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
阮米開始失措,心中左右全然都不是滋味,謊言與真相,她什麽都不能接受。
鄭胤賢眉頭緊鎖,他望著心愛的女孩,百感交集。
鄭胤賢一生演戲,一生再替別的靈魂而活,遇到薑冉後,自己是三觀被顛覆,他不得不承認,薑冉本人魅力吸引著他,大過她的名譽地位。可是命運撥弄,他鄭胤賢偏偏要說:“阮米,你冷靜一點,聽我說,我不喜歡她,你真的誤會了。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你要是真的傷了她,我可能就要對她負責了。你一定不希望我對她負責吧。不是嗎?”
薑冉聽到這些,眼裏沒有一點失望,反而高興的很,她小心翼翼道:“你都聽到了吧,鄭胤賢他不喜歡我,正主親自打假,承認不喜歡我!你總該信了吧,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亂來!現在整容風險挺大的,我可不想破相啊!大美人!”
“閉嘴!”阮米嗬斥薑冉,隨後對著鄭胤賢宣布:“你看看,這就是你喜歡的女孩子?沒有錚錚傲骨,還貪生怕死。”
薑冉怒火中燒,這阮米對她就是人格打擊。
鄭胤賢焦急萬分,開始對阮米講條件:“你放開她吧,我都說了,我不喜歡薑冉!”
阮米瘋癲道:“你在說謊,你喜歡她,你要是不喜歡她。怎麽可能會娶她回家呢?”
這輪到薑冉自己喊冤了:“沒,沒有的事情。”
“你閉嘴!”阮米的刀樹立起來,狠著就是要往薑冉臉上刮去。
一個身影猛撲了上來,將薑冉護住,薑冉一愣,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那不是別人,是她印在骨子裏的歐陽南溪。
薑冉見到鄭胤賢都是不慌模樣,但此時歐陽南溪一經出現,她就原地破功,隻覺得自己委屈:“歐陽南溪?”
阮米並不放棄,眼疾手快,就要對著薑冉下第二刀,歐陽南溪見勢,撞開了薑冉。
薑冉瞳孔地震,因為在那自己被推開的那一刻,她眼睜睜的看著刀在半空滑出輪廓,她比誰都擔心,那把刀會不會落在歐陽南溪身上,比起自己,歐陽南溪的身體發膚,更讓薑冉揪心。
阮米力氣小,經一撞擊,自己也被甩開好遠。
薑冉趕緊爬回原地,擔憂道:“歐陽南溪,你沒事吧?”
薑冉不知為什麽,如今麵對歐陽南溪,總是有一點點尷尬,那些驕傲放縱,都在他麵前化為烏有。
或者,一開始就是得不到愛的原因吧。
她再看一眼歐陽南溪都會萌生愛意和希望。
是她斬不斷的想要靠近。
歐陽南溪冷漠回她:“沒事。”
他永遠都不願在她麵前表露真正的他,明明方才他都摔地了。
鄭胤賢跑上前,解開了薑冉身上的繩子,但是薑冉一個眼神都不願給他,她滿眼都是歐陽南溪。
薑冉立直自己的身子,顧不得形象整理,就盤問歐陽南溪:“你真沒事麽?”
“嗯!”歐陽南溪簡而言之。
薑冉想的更多了,她道:“歐陽南溪,那天婚禮後,你是不是特別生我氣?”
“沒有!”
“那,”薑冉欲言又止,半天冒不出一句話,但是心底又有千言想要語盡。
鄭胤賢看著他們,一麵嗔怪自己考慮不周,讓薑冉置身險境裏,一麵也開始懷疑,歐陽南溪對薑冉的感情。
照如今薑冉的神態來看,鄭胤賢要是占據她的心,還得翻越幾座山峰。
鄭胤賢就在薑冉身後,擔憂著薑冉,可是薑冉還是想往歐陽南溪那邊靠近。
鄭胤賢英俊的麵龐變色,疑惑重重:“你們怎麽這麽巧,出現?”
越越搶著道:“我們新歌的mv是要來這裏取景,我和歐陽南溪聽到這邊有吵鬧,就想過來看一下,好家夥,原來是你們再玩過家家!”
薑冉沒有異議,對著歐陽南溪來了句:“對不起。”
“你幹嘛要和歐陽南溪道歉?”鄭胤賢生氣不已,憑什麽自己在意的女孩子要在另一個人麵前,低人一等,如此卑微。
薑冉白了鄭胤賢一眼,理直氣壯道:“是吧,某人還欠我一個道歉,要不是你,我至於來這裏麽?”
