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5章 觸及底線
“不錯。”
九思隻覺得一陣酸澀感從心底緩緩升起,鼻尖一酸,喉頭亦是有些哽咽,為了不引起旁人的主意,隻從喉頭擠出這兩個字。
淚眼朦朧之間,九思隻看著廣竹的手似乎是有些異樣,隻是眼淚模糊了雙眼,她並沒有能夠看清楚。
“辛天爵若是喜歡這糕點,可以隨這小奴婢去膳房學學如何製得,回去之後隻教給陽天國內的女子,也算做是一件好事。”
蘇子塵微微咳嗽一聲,聽著九思這樣開口,也便是把握住了機會,隻出聲對九思說著,為的便是想讓九思和廣竹小孟子兩人能夠單獨說一說話。
“謝皇上。”
九思聞言心頭一震,起身回了句話,此次蘇子塵主動開口,九思再怎麽樣也是沒辦法推辭下去,隻得是起身對蘇子塵回了一句,眼眸微抬,隻看了一眼蘇子塵便是不敢再繼續盯下去。
那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充滿了愛護,似乎還帶這些討好的意味,隻讓九思心裏一陣又一陣的緊張,半晌也不敢再看蘇子塵一眼,也便是跟著廣竹落荒而逃。
一路上走到了營帳後麵的小房間內,廣竹與九思這才停下腳步。
“奴婢給主兒請安,主兒萬福。”
“奴才給主兒請安,主兒,主兒…”
還沒等九思反應過來,便已然是瞧見廣竹和小孟子跪倒在自己麵前,聲線帶著些哭腔地給自己叩頭問安,一時間隻跪伏在地上,半晌也沒有起來。
九思心中酸澀,忙是伸手將兩人扶起:“別這樣,眼下我早已經不是你們的從夫人,如何還能受的起你們兩人這樣的叩拜大禮,你們快快起來,這樣不是折煞我了嗎。”
兩人聽聞此話,也便是不再繼續跪在地上,而是相互攙扶著起來,廣竹身子似乎有些僵硬一般,隻一手撐著地緩緩支起腰身,而後又用手撐住膝蓋,這才一點點如同挪動一般起身。
就好像是已然到了耄耋之年一樣,動作遲緩緩慢,讓九思心中隻覺得有些困惑,一眼便是能夠看出,廣竹這樣的動作,定是受了什麽重創之後才會如此。
“廣竹,你這腿怎麽了?”
九思忙是伸手幫襯一把,將廣竹扶起,又拿了把椅子讓她坐下,而後才緊蹙著眉頭,憂心忡忡地問了一句:“這到底是怎麽搞的,眼下怎得傷的這麽厲害。”
“主兒,原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傷了的,您別擔心。”
廣竹微微一愣,而後並沒有告訴九思自己是怎麽弄成這個模樣,而是勉強的笑了笑,顧左右而言及其他:“主兒怎得來了這個地方,眼下若不是皇上接了我們兩人過來,奴婢和小孟子還不知道呢。”
“小孟子,你說,廣竹這腿是怎麽回事。”
九思蹙眉,她心裏清楚,這樣的傷勢全然不可能是自己摔出來的,九思方才瞧著廣竹的動作,能夠確定她這傷是出在了大腿的背後位置,這樣的位置,如何會摔到?
況且,九思方才看到廣竹的手上似乎也有些蹊蹺,也便是不再多想,伸手一把將廣竹背在身後的手拉了過來,自己查驗著。
廣竹這手如今早已經和從前那樣細皮嫩肉的不同,如今這掌心內的紋路已然是沒有了,取之而來的是一層疊著一層的傷疤,如同蜈蚣一樣盤旋在掌心內,看上去很是害怕。
九思蹙眉,此刻就算是廣竹不說,她心裏已然是明白了許多,眼下廣竹這樣,定是遭受到了重型拷打才會如此,若不是這樣,廣竹這般謹慎地一個人,如何會落得這樣的境地。
“主兒,這的確是奴婢自己不小心傷到的,您別問了。”
廣竹抽回了自己的手,隻藏在了背後,一雙眼睛不敢看九思,隻出聲低低地大道;“主兒在這地方的確是受苦了,過幾日和奴婢一起回去吧,讓奴婢和小孟子好好伺候伺候您。”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隱瞞著做什麽。”
小孟子見著廣竹如此畏畏縮縮,心中隻覺得有一股氣頂著,因此也便是開口道:“主兒,廣竹身上和手上的傷,都是順妃娘娘弄的,這幾日也算是恢複了許多,前些日子廣竹麵容上的傷痕,皇上見了都於心不忍。”
順妃,夏箬星?
九思聞言,一雙眼眸中的瞳孔猛然收縮,她隻聽程琮說起順妃和其母家眼下橫行霸道目中無人,卻是並不知道這順妃竟是跋扈到了這樣的境地,怎得會將廣竹傷的這麽厲害。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九思隻覺得不可思議,從前那順妃並不是這樣的,自己與順妃一直都是姐妹相稱,兩人之間無話不說,怎得自己離開之後,順妃竟是連自己身邊服飾著的奴婢也不放過?
“我聽禦林軍帥說從前鍾粹殿的奴才都在東宮內留守,想來也是與順妃沒有什麽瓜葛的,她為何這樣罰你?”
九思心中著急,也便是追問了一句。
“回主兒的話,奴才們的確是在鍾粹殿內留守,隻等著主兒回來,可順妃娘娘卻是每每不順心的時候,就要命人將我們這群留在東宮的奴才好生欺壓,每日裏從早打掃到晚不說,還將奴才們的居所都推倒拆掉,讓我們都住在您的寢殿內。”
小孟子開口一邊說著一邊掉著眼淚,對九思訴苦:“那是您的地方,奴才們定是不舍得僭越,也便是整日裏在正殿打地鋪,誰都不涉足半步,可那日沒想到順妃卻是突然造訪,見著這樣的情況,勃然大怒。”
頓了頓,小孟子也便是繼續道:“順妃非是要將寢殿內的窗簾帷帳全部拿去燒掉,廣竹不肯,便是分辨了幾句,順妃見著廣竹違拗,當即便是痛下黑手,把廣竹打成了這副模樣。”
“順妃當真是罪孽深重,隻怕廣竹會受刑死掉被皇上察覺,便是打完之後就命人醫治,差不多好了就再打,讓廣竹每個好日子。”
九思聽著小孟子這樣斷斷續續的開口解釋,隻覺得難以置信,這順妃從前如此溫順達禮,眼下怎得忽地性情大變,成了現在這樣殺人不眨眼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