬龍,霓虹燈璀璨,幽幽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說為什麽總是要有人,要去傷害別人,才能達到自己的目標呢。是因為站在食物鏈的頂端嗎?物少稀薄,才會選擇誤入歧途嘛?”
“小姐!”梁荻未全懂她的隱晦意思,隻是喚了一聲,希望她能不要低氣壓。
薑冉把和名宇有關的證據從資料中抽出,放進壓碎機裏,看它一點點的碎成渣。
“小姐?你這是……”梁荻喊住她,不懂她為何選擇錯過這麽好扳倒對手的機會。
薑冉滿意的看著碎紙機,回頭對著梁荻解釋:“看在他的麵子上,我不和名宇計較。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權當還了鄭胤賢這麽久的義氣,他守著她也是不容易,這下,兩清。
梁荻歎息,接過剩下的文件,道:“好,那明日我便去警局!”
“嗯!”
梁荻離開後,薑冉才緩緩張嘴,對著窗外反射出的自己身影道:“對不起,歐陽南溪,本來我是想給你一個交代,但是我欠他太多了。”
薑冉想,歐陽南溪一定不會怪她。
晚上回去,薑冉因為周鈉這事想著要去看一眼薑老爺,薑老爺足不出戶,依舊通曉諸事,故意讓管家攔住了薑冉。
薑老爺不想薑冉為難,也不想讓薑冉難堪。
過去那麽多年,她都背負著自己父親有情婦的醜聞,已經很累了,明日的娛樂記者指不定如何報道呢。
隔日,周鈉被撤銷一切職務,帶去警廳接受調查,走之前,還故意放狠話給鄭胤賢聽:“你等著,你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來雲尚觀禮的鄭胤賢囂張回應:“周女士,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鄭胤賢麵對他人都有這樣的魄力,可是對著身後突然出現的薑冉還是緊張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薑冉把他引到公司一樓高雅的茶水間,道:“要是說不出話,那就別說了。喝杯水,等下就回去吧。”
良久,鄭胤賢鼓足勇氣,謝道:“我聽梁荻說了,謝謝你,冉冉,謝謝你願意保全名宇的名聲。但也對不起,名宇對不起雲尚,賠償金我們會出。我們……”
他支支吾吾,說不出後麵的話。
薑冉釋然,替他說道:“我們還是好朋友。你放心。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遷怒到我們革命友情!”
“你真的不怪我?”鄭胤賢還是不信,他更加願意聽到薑冉的惡言惡語。
薑冉嘲笑他癡傻,落落大方道:“封建王朝早就滅亡了,現在不流行連坐。罪不及家屬!”
鄭胤賢眼中閃現淚光,默默無言看著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