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一去一留
“事到如今，也的確是沒有什麽好的法子了。”
九思低頭沉吟許久，見著並沒有任何人開口，也隻能是咬了咬牙，徑直說出了自己的打算：“眼下隻能讓蘇子塵一人回去對付公儀覓，我留在這裏準備歸降匈奴一事，兩手齊抓，才是最快的辦法。”
此話一出，幾人都有些震驚地看著九思，說實話，誰也沒有想到九思竟是這樣的當機立斷，甚至要比一些男子還果斷，隻分析了利弊之後就做出了決定。
“若是獨有蘇子塵一人回去，想來那公儀覓應當是會放鬆些警惕，對她提出些什麽要求，也會更容易一些，此外更是要加大力度尋找那些蠱術的解決之法，盡快轉被動為主動才好。”
九思見著幾人都有些驚愕地看著自己，也便是聳了聳肩，繼續道：“我則留在這裏將歸降一事做的萬無一失，這二者銜接起來，收複匈奴要不了多久的，若是像現在這樣長此以往地停留下去，隻怕會有越來越多的無辜百姓受傷。”
蘇子塵聽聞此話，心中隻覺得咯噔一聲，不得不承認，方才蘇子塵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種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隻有這一個辦法，是最行之有效的。
可蘇子塵並不願意開口說出這樣的法子，在他看來，這樣的法子本就是個下下之策，並沒有什麽亮點，不過是背水一戰罷了，除此之外，自己還得放棄了九思獨自回去，那公儀覓究竟是否願意收手，也是誰都不能肯定的。
因著這些緣故，蘇子塵斷是不會對九思說出這樣的話的，他絕不會再丟下九思一人。
可那些無辜的百姓亦是牽動著蘇子塵的心，他知道那些人都沒有做錯什麽，卻是因著兩國交戰，而不得不遭受到這樣的災難，他們或許是誰的爹娘，又是誰的夫君妻子，亦或是誰的兒女。
隻要有一個人倒下，難過的不僅僅是這一個倒下的人，更多的是他們的親人和摯友。
“你聽我說，如今這個辦法是目前而言最簡潔的了，你盡快回去便是，這裏有這麽多人照顧我，你不必擔心。”
九思見著蘇子塵眸子劇烈閃動一下，而後便是有些急迫地想要開口，便是急忙伸手輕輕捂住了蘇子塵的嘴巴，出聲繼續道：“事不宜遲，明日天亮你就快走吧。”
“我說過，我絕不會丟下你一人。”
蘇子塵緩緩搖了搖頭，態度卻很是堅決，隻擺明了自己的立場。
“那我若是與你同去，你可願意？”
九思知道蘇子塵顧慮著什麽，也便是反問了一句，見著蘇子塵沉默不語，眼眸中並沒有什麽光亮，也便是繼續道：“即是如此，你便是盡快將此事處理好即可，若不如此，咱們何時才能消停？如今京都內並沒有亂臣，誰也傷害不了我的。”
蘇子塵聽聞此話，眼眸有些動搖，卻依舊是緊閉著嘴巴，一句話不說。
“姐夫自是可以放心，從明兒個起，我與父親便是日日都留在京郊宅邸內，派親信層層保護在宅邸四周，不離長姐半步，誰也不會傷害到她的。”
程琮聽聞九思的一通言語之後，心裏雖也是不想讓兩人分開，但如今到了這個時候，他也隻能是站在九思的角度上去想這件事情，隻將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響，給蘇子塵保證著。
“況且這裏還有子泫，還有廣竹和小孟子，當真是一點也不用擔心的。”
九思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程琮所說的話，瞧著蘇子塵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便是繼續開口道：“倒是你，此次一去並不知道是什麽境況，你可要照顧好自己，切莫也中了蠱術才行。”
“兄長，如今我身為皇帝，許多事情都得為著江山社稷著想，有些事情也隻能是迫不得已，你會體諒我嗎？”
蘇子泫張了張口，麵色有些悲傷，似乎是有些委屈地看了看蘇子塵，輕聲問道：“您從前也是做過皇帝的，可是這些事，我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幾人聽聞此話，一時間都有些難受起來，這樣的氛圍，倒是讓九思想起自己在戰場上被蘇子塵射了一箭之時的心情，那個時候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江山社稷如此。
後來這一切都是一場誤會，蘇子塵卻是再也不想如此，隻覺得為著江山社稷要做太多的不得已的事情，他並不願意這樣，所以到了今日這樣的情況，蘇子塵無論如何都是不想鬆口的。
“罷了，我明日一早動身。”
蘇子塵喉頭艱難地上下動了動，眼光中的遲疑和猶豫眼下也是一掃而空了，他此刻也是能夠體諒蘇子泫的為難的，看著九思這樣開口，也隻能是艱難地答應了下來。
“可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我最多隻停留半月，若是半月還沒能處理好此事，我自是會返回來瞧你。”
蘇子塵頓了頓，似乎考慮到了些什麽，伸手將九思有些冰涼的手握在了掌心暖著，眼眸中多是不舍。
“至於邊境之地的情況，我隻用信鴿日日送消息回來，你們不必太過擔心，九思如今懷有身孕，一點兒傷害都是承受不起的，你們一定要保護好她。”
末了，蘇子塵隻說了這麽一句，便是一句話都再也說不出來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九思心中再有不舍，到了此刻也隻能是咬著牙讓蘇子塵離開。
大局為重，九思自是會主動考慮到的。
事情如今已然是敲定，幾人便是無需多說些什麽，隻乘坐著來時的轎攆，回到了京郊的宅邸之中，此刻程宵擎亦是沒有休息，見著幾人回來的有些晚，忙是上前迎接著。
“今兒個怎得回來的這麽晚，如今可餓了,小廚房準備了些吃食，要不要用罷了再休息？”
程宵擎口中問了一句，但卻忽然瞧著幾人麵色都有些沉鬱，似乎並不太高興，心中有些忐忑，隻問道：“可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父親，邊境之地告急，姐夫明日就要啟程回邊境之地了。”
程琮張了張口，三言兩語便是將這件事情的大概講給了程宵擎，讓他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