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閑聊偶得
程宵擎本也是領兵打仗多年的大將軍，如今聽聞程琮解釋這件事情，一時間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妥，因此也便是抬眸問了一句蘇子塵：“這女子與你從前可曾認識，怎得要纏著你不放？”
如今程宵擎身為九思的父親，自是不願看見別的女子纏著女婿的，又聽程琮說了個大概，一時間更是難以決斷，也便是出聲問了一句，很是困惑。
“之前領兵出軍匈奴之時，我領兵解救人質之中有她，想來那個時候便是讓她記住了吧。”
蘇子塵並不以為意，隻出聲說了一句，而後深深吸了口氣，沉聲又道：“此刻因著她掌握匈奴巫蠱典籍的藏匿地點，所以並不能要了她的性命，所以才會造成今日這樣的被動境地。”
“事情想來並沒有這麽簡單。”
程宵擎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作為一個在外征戰多年的老將軍，對邊境之地的這些部落也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的，他知道匈奴陰險狡詐，做事向來都是不留痕跡的。
而這巫蠱之術本就是匈奴人的絕學，手口相傳而來的，如今明明知道外地入侵而難以自保，依照匈奴一族的性格，這樣珍貴的巫蠱典籍，怎麽能就這樣輕易地藏匿起來？
“匈奴陰險，隻怕這些巫蠱典籍並沒有被藏匿起來，而是壓根就沒有這些東西，公儀覓所說的這些，不過是用來拖延時間的罷了，若非如此，我大商朝那麽多密探，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早就把那些巫蠱之術尋出來了吧。”
程宵擎搖了搖頭，隻微微眯起了眼眸看著蘇子塵，一針見血地開口問了一句：“而真正的那些破解不開的巫蠱之術，不過是都藏在了她的腦子裏吧，正因這這層緣故，她才麵對著大商朝訓練有素的密探地毯式的搜索而感到毫不驚慌。”
蘇子塵聽聞此話，眼眸猛然間閃了閃，似乎是被程宵擎一語點醒一般，蹙著眉頭不知道思考了些什麽，而後輕輕頷首：“這件事情我會繼續查明。”
九思心裏亦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之前從沒有往這一方麵考慮過，方才聽著程宵擎開口，九思就好像是忽地領悟到了什麽似的，隻覺得頭腦中那些亂七八糟的線索，也漸漸清晰起來。
可九思現在並不能很快定下結論，她也是需要將這件事情縷清楚了，才能梳理出關鍵的線索出來。
寥寥幾句閑聊，便是讓蘇子塵得到了偶然的線索，原本一直鑽牛角尖的思路也似乎有些行不通了，如今隻有從公儀覓的口中翹出一些有用的東西才行。
還有那些被俘虜的匈奴們，也是要好生利用起來，非是要摸到一些有用的線索，打聽清楚這些巫蠱典籍是否存在才行。
“時間不早了，明日你還要早早動身，今兒個夜裏便是早些休息吧。”
程宵擎點頭，見著蘇子塵開口這樣回答，自是不會再多說些什麽，他跟隨蘇子塵已久，僅僅從蘇子塵的一個眼神中，就能夠讀懂他心裏有什麽樣的打算考慮。
“九思你不必擔心，有我和琮兒照顧著，定是一點兒事情都沒有，你早去早回即可。”
末了，程宵擎隻開口對蘇子塵說了這麽一句話，而後便是囑咐了兩人早些休息。
九思一直都沒有說些什麽，她隻裝作很是平靜的樣子，依舊是一如往常地梳洗收拾，同蘇子塵躺在床榻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此次讓蘇子塵回邊境之地，自己留在這裏的事情是九思自己想出來的，她自然是不會出言埋怨任何人，也不會表現出一絲不舍之情，以免讓蘇子塵原本才堅定下來的信念就這樣被自己親手摧毀。
九思心裏亦是擔心的緊，可是她擔心的並不是害怕蘇子塵會迫於壓力當真娶了公儀覓做妾，而是擔心公儀覓一旦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便是行為偏激走上了極端，將巫蠱之術施在了蘇子塵的頭上。
若是這樣的話，蘇子塵的蠱術誰也解不了了，這對於九思來說，才是最讓她擔心的事情。
“九思，我答應你，一定早去早回，你休要擔心我。”
蘇子塵輕輕吻了吻九思的頸窩，見著九思並不開口說話，也便是在她的頸邊低語幾句，聲線輕柔溫和，似乎是怕驚著九思一般，隻輕輕道：“你定是要仔細照顧著身子，等我回來。”
“我並不擔心，此次你過去也是給邊境之地的百姓們帶去一絲希望罷了，我和咱們的孩兒，隻在這裏等著你就是。”
九思含笑，抬眸看著蘇子塵的眼睛，一字一頓地開口說著，唇角微微上揚，隻笑道：“待到你將所有的事情都平息下來，我這裏的蔬菜也是會預備好了的，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盼頭。”
蘇子塵見著九思麵色平和，似乎並沒有擔心的情緒，這才鬆了口氣，亦是笑了笑，在九思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如今你雖是從皇宮中離開，擺脫了那些枷鎖規矩的約束，但不管怎麽說你都是皇室的一員，維護江山社稷和百姓的安康，是你的任務，我自是沒有任何怨言，隻支持著你就是了。”
九思頓了頓，又開口說了一句，輕輕吻了蘇子塵的唇，而後便是什麽都不說了。
單是這一句，已經是擺明了九思的態度，蘇子塵心裏清楚，九思今日所說的這一句，並不僅僅是因著此次回邊境之地的事情，還有從前九思與蘇子塵在戰場上的恩怨糾葛。
九思能說出那樣的話，便是已經想要告訴蘇子塵，在這件事情上，兩人之間的恩怨早已經一筆勾銷，九思亦是能夠體諒蘇子塵的難處，對於他那時候的所作所為，早已經釋懷了的。
蘇子塵心中感激，亦是覺得九思大度，什麽都沒有再說，而是將懷裏的九思抱的更緊，與她一同進入了夢鄉，幸福至極。
此刻已然是不需要任何言語，便是可以勝卻人間無數，蘇子塵幸得九思，隻覺得自己此生無憾，做出了那麽多的讓步和委曲求全，也是人生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