鄭胤賢能屈能伸,鬆口致歉:“薑冉,對不起,都是我處理事情不當,害你受苦。”
而此時,眾人不再注意的阮米漸漸踏上高樓的邊緣處,想要以生命為代價,讓鄭胤賢忘不了她。
“喂,你幹什麽?”越越見後驚呼驚醒眾人。
眾人皆慌,越越道:“她要自殺?”
薑冉跟著慌神,心跳加速,出於人道主義,薑冉跑到前方去,她不能讓雲尚發生人命。
無論是源於什麽,這對雲尚來講,都是名譽的抹黑。
更何況,這裏,是歐陽南溪想要的mv取景,薑冉她更不能讓這一塊有血腥。
還有就是,薑冉也覺得女子變成這樣,自己得負一半責任。
“冉冉!”鄭胤賢害怕的喊住她,直到這一刻,他擔憂的還是薑冉會不會被阮米所害。
阮米心灰意冷,道:“薑小姐,你當真有本事,能讓那麽多人,喜歡你,為了你連命都不顧!”
薑冉圓場道:“沒有,他們其實不過是見義勇為罷了,阮小姐,你過來吧,事情沒有到不可商量的地步啊!”
阮米身心俱累,無力悵然:“他不愛我,我要讓他後悔,我要讓他知道,他這輩子都無法擺脫我的名字!”
鄭胤賢驚恐萬狀,大約也是悔恨自己曾經多情。他沒有避諱,也是張開懷抱懇求著女子:“過來吧,阮米,你別犯傻,我不值得你用生命來懲罰!”
歐陽南溪和越越並不袖手旁觀,他們試著從角落去包抄阮米,但是被女子發現,怒著製止:“你們別過來,過來,我就立馬跳下去!”
“好,我們不過去,你冷靜點!”為了讓阮米冷靜,歐陽南溪停住了腳步,但是揪心著這一條人命,隨時準備著衝上去。
薑冉不顧眾人,聲嘶力竭喊道:“阮米,你知道鄭胤賢喜歡我什麽嗎?”
眾人一致詫異,越越在一旁急的跺腳,示意薑冉住嘴,萬萬不能刺激阮米。
薑冉依舊目不轉睛喊:“你不知道,你看到都是表麵,你以為你跳下來死掉了,世人會去替你口誅筆伐譴責鄭胤賢麽?我告訴你,你死了,不會對鄭胤賢有什麽大影響,不過就是多花幾筆錢封住這個風聲,他依然可以坐擁娛樂圈,有著上好的資源,依然可以左擁右抱,和人談情說愛,但是你呢,你隻會在冰冷的土裏,不瞑目的恨著。”
見阮米微有動容,薑冉改變音調,軟語相勸:“父母給我們的生命都很寶貴,我希望你三思。”
一朝被人醍醐灌頂,阮米絕望的眼睛裏,開始有了生的希望,她偏頭看向薑冉,再看了一遍底下的風景。
高處寒意來襲,阮米被吹醒。
薑冉趁熱打鐵,一鼓作氣規勸道:“阮小姐,我一直都覺得人活這麽大,不容易。我也一直都覺得。能活下來的每一天,都是命運贈予的榮幸。這世上很多人都不如你。他們甚至被剝奪了生的權利,有些人甚至也無法健全的活著。其實你已經很好了,幸福過很多人。你隻不過是在愛裏失意罷了,不應該放棄生命!”
阮米求死**消減,歐陽南溪見勢,夥同越越,一把拉回了高樓中央來,眾人才歇了口氣。
此事因鄭胤賢而起,他自然也負擔後果,禮貌朝歐陽南溪和越越致謝。
阮米胡鬧了一天,被鄭胤賢安置在車上。
鄭胤賢對著不放心的薑冉道:“等下狡猾就來了,我會讓狡猾處理好一切!給你找事了,抱歉,冉冉!”
“鄭胤賢,你個王八蛋,欠我頗多。”薑冉埋怨的看了他一眼,此時說什麽都顯得蒼白,不過好在暫無後顧之憂。
“罵吧,隻要你安好開心,怎樣罵我都隨意。”與阮米隔著老遠的距離,鄭胤賢才敢放肆說出自己所想:“其實,今天我說不喜歡你,其實是……”
“歐陽南溪,你要回去了麽?”薑冉無暇顧及其他,麵對著歐陽南溪,她的整顆心都懸在嗓子眼。
歐陽南溪抬眸瞧了一下她,又看了話未盡憋著火的鄭胤賢,意味深長道:“嗯,回去了!以後,多留個心眼,別每天咋咋呼呼!”
