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按壓不住
眼下這樣的機會擺在蔡慶的麵前，他如何能夠拒絕的了，且這邊境苦寒，想來也是沒什麽醫術高超之人，蔡慶若是不允諾此事，顯然是沒辦法的。
況且這也本來就是自己擅長之處，蔡慶在宮內一直碌碌無為不受重視，眼下有這樣的好機會，若是能夠醫治有功，想來日後平步青雲，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皇上，治病救人本就是醫家本分，微臣自然樂意效勞。”
蔡慶來不及細想，忙是出聲應了下來，而後便是頓了頓，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是大商朝內哪裏出現了時疫，百姓眼下狀況如何？”
“不是我們大商朝，左不過是隔壁的陽天國如今出了鼠疫，這陽天國離我朝邊境接壤，若是染到這裏，隻怕是麻煩更大，因此也便是防患於未然，盡快斬斷源頭才行。”
蘇子塵也並不隱瞞，見著蔡慶出聲詢問，自是照實說了，而後隻補充道：“你放心，朕自是會派人護著你的周全，若是遇到什麽事，你也暫且自保就是。”
有了蘇子塵這樣的話，蔡慶自然是心中鬆了口氣，感念蘇子塵的大恩大德，忙是連連叩頭，出聲道：“皇上待臣如此親厚，臣與劉向禦醫自當盡心竭力治病救人，還請皇上放心。”
說完也便是和劉向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隻留下程琮和祁桓兩人陪在蘇子塵身邊。
“繼續去盯著，一定要保護好九思的安全。”
蘇子塵蹙眉，毫不猶豫地便是先對祁桓說了一句，接著便是沒有停歇，徑直開口對程琮道：“你且去留意一下周邊蠻夷的動向，小心他們趁火打劫。”
蘇子塵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的，眼下這陽天國內突然之間爆發了鼠疫，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措手不及的，眼下所有的精力自然是要對準了這鼠疫才是。
那蠻夷一族首領忽爾稜亦是從大商朝那裏帶走了那麽多的馬駒和糧草，雖說這些馬駒如今並不能派以重用，用兵打仗也隻怕是不大方便，可也是聊勝於無的。
可若是周圍的蠻夷一族借此趁火打劫，隻怕更是要雪上加霜，難以抵擋，陽天國與大商朝關係本就親厚，且蠻夷若是吞並了陽天，日後定是會三番五次地騷擾大商朝，也是個讓人頭疼的事情。
況且，九思眼下還在陽天國內，蘇子塵無論如何都是要幫襯一把的。
“是。”
程琮倒是不在意這些，蘇子塵讓自己做什麽事情，他也全然都是按照蘇子塵的吩咐去做，沒有半點馬虎。
“皇上，眼下從夫人並不在住處，已然是兩三日未見。”
祁桓張了張口，隻出聲對蘇子塵開口說了一句，蹙了蹙眉，似乎是有些猶豫不決，道：“不知是否去了東麵疫區那裏，待臣今日將禦醫送去陽天國內，查證之後再來稟告皇上。”
蘇子塵聞言心中一急，恨不得立刻前去陽天國內詢問汗王，但思來想去也隻能是按兵不動，隻等著祁桓打探之後的回話。
他實在是有些無奈，原本是隻等著廣竹與小孟子過來與九思一見，借此機會祈求九思，讓她跟隨自己回去，卻是造化弄人，接二連三的出了這麽多的差錯。
這些事情，隻讓蘇子塵覺得有些心煩氣躁，眼下所有事情都擱置下來動彈不得，對於蘇子塵來說，這些實在是他不願意見到的結果。
“祁桓，方才這件事情隻交給禦林軍帥去做，還有一事，朕需要你去做好。”
蘇子塵蹙眉，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麵色陰沉地喚了一聲祁桓，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沉聲囑咐了幾句，見著祁桓點頭之後，才道：“務必小心，隻注意安全。”
而程琮，眼下亦是被安排了兩份任務，一時間自覺肩上責任眾多，也同樣對蘇子塵開口說了幾句，便是匆忙離開。
蘇子塵深吸口氣，在椅榻之上也是有些坐不住的，隻起身朝外看著，看著陽天國內此刻並沒有什麽太多的人，似乎人人都感受到了這次時疫的嚴重，那些焚燒藥材的氣息，若隱若現地，已然是飄到了邊境之地。
九思， 一定是要安穩著的才行啊。
蘇子塵瞧著不遠處煙霧繚繞，似乎帶著些氤氳的霧氣，他並不能看清楚那邊的情況，隻能是在心裏祈禱著，希望九思不要出什麽事情。
此刻，陽天國內。
“讓我們出去，讓我們出去。”
“他們把咱們關在這個地方，就是怕咱們傳染給他們，想讓咱們自生自滅。”
“讓我們出去，我們要治病，我們要見汗王。這些薩滿一點用都沒有，應當全都是騙人的，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糊弄咱們的吧。”
眼下疫區內全都是一團糟，九思與鐵騎大將方才接手此事，自是什麽都要重新開始，毫無頭緒之時，疫區裏麵的人也是有些按捺不住，隻拚了命的朝外湧著，想要將那柵欄衝碎，從裏麵出來。
九思瞧著外麵的將士死死抵住柵欄不讓他們出來，而裏麵的人亦是用盡全身力氣地朝外擠著，一時間隻覺得頭昏腦脹，並不知道該如何讓這些憤怒的人理智下來。
婦孺們的哭喊聲，兒郎們的怨恨和咒罵，夾雜著幼童們的尖叫，讓九思隻覺得有些措手不及，她瞧著那些染了鼠疫的人麵色黝黑，半點力氣也無，身邊的親人哭的痛不欲生，心中亦是有些難受酸澀。
“大家聽我說，請大家聽我說幾句——”
九思本帶著厚重的紗布蒙著口唇，以防被鼠疫傳染，可這紗布的確是有些阻礙自己發聲，且那些人們透過這樣厚重的紗布，自是不能夠看清楚九思的麵目。
於此，九思幹脆咬了咬牙，一把將自己臉上的紗布扯掉，高聲對裏麵的人喊著。
那些人瞧見九思的麵目，也自然是熟悉的，不一會兒便是靜了下來，隻等著九思開口。
“眼下鼠疫肆虐，這是誰也不想看到的事情，將大家暫時安置咋這裏，亦是為了更方便的給大家醫治，也為了避免鼠疫繼續傳播，如何能說是要讓大家自生自滅。”
九思喘了口氣，便是高聲呼喊著。