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並不震驚
“長姐…”
程琮稍稍有些驚慌，顯然，他的確是沒想到九思會說出這樣的話，隻覺得有些不太安全，因此也便是有些猶豫地開口說著：“我在那門口等你吧。”
“不必了，就在這裏吧，如今我雖然有孕在身，但身上的功夫並沒有丟，就算真動起手來，他也並不一定是我的對手，若是讓他看著你如臨大敵一般，才會是真正激怒了他。”
九思看了看程琮，隻含笑拒絕了他的提議：“況且這裏早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他就算再傻，也是不會亂來的。”
不知怎的，九思就是有這樣的自信，她知道蘇子笙就算是再心腸歹毒，沒有萬全的打算，他也絕不會動手的。
程琮依舊是有些猶豫，見著九思如此，想要再拖延一下時間去和皇上啟奏一番，可還沒等著自己開口，就看著九思已然是轉身離開，提了口氣便是義無反顧地進入了蘇子笙的大殿內。
到了這個時候，程琮就算是心中再害怕也沒辦法做些什麽了，他並不敢大聲喊叫，隻怕是引得眾人警覺， 隻能是快步退了出去。
而九思卻是獨自一人緩緩推開大門，手心隻覺得有些汗津津的黏膩，心跳亦是有些控製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她並不敢抬頭，隻這麽低頭往前走著。
忽地，九思看見一雙腳出現在自己麵前，靴麵一塵不染，帶著些暗紋，很是華貴的樣子。視線一點一點上移，九思便是瞧見熟悉的絳藍色蟒袍，幹淨純粹。
這樣的顏色，是笙王從前喜歡的顏色。
九思並不敢抬頭，隻覺得有一道幾乎快要將自己看穿的眼神就這樣盯著自己，灼燒的她並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能是靜靜站在那裏，想要打破僵局。
“你來了。”
忽地，九思卻是聽見這麽一聲，熟悉的聲音，竟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化，聲線平淡，似乎早已經認出自己是誰了，也可以說是，對於九思的到來，他一點兒都不感到驚訝。
九思緩緩抬眸，直到和蘇子笙對視，那顆原本跳動不止的心，這會兒才慢慢的平複下來，隻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說話。
蘇子笙很是鎮定，一點兒震驚的神情也沒有，看到九思過來，也如同稀鬆平常一樣，隻平淡的有些讓人害怕，他隻隨意地坐在了椅子上，而後隨意一指對麵的椅子，道：“坐吧。”
九思起初以為蘇子笙定是會大驚失色，而後便是對自己惡語相向，破口大罵的，如今見著他這樣鎮定自若，就好像一早就知道自己還活著似的，心下的確是有些不解。
“你是為著欣丫頭的事情來的，對麽？”
蘇子笙並沒有和九思多言，隻開門見山地問了一句九思，淡定的讓九思有些恍惚。
“是。”
九思原以為還要和蘇子笙寒暄幾句，卻沒想到蘇子笙一早就猜到了自己想要做些什麽，見著自己實在沒有隱瞞的必要，九思幹脆開口說了實話，隻點了點頭。
她知道言多必失，如今蘇子笙這副態度，想來一早就是將這些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若是自己多說些什麽，隻怕是會讓他更加懷疑，因此幹脆問什麽答什麽，旁的話絕不多說。
“看來那欣丫頭當真是能幹，憑借著本王教給她的本事竟是讓大商朝這樣聞風喪膽，竟然連你都請了出來。”
蘇子笙聽聞九思開口，似乎是有些得意一般，冷笑了一聲，原本沉穩的聲音忽地陰冷下來，隻帶了些輕蔑地開口：“由此看來，大商朝如今也不過如此嘛。”
九思聽聞此話，心中當真是有些憤慨，隻猛然間抬起眼眸，緊盯著蘇子笙，開口道：“這些害人之術你何必要教授給她，你可知這些蠱術也都是害了她自己的？”
前些日子，九思亦是從程琮那裏得知，匈奴之地現如今的巫蠱之術是最厲害的，這樣的厲害之處，倒不是說他對於中蠱之人，而是對於施蠱者自己，亦是危險的厲害。
這樣的蠱術，通常情況下都是要用自己的血肉作為最重要的部分，下到中蠱之人的身上之後，若是想要得到解法，施蠱之人亦是要受到反噬的，因此，這一類的蠱術在匈奴之地並不常見，誰人都覺得晦氣的很。
公儀覓如今這樣，便是用了那樣的蠱術，非但用了，還用了不止一次，這對於她的身體肌理當真是危害的厲害，就算她不說，如今九思也是心知肚明的了。
對於蘇子笙而言，他永遠隻會看中自己的利益，而不會是為著旁人著想任何一點，九思聽聞蘇子笙開口說話，心下如何會不生氣？
從前的九思如此，如今的欣丫頭亦是如此，兩人都是被蘇子笙玩弄的團團轉，卻還是心甘情願地為他賣命。
因此，她聽著蘇子笙這樣開口，心下那一陣無名的怒火猛然間被點燃，隻徑直開口質問著蘇子笙，心底盡是惱怒。
“這與我又有什麽關係呢，如今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她自願的罷了，我身陷囹圄，自然是沒辦法要求她做這些的。”
蘇子笙似乎是毫不在意地樣子，隻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淡淡開口說了一句，眼眸看著九思，忽而展顏笑道：“不說這個了，你此次過來隻有這一件事麽，不想跟本王講講，你這些日子是如何過的麽？”
九思見著蘇子笙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對於欣丫頭的生死絲毫不放在眼裏，一時間隻覺得震驚錯愕，讓她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麽。
蘇子笙冷血無情九思是知道的，可她並沒有想到，蘇子笙竟是能夠做到如此的熟視無睹。
“那日我中了蘇子塵一箭之後，被柏燁玄醫救起，將我送至陽天國醫治，我也是命不該絕，一直活到了現在。”
九思張了張口，見著蘇子笙開口詢問，也便是徑直開口，說了起來：“今日邊境之地動亂，所以我才過來尋求解決之法，若非如此，我自是不願再見到你的。”
蘇子笙聽聞九思開口，眼眸稍稍閃過一絲失落，隻輕蔑地一笑，道：“是，你的確是命不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