“哦,好!”薑冉格外乖巧,又搶著約:“歐陽南溪,我還能去給你探班麽?”
“你先好好守著雲尚!”
“哦……”
鄭胤賢臉色鐵青,悶氣越來越深,他最見不得,薑冉在歐陽南溪麵前一副不值錢的樣子,憤而提醒道:“別看了,人都走遠了!”
薑冉立即不服回懟:“我知道,又沒有瞎!”
“到底有什麽好看的,明明我比他帥!”
鄭胤賢的帥是亞洲公認的第一,但是,帥哥自己說出來,就未免掉價了,薑冉反問:“你知道帥哥最帥的時候是那個階段麽?”
“什麽?”
“帥而不知者,最帥!”
“胡扯!”
“說你你又不信,狂妄!”薑冉眼中的星辰繼而又轉化了成一個月牙展現給鄭胤賢。
鄭胤賢瞧著她,雖然發型淩亂,但總有種別樣的韻味,鄭胤賢心動萬分,寵溺又感激道:“薑冉,今天謝謝你!”
“謝我幹什麽?她在我雲尚樓上鬧自殺,我隻是擔心她死了。對我家口碑不好,影響我們家的業務。”薑冉理智道,她可不願意,鄭胤賢把這功勞歸於她,也不願意被他人所歸屬於以德報怨。
鄭胤賢開懷一笑,道:“你總是這樣子,拒人於千裏之外,把所有的好話,都當做雲淡風輕的對談,不過冉冉,你就不能在我麵前當一個真實的你嗎?”
薑冉因歐陽南溪離開,本就藏了一肚子火,這下鄭胤賢非得鬧,她不在意一股腦全部放射出來,她咄咄逼人道:“好啊,要真實是麽?”
鄭胤賢點頭確認。
薑冉哼道,就將醞釀好的台詞脫口而出,字字發自肺腑:“鄭胤賢你個王八蛋,幹嘛招惹那麽多女人?讓他們一個個為了你連命都不要。連命都不要,也就算了。還拉上我,死了還找我當墊背。你說我冤不冤?我招你惹你了,這麽倒黴被你看上。你現在還覺得你的愛是天賜嗎?這對我來說是定時炸彈,燙手山竽。本來愛是替一個人遮擋風雨,結果後麵風雨皆是你帶來。你還好意思在我麵前,再耀武揚威,聲明愛意,你不覺得害臊麽?”
鄭胤賢被懟的無話可說。要不是狡猾到場,鄭胤賢都不知道麵子往哪裏擱。
狡猾欲送阮米回去,阮米也不再鬧了。她最後央求要和薑冉說話。
狡猾這才到二人麵前。
薑冉一聽阮米的要求,連忙拒絕:“她要見我?不行,我驚魂未定啊,還見我,你幫我告訴她,她要是道謝了,就不用了,要是覺得抱歉了,我心領了!”
薑冉才不想和偽情敵交談多多益善,她隻想守住自己的淨土。
她同鄭胤賢道:“你確定你不送她回家?”
鄭胤賢瞧了不遠處的車,簡單道:“這個時候的我,理應避開!”
薑冉也不想聽鄭胤賢的長篇大論,她徑直坐上越越開來的車道:“那你送我回去吧!”
“好!”
鄭胤賢和越越交換鑰匙,各自送人。
薑冉搖下後座的窗戶,享受著個城市夜裏晚風的爽涼。
上海這個城市,處處都是大熒屏,商業所在地,也處處都是明星代言的海報。
見得多了,薑冉就越發希望,歐陽南溪能夠永遠紅下去,因為娛樂圈的名與利注定都是要被人得到的,不是歐陽南溪,就會有別人,相比別人,薑冉更希望自己所到之處,皆是歐陽南溪。
寒風大約從窗口入,匯集到鄭胤賢身邊,鄭胤賢問她:“你不冷麽?”
薑冉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答非所問:“鄭胤賢,你相不相信,有一種人,是被命運下了毒的有緣,就算背道而馳,還是會糾纏不清。”
即便,歐陽南溪和她直接都默契的避開,但總能狹路相逢。
鄭胤賢透析三分,開導道:“事在人為,如果你也願意放棄。”
薑冉把窗搖上,道:“還是有點冷的,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