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不告訴你
“本王原以為你會死，可結果並不是本王想象的那樣，你非但活了下來，還和那蘇子塵又重歸於好了，對麽？”
蘇子笙看著九思，眼眸中帶了些早已經看穿一切的睿智，隻開口問了九思一句，而後深吸口氣，有些慵懶地神了伸懶腰：“你今日過來，想來也是走投無路，所以才會被他求著來見本王的，對麽？”
九思心裏起初很是震驚，她並沒有想到，在這層層監視著的牢獄之中，蘇子笙竟是有洞察一切的能力，竟是足不出戶，卻是將外麵的一切事情看的清清楚楚，就好像是，這些事情都在他麵前發生過的一樣。
“並非是他求著我來見你，而是皇上請我來的。”
九思並不願意告訴蘇子笙如今蘇子塵還活著的消息，她並不想激怒蘇子笙，而是想留著他，與他保留著一絲情麵，以此來讓他告訴自己那些巫蠱之術的藏匿地點，所以沉吟片刻，隻對蘇子笙撒了謊。
“你無需騙本王，前些日子蘇子塵駕崩，想來也不過是假死而已，他應當是知道了你的行蹤之後，去邊境之地尋你，祈求你的原諒罷了。”
蘇子笙乜斜著眼眸看了九思一眼，似乎並不相信她所說的話，隻冷笑著將實話說了出來：“這些手段都是本王從前玩膩了的手段，被他撿去利用，還以為自己有多聰明，殊不知我足不出戶，早已經洞察了一切。”
九思不語，一時間隻覺得有些恐怖，她不得不承認，蘇子笙當真有個好腦子，這樣的分析能力，的確是遠遠超乎常人，今日想要從他口中問出那些巫蠱之術的下場，隻怕也是困難的厲害。
“蘇子塵和蘇子泫兩人加起來也不及本王，我們兄弟三人都是父皇的皇子，卻是兩個不如本王的人做了皇帝，如今落得這樣的局麵，也不過是報應罷了。”
笙王忽地冷鷲地笑了起來，笑聲在空曠寂寥的牢獄之中回蕩著，顯得有些瘮人，九思瞧著蘇子笙陰晴不定的臉，心下亦是有些緊張起來。
“罷了，如今本王與你說這些，也不過是想讓你們知道，本王早已經洞悉了一切，你們就算再怎麽瞞著，再將本王關押在這地方，本王也是心知肚明的，外麵發生的一切，本王雖是看不到，但也是全都能清楚的。”
蘇子笙緩緩起身，隻朝著空牆的方向走去，伸手輕輕撫摸著那牆麵，而後稍稍彎手，如同敲門一般在那牆上敲了敲，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神色。
九思此刻背後已經濕透，她有些惴惴不安地瞧了蘇子笙一眼，那牆體後麵的確是藏匿了許多內閣的高手，如今蘇子笙那一個隨意地動作，早已經是說明了一切。
這裏安排的所有東西，蘇子笙一早都是知道了的。
“我此次過來，的確是和子泫的意圖一樣，都想讓你說出那些巫蠱書籍到底藏在了哪裏，如今邊境之地百姓生靈塗炭，想來這些也是你不願意見到的。”
九思抿了抿唇，她了解蘇子笙，方才看著他那樣的神色，便是早已經心裏清楚，知道蘇子笙是什麽都不會告訴她的。可九思亦是知道，邊境之地，是蘇子笙額娘從前住過的地方。
那時候蘇子笙的額娘還未入宮，母家便是那裏的，九思這樣說，也不過是做著最後的無力地掙紮。
“本王又不非君主，如今坐在這裏什麽都見不到，自然是什麽都不用管的，你對本王說這些有何用？”
蘇子笙眼眸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失落，而後便是倏忽冷漠起來，隻惡狠狠丟下一句話，而後隻若是賭氣一般不再開口。
“罷了，我一早便是告訴過子泫，我就算過來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本就不願意再見到我，這些事情又怎麽會告訴我，我這次過來，也不過是為了給子泫一個安慰，斷了他的念想罷了。”
九思深吸口氣，見著蘇子笙如此，心下也並不做什麽期冀，也便是開口說著，隻想盡快離開這個讓她總覺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好生保重，我先告退了。”
說完，九思便是站起身來，隻轉過頭來想要離開，並不願意多看蘇子笙一眼。
“九思。”
忽地，九思隻聽著身後蘇子笙叫了自己一句，身子猛然間一驚，已經握住了門欄的手亦是緩緩鬆開，回頭看了蘇子笙一眼。
“我還記得你初入笙王府的時候，天真爛漫，眼眸裏永遠都是帶著光芒，無論什麽時候都咬牙堅持，如今本王瞧著你再也沒有那樣的光芒，想來亦是勞累的緊。”
蘇子笙似乎是有些艱難一般開口，對九思說了一句，忽而輕笑道：“終究是本王走錯一步，所以才將這事情歸咎到了不可挽回的境地，若是能重來…”
“若是能重來，我當初在狼山上遇到你之時，便是不會接下你遞給我的食物，亦是不會動情於你，更不會跟著你走。”
九思聽聞蘇子笙開口說話，心下隻覺得委屈翻湧成河，隻不斷地朝著渾身上下蔓延開來，似乎快要將九思吞沒一般，隻打斷了蘇子笙的話，滿含怨恨地責備道：“若不是你，我如何會受這麽多的委屈。”
蘇子笙聽聞此話，一雙眼眸很是痛苦一般，倏忽間暴怒起來，隻震怒道：“是，當初本王就應當將你殺死在狼山之上，從前對你的好，全都是本王自作多情，全都是要利用你才會如此。”
九思見著蘇子笙態度反複無常，心中嚇了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護住了小腹，眼眸中頃刻間溢出淚水，隻強忍著不掉出來。
蘇子笙亦是察覺到了九思這樣的動作，渾身如同過電一般僵直了一下，而後眼眸落在了九思雙手護住的小腹之上，目光複雜。
九思心下一緊，知道蘇子笙已然是知道了些什麽，也便忙是轉身拉開鐵門，作勢想要離開。
“九思，本王此生最歡愉的時刻，隻怕是唯有與你在小黑屋訓練的日子了。”
忽地，九思聽到身後傳來了這麽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